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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因?yàn)槲疫B保護(hù)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也就覺得離你遠(yuǎn)一些可能才是對你最大的保護(hù),F(xiàn)在……”李淵說到這里停了下,沒有說下去,直接說明了來意,“你是翔安侯留在這世上的唯一血脈,我自當(dāng)全力護(hù)你,前幾年讓你顛沛流離是我的不是,今后我保證讓你榮華富貴,再不受苦!

  “……”白怡不太適應(yīng)忽然變得這么深情的李淵,不確信的問他,“你是想納了我當(dāng)姨娘?”

  “自然不是,我會迎娶你當(dāng)正妻。”李淵心知自己說的太急,估計(jì)白怡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我說這些是希望你安心在這邊呆著,京城里最近會變天,但是不管怎樣你都不要害怕,這里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護(hù)衛(wèi)森嚴(yán),你就養(yǎng)養(yǎng)花喂喂魚的休養(yǎng)著,等我把事情都辦完就來娶你!

  白怡沉默著看李淵,覺得他那受傷的手掌一定是失血過多,把腦子也給連累壞了,不然就是她還在睡覺,這一切都是夢。

  李淵自覺已經(jīng)把話說全,再留下來只怕會讓白怡緊張,命令小廚房給白怡再備一些好消化的粥食,連夜回了將軍府。

  白怡舀著南瓜粥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白色的瓷勺磕上碗沿發(fā)出“叮咚”的聲音,白怡舉起小勺子細(xì)細(xì)的看,又拿著那小勺磕了一下碗沿,多久沒用這么好的東西了,這聲音可真好聽。

  在侯府的時候,和娘親出去玩總會遇到些夫人拉著她要她當(dāng)自家兒媳婦,那時候她太小,沒心沒肺的誰說要收她當(dāng)兒媳她都答應(yīng),惹得她娘親沒少臊她。后來家破人亡,她和拂翠進(jìn)了紅袖館,拂翠為了保全她也為了掙錢糊口,做起了那種生意。只是拂翠長得一般,又沒有才藝傍身,在紅袖館里接的也都是些粗魯?shù)哪腥,那些男人和畜生沒什么兩樣,每次她幫拂翠涂抹傷藥的時候都恨不得去死。是拂翠總勸她,“活著,還能有些盼頭;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拂翠一直把她當(dāng)親妹妹一樣看待,就連“白怡”這個名字也是拂翠妹妹的名字。后來拂翠被折磨死了,林姨就收留了她,她在紅袖館的后廚幫著燒火洗菜,偶爾看不慣那些男人欺負(fù)和她關(guān)系好的姐姐,還會去順幾個錢袋子給那些姐姐出氣,那還是她跟著乞丐混的那段日子學(xué)到的手藝。

  總之那幾年,應(yīng)該說一直在林姨死之前的日子里,她過得確實(shí)不好。如果她一出生就是貧苦人家的孩子或許還不覺得,正因?yàn)樗?jīng)有過大富大貴的日子,落差才顯得那樣大。在那種不人不鬼的日子里,她從來沒想過成親的事。她不像林姨那樣心存僥幸,從燕棲巷走出去的女人,怎么可能嫁個好歸宿。

  哪怕就是離開了燕棲巷,離開了密城,她也沒想過嫁人。她是罪官之女,是在逃的死囚犯,她的身世就像雨前的悶雷,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炸開。

  她何苦去連累別人。

  只是李淵,他剛才說父親是他的恩人,雖然沒說有什么恩情,可白怡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她覺得他沒必要偏她。如果真的如他所說會護(hù)她一世周全,那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又想到他說的那句“京城要變天了”,白怡心里惶惶不安。

  她和明林會來京城,就是因?yàn)槔顪Y相求。明林能幫的忙,大概不會是什么簡單的忙。五皇子死了,圣上年富力強(qiáng),三皇子難道等不及了?

  她越想頭越痛,不知道李淵的話是不是真的,心情有喜有悲,還帶著對明林的擔(dān)憂,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同樣難以入眠的還有明林。

  晚飯的時候?qū)m里來了人傳話,說讓明林明日入宮覲見;盍诉@么多年,第一次沒有師父陪同的情況下去面圣,明林緊張的睡不著。

  他反復(fù)想著圣上會問他的問題,然后自問自答的琢磨著怎么回答。聽說圣上脾氣有些暴躁,說話不要太沖,還有有氣度有禮節(jié)……

  想了太多,第二天起床時眼下有些發(fā)青,大將軍親自送人去宮里,看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沒睡好,咂了咂嘴,“熊包,進(jìn)個宮有什么好怕的,也值當(dāng)?shù)哪闼恢俊?br />
  明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想把那團(tuán)青給揉開似的。

  “去車?yán)锊[一覺吧!贝髮④姲讶粟s上了車,自己騎著馬,還湊到馬車窗子邊撩開簾子跟里頭的明林說,“趕明兒教你騎馬,大男人,坐什么馬車!

  “是!泵髁窒肫饋碇袄顪Y也說過類似的話。

  為了面圣的時候看起來精神一些,他強(qiáng)迫著自己在車上睡了一覺,雖說沒睡沉,可他覺得頭腦清醒多了。

  他就這么懷著忐忑和幾分說不清的心情隨著大將軍一起進(jìn)了圣上的書房,還被賜了座。只是圣上一直在跟大將軍說話,神情懨懨的,不時的讓大太監(jiān)幫他揉揉額頭,看起來很不舒服。

  明林聽著圣上問起邊關(guān)的軍防,又問了問李鄺將軍的事,接著說起派兵去安城防止□□的安排。安排完了一溜兒,圣上就讓大將軍退下了,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好像才想起來還有明林的存在,對著明林那特意刮過的光亮腦袋盯了一會兒,喪氣的揮揮手,“你五哥去了,過兩天性慈大師會領(lǐng)人來,你們一起替他做場法事。這兩天,你就住在宮里陪陪柔妃吧,她身子也不大好。”

  吩咐完了,也不等明林回話,說了一句自己要歇著了就把人都趕出了殿外。

  明林跟在大將軍身后,回頭看著關(guān)上的木門,他準(zhǔn)備了一晚上的話一句都沒說出來,心里難免就有些失落。

  大將軍不能去后宮,就要分開的時候問明林,“我要走了,你得住在這兒,也不會太久。住進(jìn)來不能輕易出宮,你外面還有什么事么?”

  明林搖搖頭,忽然想起來什么,拿出串佛珠來給李斯忱,“這個您幫我轉(zhuǎn)交給京郊莊子的白怡姑娘吧!

  他覺得白怡一個人在莊子上肯定心神不寧,既然她把這佛珠當(dāng)護(hù)身符,還是放在她那里有用些,“跟她說我一切安好,不用掛心!

  姑娘?

  李斯忱看明林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探究。

  ☆、七章 (3)

  “將軍?”明林對上李斯忱沉思的表情,催問了一句。

  “咳咳,京郊莊子是哪一個莊子,這是承遠(yuǎn)安排的是吧?行了我會讓他去轉(zhuǎn)達(dá)的,你快去給柔妃娘娘請安吧!崩钏钩罃[擺手,走在領(lǐng)路小太監(jiān)之前走過巷道。

  明林一路走,一路好奇的打量著宮里的景色,滿眼的金與朱,入目的都是宮殿和高墻。

  “仙靈,這就是長欣宮!毙√O(jiān)不知道怎么稱呼明林合適,只是看他這一身的僧袍,便稱了一聲“仙靈”。

  “有勞施主。”明林客氣的朝他施禮,嚇得小太監(jiān)噗通跪下。

  明林尷尬的要去扶他,小太監(jiān)頭磕的更低,手臂都發(fā)抖了。

  “涼兒!”身后有人拍了下明林的肩膀,“你在門口磨蹭什么呢!母妃在殿里等著你呢!”

  明林轉(zhuǎn)身,看見暖陽公主穿著藍(lán)色鑲邊的白色長裙,頭上沒戴什么發(fā)飾,笑意盈盈的拉著他胳膊,“快走快走,我給你準(zhǔn)備了好多好玩的。”

  明林被她拽著往殿里走,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門口跪著的小太監(jiān)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自己也跟著松了口氣。

  “公主,我自己走就行!笨斓降铋T口了,明林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

  “喲喲喲,跟自己姐姐有什么不好意思啊。哎,我這兩個月沒見你,你好像又長高了,我都得仰著頭才能對上你眼睛!迸栠是不松手,緊緊抓著他胳膊,朝著殿內(nèi)喊,“母妃,快看這是誰家的小和尚!”

  “瞎叫什么呢!”柔妃的聲音伴著她的人影一直出現(xiàn)在明林面前,她溫柔的看著明林,不像暖陽那樣上手去抓,只是招呼著人一起往屋里走。

  明林進(jìn)了屋才發(fā)現(xiàn),屋里還有李家大少奶奶。

  他剛朝著李鄺的妻子吳氏施了禮,就被暖陽按著坐在了柔妃身邊的座位上,拿銀叉子叉了桃塊給明林吃,“大舅母今天才帶來的,是她回娘家去從果園子里現(xiàn)摘的,可甜了。”

  “昨天在將軍府吃過了!泵髁譀]說完,已經(jīng)被迫被暖陽送進(jìn)嘴里一塊桃。

  他閉著嘴嚼桃子,瞪著眼看暖陽,聽到對方問他,“比你在將軍府吃的甜吧?”

  明林仔細(xì)的咂摸了一下,好像是更甜些,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聽見暖陽得意的說,“肯定甜啊,這可是本公主親自切的!

  “暖陽!別胡鬧了,自己坐好去!比徨p聲的訓(xùn)斥了聲,轉(zhuǎn)而頭疼的跟吳氏說,“就這個樣子的,去哪里給她找夫婿!

  “那就不找了!我就在宮里陪著母妃!”暖陽絲毫不覺得羞臊,搬了個繡凳坐在柔妃腿邊撒嬌,“母妃,我就在宮里不好么,我不想找夫婿!

  柔妃揉著自己的額頭,“當(dāng)著你舅母還有弟弟的面,你裝也裝出幾分矜持好么?”

  明林沒想到自己一來就碰上這么一出,不用暖陽強(qiáng)行投喂就自覺的拿著叉子一口接一口的吃起桃來,豎著耳朵聽他們說暖陽公主的婚事。

  “我這次來呀,就是跟娘娘轉(zhuǎn)達(dá)我娘家人的心思,當(dāng)年想親上加親,讓我那侄兒尚了公主,可惜我侄兒福薄……公主心善,替我侄兒守了三年,我們娘家人沒有不感恩戴德的,只是既然是自家人,更不能坑害了公主,三年的孝期也到了,還請娘娘給公主相看著再尋個駙馬吧!眳鞘弦贿呎f著一邊拿手帕按眼角。

  這事明林倒是知道的,公主齊笈禮之后就許給了吳氏的侄子吳文輝,聽說那是個脾氣樣貌都頂好的,又和暖陽自小相識,結(jié)果下了定送了日子沒多久,吳文輝跟友人出去游玩時遇上野獸,馬受了驚把人給甩在地上,還踩了兩腳,吳文輝當(dāng)天就沒了。暖陽公主不肯退婚,圣上又不舍得讓她守一輩子寡,最后定下了親事照舊,只是暖陽只能替吳文輝守三年,三年到了就要再找個駙馬另行婚配。

  有次暖陽去興隆寺見他,明林還替暖陽開解過,讓她不要太執(zhí)拗于已逝之人,結(jié)果暖陽不耐煩的跟他說:“小孩子懂什么啊,快看看我給你尋的這個木鳶,會飛的!”

  “舅母,你哭什么啊,哎呀,母妃都沒哭,你哭什么……好了好了別哭了……這不是沒有合適的人么……”暖陽最看不得別人哭,偏偏她大舅母就是個眼淚包,連大舅那種疆場上殺人不眨眼的硬漢看見她哭都急的想撞墻,她更沒招架的能力了。

  暖陽正著急,忽然看見了一旁悠然吃著桃子的明林,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樣,“涼兒不是會算命么,來來來,快給我算算,我的駙馬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

  “咳咳——”明林險些嗆著,柔妃給他遞了碗溫茶讓他喝水壓壓,又從自己衣襟上摘了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慢些!

  這樣親切的舉動,明林更覺得耳朵發(fā)燙了,看向暖陽,“我不會算命!

  “你不是仙靈么?之前那些去找你批命的都說準(zhǔn),怎么,給我就不能批了?”暖陽一撇嘴,偷眼看著舅母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明林身上,更加賣力的扯著明林要算命了。

  “小祖宗,你饒了我吧,我這耳朵被你嚷得嗡嗡響,能讓我靜靜么?”柔妃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幾年她不喜歡寡居在公主府,大半時間都是來宮里陪她的,母女倆感情好,說話都比別的宮妃和子女要隨意些。

  鬧騰了半晌,吳氏告辭,柔妃感激的對著吳氏說,“暖陽的事勞嫂嫂掛心,有合適的人選你多幫我留意,我在這宮里就是個睜眼瞎,哪能知道誰好呢!

  吳氏連連應(yīng)了,又讓柔妃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臨走的時候又被暖陽塞了一手的禮物,除了給李玉錦的小玩意,還有個長方形的木盒子,“給小舅的,你可得親手交給他!”

  “嗬!”李淵打開木蓋子就被彈出來的小木球嚇了一跳,那木球上沾著黃色的粉末,碰到李淵的肩膀上染黃了一團(tuán)。

  蕭欽在木球彈出來的時候就飛身向前,只是盒子離人的距離太短,還沒等他出手,李淵已經(jīng)被打中?辞宀皇鞘裁窗灯鳎挌J長舒了一口氣,又看看李淵的狼狽樣子,憋不住笑了。

  “還笑,速度這么慢,真要是暗器,你主子死了十回八回了!崩顪Y氣惱的把木盒往桌上一扔,這暖陽,越大越?jīng)]正形了。

  蕭欽去給李淵拿換洗衣服,李淵坐在椅子上看那機(jī)關(guān)木盒,看到木盒邊上翹起來一小塊白色的角,拽著拉出來,才發(fā)現(xiàn)是張小小的紙條,上邊只寫著三個字“醉仙樓”,也沒寫什么事,連時間都沒說。

  他看了看天色,思量著她大概是晚膳不在宮里吃了,等到蕭欽拿著干凈衣服給他換上了,把那紙條隨手用火折子給燒了,沖著蕭欽說,“備車,去醉仙樓。”

  醉仙樓是京城數(shù)的著的酒樓,這里只有包廂不設(shè)大堂,招待的都是達(dá)官貴人。

  李淵進(jìn)門賞了掌柜幾塊碎銀子,“暖陽公主在哪兒?”

  掌柜的接了銀子堆著笑謝賞,指派了一個小二領(lǐng)路,“二樓天霖房。”

  李淵隨著小二上樓,果然在門口看見暖陽的侍衛(wèi),他吩咐蕭欽在門外守著,自己推門進(jìn)了屋。一進(jìn)屋就看見了一桌的飯菜,暖陽獨(dú)自坐在靠窗的軟凳上,坐也不好好坐,屈膝跪著,脫了鞋的一雙腳坐在身子下邊搖晃。

  李淵把門關(guān)上,走到她旁邊坐下,帶著幾分寵愛又無奈的問她,“這是誰又惹我們長公主生氣了?”

  暖陽在他來之前已經(jīng)喝了小半壺酒了,這會兒酒意已經(jīng)上了頭,聽見聲音看過去,怒目圓睜的指著李淵,“大膽李承遠(yuǎn)!見了本宮為何不跪!”

  李淵不和她計(jì)較,半跪下去草草的行了個跪禮,“草民李淵,拜見長公主殿下!

  “嘿嘿嘿……算你小子識相。”暖陽給李淵倒了杯酒,“心氣不順,你陪我喝會兒酒吧!

  李淵坐下,把她剛剛倒得那杯酒一飲而盡,“怎么回事,說來聽聽,誰惹你了我替你報(bào)仇!

  暖陽嘴嘟起來,酒杯往桌子上一砸,“都惹我了!他們一個個的都催我成親!我,我不是成過了么!怎么還不滿意!”

  李淵心里一酸,卻只能帶著笑,“柔妃娘娘念你了?”

  “哼!你也不是好人,你也催我!”暖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高興了換了個坐姿,把腳直接搭在李淵腿上,“小舅舅,給我穿鞋!”

  李淵彎腰從地上撿起橫七豎八的鞋子,握著暖陽的腳踝,幫她把鞋子穿上,“我沒催你啊,你喜歡怎么過就怎么過,之前你要跟吳文輝的牌位拜堂,我不是也幫你跟大將軍求情了么?”

  “哼!”暖陽自覺的把穿了鞋的腳收回去,又把另一只腳搭在他腿上讓他穿,“哼!”

  “哼哼哼,就知道哼哼,快成豬了!崩顪Y兩只鞋都給她穿好了,把人扶正了,“晚上回公主府么?”

  暖陽斜晲他一眼,“涼兒進(jìn)宮了,是不是你安排的?”

  “嗯……”李淵敷衍了一句,“你們母子團(tuán)圓、姐弟團(tuán)圓,高興么?”

  “高興,怎么不高興!迸柖硕苏淖,像是跟夫子回答問題似的,“母妃最近夜里睡不踏實(shí),涼兒就教她吐納調(diào)息的打坐法子,我走的時候兩個人聊的投機(jī)著呢,我看涼兒那樣,恨不得讓母妃跟他一起回興隆寺皈依佛門哈哈哈!

  李淵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暖陽忽然拿筷子一敲菜碟,“不然我也當(dāng)姑子去!這樣看誰還逼我成親!”

  李淵對他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侄女”一直懷著比較復(fù)雜的感情,他喊李斯忱父親,也把將軍府的一家都當(dāng)成自己的親人,可是對著李玉錦那個小侄女他能疼愛寵溺,對著只比自己小一歲的暖陽……他還記得八歲進(jìn)將軍府的時候,李斯忱怕他身份暴露,不讓他過多跟人見面,每天都把他拘在小院子里,請各種老師教他文武,還讓蕭欽給他當(dāng)玩伴。

  后頭有一天,他正在桌前臨大字,忽然聽見窗邊有聲音,回頭一看就發(fā)現(xiàn)大開的窗子前露出來半個人身子,小姑娘長得可愛,可性子卻很驕縱,仰著下巴質(zhì)問他,“你就是我那個新來的小舅舅?”

  “小舅舅,我頭疼,我想回府了!迸柕穆曇衾亓死顪Y的思緒,他應(yīng)了一聲,叫來門口守著的侍衛(wèi),“公主貼身服侍的丫鬟呢?”

  侍衛(wèi)沉聲答,“被公主趕回府里去了!

  李淵小聲的責(zé)罵了句,“真胡鬧。”也不知道罵的是暖陽還是侍衛(wèi)。

  “我不想回公主府,我要去將軍府找玉錦玩!迸柡鋈皇智逍阉频恼f了這么一句,下一刻又打斷自己的話,“不對,去將軍府又要被大舅母念,還是回公主府吧!

  李淵也不計(jì)較她的自言自語了,不能讓侍衛(wèi)扶著,他拿來錐帽給暖陽戴上,攬著她走的飛快的進(jìn)了外頭自己的馬車,好在暖陽喝醉了最多是話多點(diǎn),沒有瘋鬧,這一路也就走的很平穩(wěn)。

  李淵坐在車?yán)飺沃X袋看醉態(tài)橫生的暖陽,“你想找個什么樣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