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就像是傳聞中的那樣,在景王殯天之后,厲王即位,也沒有絲毫的改變,反而更加的暴政專制起來。
王后在某天夜里,終于下定了決心給他的酒里下了藥,厲王便躺在趙貴妃的寢宮里,一覺不醒。
厲王無后嗣,只有幾個親弟弟,王后帶著半塊八旗虎符下嫁褚鈺,褚鈺便成為金國的新王,坊間的傳聞便肆無忌憚的傳著,王后的陰毒和失德。
王后的故事里,她盡心盡力的為了大金的榮耀不惜一切代價,或許在旁人看來,這是很瘋狂的。要知道一個女人最好的歸宿,不過是嫁到一個好人家,相夫教子過上一生。
“值得嗎?你的名聲就此毀了!蔽逸p聲問她,雖然人們說起的時候,也不會忽略她的賢德,但這段往事實在是讓人不齒。
她淡笑著回答我:“因為我是獨孤家的女兒,名聲于我來說,太過無用,為了大金國,我什么都能做!
“所以你想殺我,也是因為我對金國不利?”
王后聞言,撫了撫額間的碎發(fā),對我說:“其實從一開始,褚鈺不顧我的反對,執(zhí)意同周皇求了你來,我便知道要不好了!彼獾坏膾哌^我的臉:“那個時候我還心存僥幸,萬一他只是一時興起,想討個九州里名聲最勝的美人來呢?”
“哦?難道不是嗎?”我淡聲笑了笑:“天下人想得到的不過是周皇手里的明珠,名動天下的蘇熙和,又有誰會在乎‘我’究竟是誰?”
她伸手給我掖了掖被角,說道:“別人說不準(zhǔn),但至少褚鈺對你是用心了!闭Z氣微頓,又道:“說句公道話,若非他對你如此用心,我也下不定決心對你下手!
她倏然抬眸瞧我,神情里帶著滿滿的尖利:“你這樣的女人,不該來招惹他。”
“我從沒有想過招惹誰,我只想保全我的國家,不受別國的侵?jǐn)_,僅此而已!蔽医z毫不退讓,對她矜傲道:“若是想把什么罪名都扣在我一個人的身上,以此來指責(zé)我什么,那你還是免了吧!
王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凌厲的鳳眸瞟了眼我,然后起身,并未說什么就走出了屋子。
在她來之前,我還心心念念的想著不要和她有什么沖突,然而一見了面,什么理智都拋在了腦后,什么也顧不得了。
夜里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心里百般揣測她究竟會如何的對付我。
然而夜半時分,三更剛過,一道黑影閃進(jìn)我的屋子,我只覺得眼前一晃,剛要張口,嘴巴便被溫?zé)岬氖终聘沧 ?br />
“是我!
低低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看著熟悉的輪廓,驀地異常安心,但轉(zhuǎn)瞬又緊張起來。
“褚鈺,你怎么來了?”
褚鈺扭頭取了矮屏上的衣服,遞給我,低聲道:“快點穿好,我?guī)愠鋈!?br />
我知道此時情況緊急,根本也顧不得問什么別的,趕緊穿好了衣服,跟在褚鈺的身后,準(zhǔn)備摸出這個地方。
但我們剛剛出門,院子里霎時間便竄進(jìn)來十余個暗衛(wèi),每個人都穿著一身玄衣短打,手里拿著武器,在銀白的月色下閃著冰冷的光。
王后站在前面的位置,有侍女給她打了一盞燈,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褚鈺,你還是來了。”王后意味不明的說著。
褚鈺將我護(hù)在身后,冷聲道:“將我們放走,孤留你一命。”
話音剛落,王后驀地冷笑一聲:“褚鈺,你別太高估了你自己,你若是不來,我還以為是自己錯了,可你來了,我就一定要殺了她!
褚鈺道:“同樣的話,回送給你,你若真的執(zhí)迷不悟,孤對你也不會手軟了!
王后的臉色變了變,冷聲說道:“多年之前我能成就你,今日我就能不動聲色的毀了你。”
我聞及這句話,不安的拉住褚鈺的衣袖。
褚鈺當(dāng)即反握住我的手,暖意徐徐漫過我的心房。
錚的一聲——褚鈺的長刀已經(jīng)出鞘,自這一刻起,他的周身泛著肅殺的意味。
“那你就試試看!瘪意暽袂橘瓢粒敛毁I賬,又低聲對我說:“平珺你別怕,乖乖站著就好。”
我點了點頭,對他說:“不管怎么樣,你不準(zhǔn)死!
褚鈺聞言,唇角勾起淡淡的一抹笑意,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煙消云散,我本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卻聽他回我:“你放心!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我承認(rèn)即便我知道褚鈺厲害,但還是擔(dān)心的很。
那群暗衛(wèi)見無法拿住褚鈺,竟有人的刀劍開始往我身上招呼,我被動的躲閃,褚鈺也拼命的護(hù)著我。
然而,還是有一柄刀破空而來,此時的我已經(jīng)避無可避,褚鈺在那一刻,并未有過一點遲疑,將我傾身擁入懷中。
不!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柄刀子將要楔進(jìn)褚鈺的后心。
在這一刻,我的心跳仿若是停止的。
撲哧——刀子刺進(jìn)肉里的聲音。
素櫻色的衣衫,飄然落于冬日的夜里,墨一般的黑發(fā),如同錦緞一般散落在地。
血腥味彌漫開來。
“甄姑娘!”我將甄袖抱住,可她心口的傷源源不斷的冒著血,傷她的人已經(jīng)被褚鈺回身一刀給砍了。
甄袖嘴角流出鮮紅的血,她的眸光看向褚鈺,說:“主子,外面已安排好了,甄袖……幸不辱命!
褚鈺蹙緊眉頭,對她說:“辦的不錯!
甄袖聞言,唇邊勾起淡然的笑意,在滿足中闔上了雙眼。
這一刀,在我一個外行看來都知道甄袖是活不成了,褚鈺大約是瞟了一眼就曉得了。
褚鈺將我拉起,對我說:“好好的抱緊我,我?guī)汴J出去!
我被褚鈺背著,他面不改色的砍死了最后的幾個暗衛(wèi),尋了個空擋竄出了門,然后迅速奔到馬廄,找到一匹栗色的駿馬,騎上就跑。
我很是擔(dān)心后面有人追上來,但褚鈺卻自信的對我說:“這世界上能追上我的馬的人,還沒出生呢,你不用擔(dān)心!
我望向身后方向,那里已經(jīng)火光沖天。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褚鈺停下了馬,將我抱下來。
阿敏帶著人馬接應(yīng)我們,抱拳說道:“都已經(jīng)處理干凈,甄袖的辦事能力,主子放心!
褚鈺蹙眉,微微頷首:“剩下的事情你去辦吧!
阿敏似乎是一愣,還不知如何開口。
褚鈺又道:“甄袖替孤?lián)趿艘幌拢蛲硪阉懒。?br />
阿敏當(dāng)即,神色未改半分,冷肅道:“能替主子而死,是她的福氣!
褚鈺擺了擺手,又將我抱起,帶著我鉆進(jìn)了馬車。
車廂里很溫暖,也很舒適,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還沒怎么反應(yīng)過來,夢就醒了。
我轉(zhuǎn)頭剛要同褚鈺說話,就見他唇色蒼白,額間冒著冷汗,原來這一晚上他不過是在強(qiáng)撐著。
我低聲問他:“你究竟傷了哪里?”
褚鈺閉緊了眼眸,不打算回答我。
我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衫,卻被他一把抓住,即便是病了,力道也是我分毫左右不了的。
“你別出聲!
我看他暗暗咬牙的樣子,心里就更加的著急,偏偏他還是強(qiáng)撐著,不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了。
我急的要哭,褚鈺便無奈的對我說:“平珺,你可別哭,你如果哭了,我的心口就更疼了。”
我只得忍住眼底的酸澀,乖覺的陪在他的旁邊,對他說:“若是有我能做的,你得告訴我!
褚鈺輕聲道:“好!比缓蟊汴H上眼睛,仿若是睡著了一般。
我將褚鈺抱在懷里,這才發(fā)現(xiàn)他正發(fā)著燒,不知道是因為剛剛傷了哪里,還是怎么回事,我又不敢問,況且問了也不知道當(dāng)如何是好。
本以為褚鈺將我救出來,是這件事情的結(jié)束,卻偏偏沒料到這只是個開始。
阿敏在前面駕著車,我抱著褚鈺坐在馬車?yán),并不知道要駛向何處,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么?br />
終于在晌午以前,阿敏將馬車駛進(jìn)了一處小城,又閉仄又偏僻,城里只有一個大夫,被阿敏抓來給褚鈺看病。
大夫不是別人,正是很多年之前曾和他有過幾次交情的杜鳳。
“沒想到能在這遇見你!
阿敏防備的站在旁邊,冷眼瞧著,左手按在刀柄上,仿佛杜鳳有什么異動,直接一刀砍了了事,看得人心驚肉跳的。
我對阿敏說:“這是我的舊識,你不用劍拔弩張的。”
阿敏冷道:“快叫他給主子看病。”
杜鳳翻了個白眼,矜傲道:“我若是不看,你能怎么樣?”
阿敏冷笑一聲:“不怎么樣,一刀送你上西天。”
杜鳳上下一打量,哼笑一聲:“若說屋里那位身體好著的時候,我還能給三分薄面,就憑你,還是算了吧!
我眼見著這*味越來越濃,趕緊出來打圓場,陪笑道:“別別別,有話好說嘛!
我扭頭對杜鳳說:“杜先生,您就當(dāng)日行一善,好好給他瞧一瞧。”
杜鳳瞟了我一眼,撩開簾子走進(jìn)了屋里,輕飄的說了一句:“這樣客氣還差不多!
是是是,你會看病,你說什么都是對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