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層劍主到底在畏懼什么?
王明把這個話題一挑起來,眾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給吊了起來,因為他說的,正好是我們心中的疑問——那這家伙強得厲害,卻一直在這兒蟄伏著,必然是有所顧忌的,要不然早就跳出來為所欲為了。
簡單的江湖公憤,已經(jīng)不可能限制到他了。
然而他到底在畏懼什么呢?
我們都有些頭疼,不過可以肯定,如果能夠找出三十四層劍主畏懼的東西,那么我們就能夠擺脫此時此刻的乏力頹勢,最終找到一個解決辦法,將這個讓眾人都為之恐懼的存在給干掉。
只可惜,這事兒有點兒太想當(dāng)然了,任何人都不會將自己的缺點暴露給別人,這秘密,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夠清楚吧?
也許……
王明提出了一個辦法來,那就是找到老鬼,由他這邊出面,來說服孔雀圣母,也就是蛇仙兒。
畢竟蛇仙兒是老鬼的直屬后裔,如果按照血族的規(guī)則,她的生死,其實都在老鬼的一念之間,而且后裔對于給予她初擁的宗主,有一種發(fā)自靈魂的服從,不可能違背宗主的意愿。
聽到王明的話語,大家都覺得不錯,然而陳老大卻搖了搖頭。
我們都看向了他,而他卻問我道:“陸言,你跟那位孔雀圣母有交過手,你覺得她身上有血族的痕跡么?”
血族的痕跡?
我努力回憶了一會兒,回想起當(dāng)初與蛇仙兒交手的情形,以及……某種不可描述的行為,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不,不太像,又或者她隱藏得太深了,我瞧不出來。
陳老大點頭,說正如我所預(yù)料的一般,蛇仙兒生下了三十四層劍主之后,體質(zhì)大變,恐怕早就已經(jīng)超脫了血族的規(guī)則,不受管控了。
陸左也認同,說對,三十四層劍主對于世間規(guī)則的運用,遠遠超出我們的理解,估計早就有所應(yīng)對,不可能讓我們鉆空子的。
聽到他們這般說,王明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么。
這時陳老大反而過來安慰他,說你也別灰心,我剛才說的,只是讓你不要報太大的希望,并不是說完全沒有可能,放下了心里的執(zhí)著,說不定還是能夠成功的呢?
這話兒說了,等于沒說,不過王明還是感受到了他的善意,朝著他點頭致意。
我們身處的這兒,依舊還在白頭山的境內(nèi),而那位三十四層劍主也隨時都會追來,大家短暫停留之后,決定立刻啟程,不能讓那家伙反應(yīng)過來,調(diào)兵遣將地來捉拿我們。
我嘗試著將那河圖洛書交給陸左,讓他代為保管,畢竟這玩意事關(guān)重大,我拿著,多少也有一些心中不安。
陸左卻并不接受,他告訴我,他被標(biāo)記了,隨時有可能被找到。
而以他目前的修為,是根本應(yīng)對不了三十四層劍主的,所以這河圖洛書落在他的手里,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不肯接受,不管我怎么勸說,都沒有用。
而我也覺得這玩意棘手不已,說了好久,最終陸左做主,將河圖洛書交在了雜毛小道的手中。
對于這事兒,大家都沒有意見。
由雜毛小道保管,再合適不過,而東西交出去了,我也是松了一口氣。
這玩意事關(guān)重大,我有點兒扛不住。
這是一段小插曲,隨后我們開始埋頭趕路,此事天色已經(jīng)微微發(fā)亮,不過我們也顧不得晝伏夜出的原則,努力地往回趕。
而因為我們在白頭山腹地將軍峰鬧的那一出,使得整個白頭山境內(nèi)一片風(fēng)聲鶴唳,到處都是草木皆兵,不斷有巡邏隊出現(xiàn),有的甚至朝著我們這邊徑直過來。
我們經(jīng)歷了好幾次的遭遇戰(zhàn),這些家伙似乎知曉我們的方位,幾乎是迎面相撞。
戰(zhàn)斗在一瞬間打響,盡管對方并沒有太強的實力,但悍不畏死、視死如歸的氣勢,還是嚇到了我們。
到了后來,我們都不想再動手了。
這簡直就不是一個力量等級上面的對比,有點兒像是屠殺,這事兒對于我們來說,著實有一些難以接受。
所以后來除了太過分的,我們基本上都直接打暈了事。
而隨著越靠近邊境線,人就越發(fā)地多了起來。
成百上千的人墻出現(xiàn),讓我們根本無法突圍,這個時候,大家聚在一起,開始商量起辦法來。
經(jīng)過一天時間的趕路,原本就身受重傷的我,有一些吃不消。
我被陸左扶著,半坐在雪地里。
商量的時間,僅僅用了十分鐘,然后大家做出了一個決定來,那就是被標(biāo)記的四人,也就是陳老大、王明、陸左和朵朵,這四人馬不停蹄,朝著南邊走,去鴨藍江,嘗試著渡河而行。
這個也有引開敵人注意力的用意,至于其他人,則找地方藏好,等待著白頭山的注意力都往南去,我們再嘗試跨越邊境。
對于這個決定,我有些難過。
事實上,他們四人這般做,其實是很危險的,特別是在這一片陌生的山區(qū),到處都是敵人,而且還會給三十四層劍主隨時追上來。
如果我如之前一般,大家甚至可以一鼓作氣勢如虎,穿過邊境線去。
但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大家還是決定歇一歇。
我有一種很內(nèi)疚的感覺,不過陸左卻笑了。
他拍著我的肩膀,說你為我們做了太多的事情,現(xiàn)在輪到我們來表現(xiàn)了。
在做了決定之后,四人簡單交代一番,然后離去。
他們往南走了。
留在這兒的,有我、蕭家小姑、小玉兒和雜毛小道,再加上一個白天不現(xiàn)身的跋猸——她藏在了蕭家小姑懷里的某件法器之中。
望著四人遠去的背影,雜毛小道嘆了一口氣,然后帶著我們轉(zhuǎn)入了山里。
這一次再前行,我們明顯地感覺到身后跟著的人變少了。
很明顯,那些人都給陳老大他們引走了。
經(jīng)過一番搜尋,雜毛小道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而里面居然還有一頭熊瞎子。
在那散發(fā)著腥氣的山洞里,除了滿身都是黑毛和油脂、正在冬眠的熊瞎子之外,還有許多干燥的樹葉,以及它準(zhǔn)備來年的干果和食物,我用聚血蠱將其控制,讓其不至于醒來,隨后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就擠進了這熊瞎子洞。
之所以不將其宰了,倒不是我們覺得這玩意可愛,下不了手,而是害怕有些許血腥氣流出,會暴露我們的位置。
盡管陳老大和陸左他們引人離開,但并不代表我們就有多安全。
我們還在白頭山。
除了三十四層劍主、千通王、孔雀圣母以及他們手下那一大幫的頂尖高手之外,更多的是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白頭山勢力,這幫人才是最難纏的,因為他們能夠組織起地毯式的搜索來。
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趕路,我已經(jīng)是精疲力竭了,臟腑之中隱隱作痛,甚至感覺有的地方在滲血。
倘若沒有聚血蠱撐著,我只怕早就倒下了。
所以躺在熊瞎子的干草洞里,緊緊挨著那畜生散發(fā)著腥臊的溫?zé)彳|體,我?guī)缀跏菦]一會兒,就閉眼睡了過去。
還好我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也能夠自動修行《陳摶胎息訣》。
這門算不得頂級的修行法門,對于我來說,格外合適。
一覺醒來,我睜開眼,感覺身體好了許多。
原本就想生銹零件一般的身體,舒展開來,也感覺輕松許多,再沒有了之前的凝滯。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捂住了我的嘴。
?
我抬起頭來,卻瞧見是雜毛小道,他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外面有人,而且是高手!
聽到他的話語,我頓時就緊張了起來,這才知道自己并非是睡覺睡到自然醒。
我是被驚醒過來的。
我弄明白了情況,左右打量,發(fā)現(xiàn)無論是蕭家小姑,還是小玉兒,都弓著身子,一副隨時都要反擊的模樣,而偏偏兩人都將自己的氣息給藏得嚴嚴實實,即便是近在咫尺的我,也感應(yīng)不到兩人的氣息。
全神戒備。
我打起了精神來,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背靠著粗糙的山壁,同樣保持著警惕,如此過了一刻多鐘,雜毛小道打了一個手勢,說走了。
啊?
我心有余悸,說真的?
雜毛小道點頭,說對,是兩個國人,至少講的是漢語,他們負責(zé)搜查這一帶,本來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個洞子的,結(jié)果以為是熊瞎子,就不想多生閑事,離開了。
簡單說明了情況之后,雜毛小道問我,說你感覺怎么樣?
我伸了一下腰肢,然后說道:“好了一些,趕路沒問題!
雜毛小道說還得等一下,完全入夜了,我們再走。
我們耐心地等待著,等到外面全部都黑了,雜毛小道先出去觀察,過了一刻鐘左右,他返回了來,然后帶著我們出去。
天黑黑,我們繼續(xù)行路,感覺快要抵達雷場那一塊,而突然間前方傳來一陣動靜,隨后有打斗聲響起。
我們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躲藏起來,結(jié)果沒十幾秒鐘,前方卻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雜毛小道大概是感覺到對方發(fā)現(xiàn)了我們,毫不猶豫地提劍就上。
然而那人卻低聲喊道:“是我,王釗!
。
他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