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釗的出現(xiàn)有一些超出我們的意料之外。
因為某些原因,王明父親提議他過來幫忙作向?qū)У氖虑,被王明一言否決了,我就覺得跟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再見面,然而卻沒有想到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他居然越境而來,出現(xiàn)在了這里。
為什么呢?
因為對王釗并不算熟悉,所以我也沒有辦法了解他的動機(jī),而雜毛小道聽到對方自報身份之后,看了一眼我們,仍然保持著謹(jǐn)慎,開口說道:“你怎么過來了?”
王釗走到了我們的跟前來,他穿著一身黑衣夜行服,身上背著一把粗砍刀,腦袋依舊蒙得緊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他開口說道:“這邊動靜鬧得太大,父親派我過來看一看。”
雜毛小道指著他胸前,說這血是?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發(fā)現(xiàn)果然有一灘血,呈現(xiàn)出噴濺狀灑落,連頭套上面都有。
王釗平靜地說道:“剛才碰到了幾個白頭山這邊的人!
哦。
剛才發(fā)生的拼斗,卻是王釗與白頭山的巡邏隊發(fā)生了沖突,我們明白過來,不過想起王釗曾經(jīng)入魔,毀了半個天池寨,越發(fā)對他有些防備來。
而似乎感覺到了我們淡淡的防備心理,王釗補(bǔ)了一句:“是他們先動手的,跟瘋了一樣!
雜毛小道笑了,說他們的確是瘋了。
王釗的目光在我們所有人的身上巡視,然后開口問道:“我哥呢?”
雜毛小道說道:“分頭走了!
?
王釗問道:“為什么?”
我瞧見他的身子在這一刻有些繃,顯然是在防備著,大概是以為我們說了假話。
為了不讓王釗產(chǎn)生誤會,雜毛小道跟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而我們并沒有在此繼續(xù)停留,而是邊走邊講,聽完了他的話語,王釗表示他知道一個穿越兩地的密道,除了他,沒有人知曉,他先帶我們回長白山,隨后他再過來,去找他哥。
雜毛小道猶豫了兩秒鐘,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了王釗。
他,畢竟是王明的弟弟。
接下來就是行路,王釗的話語并不多,不過在雜毛小道這種話嘮的引導(dǎo)下,還是說出了一些能夠給我們參考的消息來。
比如昨天夜里發(fā)生的事情,白頭山這邊的解釋,是他們又進(jìn)行了某種違禁武器的試驗,并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這消息一出,國際政壇一片紛涌,慌亂過后,一地雞毛。
事實上,咱們那邊對白頭山的監(jiān)視也是很多的,白頭山的話語到底是不是謊言,心知肚明,在經(jīng)過一系列的分析之后,這個事情最后落到了民顧委這邊來,而因為天池寨這邊的獨特地理位置,所以也很快得到了一些信息。
上面對天池寨也有一些要求,希望能夠弄清楚這里面的事情。
聽到王釗的話語,雜毛小道忍不住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從某一個層面上來講,我們跟白頭山這樣的龐大組織完全形不成對比性,甚至都不被人家放在眼里,但上面卻不同——事實上,盡管白頭山這頭白眼狼時不時地叫喚幾聲,到處呲牙咧嘴,但更多的時候,其實還是得看咱們上面的臉色。
畢竟半個多世紀(jì)以前,倘若不是咱們出人出力,白頭山早就已經(jīng)變成宇宙國的一部分了。
有上面那兒來施壓,這也許能夠?qū)θ膶觿χ鞯膭萘Γ幸粋巨大的打擊。
只不過……
這事兒靠不靠譜,還是有一些不太確定。
我是江湖人物,從頭到尾,對于朝堂上面的事情都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接觸的人里面,除了消失不見的許映愚許老,也沒有更高層的人,而類似于林齊鳴這種下面的辦事人員,也無法分析太多,所以沒有發(fā)表什么意見。
行至半路,雜毛小道跟我說道:“我們過境之后,去一趟天池寨!
我看著他,說你確定?
雜毛小道點頭,說對,這事兒由我們來一力承擔(dān),實在是太過于托大了,還是得讓上面重視起來。
我想了想,然后說道:“我記得之前茅山遭劫的時候,千通王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那就是上面也有他們的人,而事后雖然有一些人被處理了,但左哥告訴我,都只是一些小雜魚而已,說不定會有人在背后拖后腿,并且對你發(fā)難……”
雜毛小道說沒事,我親自去京都說明,而如果有人想要作梗,那就讓他跳出來。
他顯得很自信,我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王釗選取的路,是離雷場有十幾里距離的一條山道,這兒溝深壑險,人跡罕至,到處都是茂密的老林子,而即便如此,卻已然也有人在,我們甚至還瞧見了好幾個劍主,在遠(yuǎn)處的山頂上現(xiàn)身。
對于這個,王釗顯得早有預(yù)料,他帶著我們七轉(zhuǎn)八轉(zhuǎn),最終來到了一個藏在懸崖半腰間的山縫里來。
我們落下去之后,從山縫進(jìn)去,突然間出現(xiàn)了一個山洞,一直往前。
一開始的時候,山洞很小,幾乎只能匍匐而入。
蕭家小姑顯得十分謹(jǐn)慎,將小媚放了出來,這個一身怨氣的跋猸在受了朵朵的度化之后,反倒顯出了極美的容貌來,如同宇宙國女團(tuán)的長腿美女,卻又多了幾分不施妝容的清純,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瞧得王釗愣了好幾秒鐘。
不過隨后,他的眼中,掠過一陣說不出來的傷悲,隨后黯淡下去。
小媚出現(xiàn)之后,在前方幫忙探路。
我們爬了半里地,洞子寬闊了一些,又走了十幾分鐘,突然間出現(xiàn)了一個還算大的巖洞,王釗不知道在哪兒點了火,將空間照亮,我發(fā)現(xiàn)山壁上畫了無數(shù)的圖案和文字,密密麻麻,似乎要將整個空間都給占據(jù)。
而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圖案和文字并非符文,而如同大學(xué)課堂的黑板一樣,寫著的是大量的公式、數(shù)字和字母,仿佛在推導(dǎo)著什么一樣。
我認(rèn)真打量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里面有大量微積分、高數(shù)以及物理之類的知識點。
憑借著我的知識儲備,看了十幾秒鐘,頓時就是一陣頭疼。
太幾把深奧了。
不光是我,其余人的目光也都給這巨大的演算給吸引了,忍不住駐足觀看,而雜毛小道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看向了王釗,說這是你寫的?
王釗低頭,說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里,后來每一次心煩的時候,都會在這里待上幾天,平靜心情。
哦。
雜毛小道指著那一大堆的公式和計算,說這是什么呢?
王釗說我一直在想,能不能通過科學(xué)這種完美而富有邏輯的知識體系,來解構(gòu)修行上面的難題,并且找到長生不死的終極答案……
呃?
我突然想起王明說的一句話。
他說他弟弟如果不是被修行耽誤了,說不定已經(jīng)考上了清華北大。
這孩子是妥妥的學(xué)霸。
只是他的想法,還真的有點兒奇特,腦洞開得還真的夠可以的。
雜毛小道饒有興趣地問道:“你解開了那答案沒?”
王釗有些興奮,說快了。
呃……
好吧,這話兒多少也有一些不太靠譜,不過看在王釗還算年輕的份上,我們也沒有多做計較了,而雜毛小道沒有窮追不舍,也沒有再駐足觀看,而是繼續(xù)趕路。
我們一路走,墻壁上浮現(xiàn)出了大量亂七八糟的公式來,不過大家都不再打量,匆匆趕路。
在地下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然后我們出了洞子。
瞧見周圍的景色和林木,雜毛小道猶豫了一下,然后問道:“我們回來了?”
王釗點頭,說對,這里離天池寨,只有四個小時的路程了。
雜毛小道笑了,說好。
密道果然是密道,原本困擾了我們許久的難題,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jīng)解決了,對于這件事情,大家都向王釗表達(dá)了感謝,而王釗則有些靦腆,低著頭,說不算什么。
即便回到了長白山,但回程的路上,依舊充滿了未知和危險。
王釗告訴我們,白頭山的人越境而來,這并不是稀罕事,所以還得多加防備,不能掉以輕心。
他的話語贏得了我的好感,看不出來,這個少年的心挺細(xì)的。
王釗隨后帶著我們又走小路,疾步而行,翻山越嶺,終于提前了一個多小時,抵達(dá)了長白山。
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依舊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后門而入,而且王釗還提前進(jìn)去通知了他父親王洪武。
沒多久,我們被接進(jìn)了天池寨里,還是上一次的那個小樓,王洪武接見了我們,短暫的寒暄之后,王洪武與雜毛小道兩人單獨會談,而我們則被安排到了后面的一處獨立院落歇息。
這一路,我也的確是累得不行,畢竟身體有傷,所以倒也沒有多說什么。
王釗領(lǐng)我們進(jìn)來之后,就再也沒有露過面。
安排我們的,是一個老管家,言語不多,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來。
我房間里有浴室,我顧不得許多,洗了一個熱水澡,舒展了一下筋骨,而這個時候,雜毛小道在外面敲門,說阿言,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講,方便開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