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我方才明白虎皮貓大人剛才說“我們被困住了”的真正意思。
敵方對于空間的禁閉,居然讓我連虛空都無法遁入。
沒有辦法進入虛空之中的我,失去了對于周遭情況的掌控能力,這且不談,一會兒倘若是碰見了什么情況,我甚至都無法通過大虛空術(shù)來規(guī)避危險,這樣一來,我立于不敗之地的根本就沒有了,形勢也變得格外危險起來。
只不過,為什么這個鬼地方,居然有能夠讓我無法遁入虛空之中的限制呢?
這是故意的,還是本來就如此?
我心中生疑,而這個時候,虎皮貓大人則對我說道:“跟我來。”
他說完話,便朝著前方快步走去。
我愣了一下,想攔住他,問是去找馮溪,還是破陣,結(jié)果他跑得飛快,我倘若是不跟上的話,只怕就失去了他的蹤影。
這讓我不得不硬著頭皮,緊緊地朝著他的背影追去。
而即便如此,我還是有點兒把握不到對方的身影,不過眼看著就要失去的時候,隱約間又瞧見前面顯露出了一些來,這才沒有跟丟去。
這情況讓我心頭沉重,事實上,我剛才之所以當(dāng)著虎皮貓大人的面前吹牛,主要就是想通過地煞陷陣,將這地方的法陣和布置給弄垮塌了去,從而掙脫出來,然而虎皮貓大人這般一鬧,弄得我根本沒有施展的機會。
畢竟地煞陷陣一出,大地震顫,無數(shù)的地縫生出,又有板塊擠壓,天翻地覆的變化,危險也大大增加,倘若是誤傷了,那可不妙。
而且馮溪生死未知,我也不想他有事。
虎皮貓大人的擅自主張讓我有點兒頭大,不過我畢竟沒有跟之前的他有過交集,并不清楚他的脾氣和秉性,但知道他是傳奇人物,跟屈胖三的性格也很像,喜歡自作主張,將一切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來,所以在這個時候,我除了保持對他的絕對信任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在充滿了濃霧的山谷林地里跑了差不多一刻鐘,前面突然間一空,卻是跑出了林子里來。
而在我們前面的,則是一個小村莊。
這個村莊跟我們在荒域里看到的其他村莊有著很大的不同,最主要的,便是吊腳樓的設(shè)計,也就是整個屋子都離地,高高而起,差不多有一米多高,然后上面鋪著厚厚的茅草,金黃色,堆疊高高,就好像是谷堆一般。
虎皮貓大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村子的口子處,然后回望而來,顯然是在等待著我。
這個位于山谷深處的村子,應(yīng)該就是我們所要找尋的冤越一族吧?
走了那么遠的路,在這涅羅谷中又遭受到如此際遇,不管是死去的虎妞,還是那頭斑斕猛虎,以及始終不見的馮溪,都將我心頭的怒火點燃。
我知道這個冤越一族肯定是有古怪,要不然也不會在我抵達之前,就將毒龍壁虎精血給收購離開去。
要不然我們的人也不會死。
所以我沒有太多的期待,幻想著人家會看在安給的信物和介紹信上,對我們以禮相待。
我現(xiàn)在最想做的,除了從這兒找到毒龍壁虎的精血之外,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他們把馮溪給交出來。
這兩件事情辦妥了,別的事情再說。
不要跟我說不知道馮溪到底在不在,這事兒跟他們無關(guān)——對方的老巢就在涅羅谷,這里面的一切布置如果不是在冤越一族的掌控之下,那又是誰在背后搗的鬼呢?
想到這里,我的手摸進了懷里,隨時等待著拔劍。
虎皮貓大人在等我,待我走到跟前的時候,他低聲說了一句話:“小心。”
簡單吩咐過后,他帶著我走進了那村子。
村子看上去沒有什么人氣,走入其中,別說人,就連狗叫都沒有一聲,這讓我感覺到十分奇怪。
要知道,冤越一族可是以訓(xùn)犬出了名,如果連狗叫都沒有,這事兒可就古怪了。
難不成都出去了么?
不可能。
我走進去幾步,停住了腳步來,然后招呼虎皮貓大人,說大人,先別進去,等一等,有古怪……
虎皮貓大人卻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放心,有任何事情,我來負責(zé)!
他自信滿滿地往村子里走去,我不放心他一個人獨闖那龍?zhí)痘⒀,沒有辦法,也只有跟著他往前走。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村子里面的時候,突然間瞧見前面有一個人。
對方穿著一襲白衫,風(fēng)度翩翩,還搖著一把扇子。
他就如同一位濁世佳公子,遺世獨立。
拋開這人的裝波伊模樣,我總感覺他給我的印象,很像是一個人。
而對方一開口,我頓時就想起來了。
白狼王。
站在村道不遠處的那家伙微微一笑,然后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是他,白狼王,那個從華族逃走的家伙,也就是想要騙婚安的家伙。
這家伙居然也在冤越一族的老巢?
當(dāng)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后,我的心頭一緊,頓時就覺得自己進入了圈套里面來。
毒龍壁虎精血根本不是幾個月前被收走的,也不是半個月前,而就是我們抵達華族之前的幾天時間里,而對方之所以要這么做,恐怕也是因為我。
因為我們在小香港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透露了這來意,而這個消息比我們更早的傳達到了漢城,使得白狼王提前得知,派人將此物全部收購,讓我們撲了一個空,而在自己暴露了身份之后,在漢城混不下去了,他又通過這玩意,將我從千里之外的漢城勾到了這兒來。
一切都是算計,可笑的是我居然還傻乎乎地一頭撞進了人家的圈套里面來。
蠢啊,這是真蠢。
難怪這個地方,居然能夠限制我的大虛空術(shù),顯然對方是早就有所防備的。
想到這里,我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虎皮貓大人的胳膊,將他往我的身后塞了過去,嘴唇?jīng)]動,卻用胸腔共鳴低聲說道:“一會兒我們打起來了,你就往后跑,別回頭,離開這里……”
盡管知道自己被設(shè)計了,但我的心中還是牽掛著虎皮貓大人。
我不知道他是否適應(yīng)了自己的這具身體,是否有足夠的戰(zhàn)斗力,但我覺得對方既然早就有所準(zhǔn)備,自然會有足夠的力量將我攔在這里。
若是如此,我寧愿自己一個人身陷囹圄,也不愿意虎皮貓大人陪我一起死。
我將虎皮貓大人拉到了身后,然后抬頭,瞇眼看著白狼王,說當(dāng)真是冤家路窄,什么冤越一族,想來都是閣下杜撰而出的故事吧?
白狼王哈哈一笑,伸手打了一個響指。
一聲響動之后,原本空寂無聲的村子里,從各處角落,一下子涌來了一兩百號人來。
這些家伙個個都穿著各種花紋的獸皮,新舊不一,而每一個人的身邊,都有一頭,或者好幾頭的猛犬。
這些猛犬可比電視上的那些藏獒還要高大,黑乎乎的身子,兇惡猙獰的長嘴,張開之后,露出鮮紅色的舌頭,以及腥臭的口涎來,十分兇猛。
這一靜一動的對比,著實是挺刺激人的。
白狼王雙手一伸,然后開口說道:“什么杜撰的?冤越一族,本來就是我的母族,而在下不才,正是冤越一族的族長,白狼王是我的外號,我的真名,卻是叫做冤越白!
冤越一族的族長?
我瞇起了眼睛來,說小香港的那個執(zhí)事長老,其實也是你們收買的人,對么?
白狼王說那家伙其實是河佛的黨羽,在你們來之前,早已飛鴿傳書,將消息通知給了我們,而我們這邊也是連夜布置,并且跟所有的被收購者都講清楚了,讓他們隱瞞時間……
艸!
聽到這話兒,我頓時就一陣火氣從胸口冒出。
如果那些知情人能夠在河佛倒臺,白狼王逃離華族之后,說了實話的話,我就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到這兒來送死了。
結(jié)果那幫家伙不但不說,而且還助紂為虐,這才導(dǎo)致了冤越一族的消息傳達到了安那兒。
而安又將毒龍壁虎精血在西南冤越一族的消息告訴了我。
我罵完臟話之后,惡狠狠地說道:“等我回去,一定要把這幫居心叵測的家伙給揪出來,全部都給我弄死去……”
我說著狠話,而白狼王卻笑了。
他笑得很開心,哈哈大笑之后,臉色一點一點兒的陰沉下來。
他盯著我,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將我的臉面全部都踐踏在了地上,害我失去了華族的權(quán)力,失去了自己的愛人,甚至失去了一切,你覺得我會讓你這般輕易就離開這里么?”
我冷笑了起來,說你想憑你這點兒人,就把我留下來?
白狼王傲然說道:“自然,我不但要將你留下來,而且還會將你解剖,一刀一刀的切碎,讓你受盡痛苦,以解我心頭之恨!”
我大笑,說那來吧!
我將虎皮貓大人往后面一推,讓他逃離,然后伸手進懷里,準(zhǔn)備拔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卻感覺到后腦勺被某種重物惡狠狠地一拍,隨后便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世界仿佛都要黑了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