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等靜姝快馬加鞭奔至凌府,卻并沒有如愿見到凌小姐。
她這一路上把自己的說辭都準(zhǔn)備了個七七八八,憋了一肚子話——安慰的哄勸的甚至還有威逼利誘的,都想了個大概,沒成想?yún)s根本沒能用上。
那凌家的守門下人一聽公主殿下是要見自家小姐,面露難色,也不知是被靜姝的氣勢嚇到還是怎的,跪在地上結(jié)結(jié)巴巴,為難了半天也沒能帶她引見。
“你這人還真是奇了怪了!”靜姝把馬扔給王府跟來的隨行,擺出了一副“今天老娘就是非見著人不可”的氣勢,直接就要往凌府內(nèi)闖,看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攔她。
凌家的下人都嚇傻了,也不敢回公主的話——倒也不是他們有意為難靜姝——在這瀛洲城里,別的不說,當(dāng)年圣上嫁女兒那是何等風(fēng)光,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再沒眼力見兒也該認(rèn)識公主才是,只是……
靜姝往凌府走了沒幾步,一年齡較大的管事噗通一聲直接跪在靜姝面前,抖似鵪鶉,低下頭來連聲求恕罪。
“我也沒想把你們怎么著!膘o姝皺眉,顯出不耐煩的神色來,“叫你家小姐出來,我有事找她!
那管事一聽,倒是不抖了,只是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小姐與夫人回鄉(xiāng)省親,已離開了數(shù)日,這一時半會還回不來呢…咱家…老爺帶著少爺去城南收賬了…家里現(xiàn)在……”
“什么?省親?”靜姝一愣,這是個什么情況。
那管事的頭埋得更低,哆哆嗦嗦道:“咱家夫人小姐每年一到這個時候都是要回鄉(xiāng)祭祖的…今年天氣好,夫人也就出發(fā)早了幾日,說是還能順路賞景……”
靜姝急得很,卻見這管事馬上要開始長篇大論一般,忙讓他住口。
“打!”靜姝皺眉,“你的意思是,你家小姐這幾日根本不在瀛洲城里?”
“不在,不在!蹦枪苁曼c頭哈腰道,“算日子,起碼也要再有半個月才能回來。”
“此話當(dāng)真?會不會…你家小姐自己提前跑回來……之類的?”
“草民騙誰也不敢騙您啊……當(dāng)時小姐跟著夫人一同離開,是咱伺候著上轎子走了的,哪能有假……”管事頓了頓,艱難地吞了口口水,道,“就、咱家小姐自幼體弱多病,這十幾年都深居簡出的,偶爾出門也是有幾個丫鬟人前人后地伺候著,絕不可能自己亂跑啊!
靜姝想起之前在廟會上見過的那個凌家小姐,確實是病殃殃的,小臉煞白連嘴唇都少有血色,身形像是蒲柳一般消瘦——這樣的人,會在夜里自己一個人在街上溜達(dá)然后被轅兒撞見嗎…?
靜姝現(xiàn)在也拿不準(zhǔn)了,若非是這凌桐生,秦轅昨夜遇見的是誰?
還是說,昨夜其實本就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會不會一切都不過是秦轅醉酒后的臆想呢?不對,看他身上的抓痕——難不成是他自己撓的?下手夠狠的…
這下靜姝自己也沒了主意。她四處張望了一圈,只能看到跪作一排的下人——罷了,量這管事也不敢誆騙自己。
叁步并做兩步,靜姝從凌府離開——她得趕快回去告訴轅兒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