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聽強猛說讓我去湊人頭時,我不禁暗想,尼瑪,我來尋個人,結(jié)果砸場子這種事都能讓我碰上。
莫非我最近走路不小心踩了哪位過路神仙的尾巴?
強猛看著我遲疑的表情,不由問:“子龍兄弟,你怎么了嗎?不舒服嗎?是不是怕了?”
本來我正在想個什么好的理由離開,比如說撒尿。
但一想這肯定不行,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一眼就能看穿,卻沒料聽到強猛說“是不是怕了?”我頓時感覺一股熱血直沖天靈蓋,脫口而出道:“怕……我當(dāng)然不怕。”
但說出來之后,我不禁想揍自己,傻逼了吧,我怎么可以這樣說呢?沖動的心,傷不起。
強猛一聽我說不怕,笑的更是開心說道:“我就知道,子龍兄弟哪里怕,想當(dāng)初,你拿著一個洗臉盆就能力戰(zhàn)宏興,也看出你的膽色過人,拿好唐刀!
強猛說到這里,全家捅把唐刀遞給了我。
確切一點說,是塞到我手中的。
我接過唐刀,勉強地笑了笑:“是不是只是嚇唬嚇唬?”
強猛說:“看情況再決定,能把他們嚇走,當(dāng)然好,如果嚇不走,那就只有動手了,子龍兄弟,你拿出當(dāng)日用洗臉盆的架勢就行了。”
剛才我臉上還有些笑容,聽完強猛這句話,心徹底涼了,握著大唐刀的手,不禁有些發(fā)抖。
強猛說完之后,沒再繼續(xù)廢話,提著唐刀一馬當(dāng)先向前走去。
全家捅與鬼見愁,還有那個猛男跟在他后面,每個人走的都很有氣勢。
我跟在他們屁股后面,就像小學(xué)時讓上學(xué)一樣,不想去,卻又不得不去。
誰讓我剛才說不怕呢?現(xiàn)在收回這番話,豈不是讓人笑死。
來到電梯口前時,全家捅對我說:“子龍大哥,快點!
“快著呢!蔽矣旨泵ο蚯白吡藥撞,表現(xiàn)出很不心虛的樣子。
一起進入電梯間,在下電梯時,我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猛爺,他們的人多不多?”
“不多……”強猛說。
聽到這里,我不禁長長地舒了口氣,或許我真的只是去個人頭數(shù)而已,只求老天保佑,別再刀光劍影就行。
強猛接著又說了一句:“有200多人吧!
200多人?擦,這不趕上步兵營的數(shù)量了嗎?聽到這里,我不禁又有目瞪口呆。
還沒愣多久,電梯門已打開,我們停在了二樓。
強猛讓我們站在二樓的走廊上圍觀。
我看向一樓大廳,才感覺自己見到了大場面。
以前在城中村,我遇到過不論是進豐社對宏興社,還是進豐社對新東幫,都是一個小馬仔領(lǐng)著幾個更小的馬仔小打小鬧。
但現(xiàn)在,卻是黑壓壓的一片人。
這些人,有提著鋼管的光頭,有拿著唐刀的人。
提著鋼管的光頭,從門口而入,全部靠門口的位置,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從衣服,發(fā)型與武器來看,他們是宏興的人。
而拿唐刀的人,則站在大廳內(nèi)部,也有的像我們一樣,站在二樓。
“宏興的人怎么來這了?”我小聲地問。
全家捅小聲說:“暫時不清楚,繼續(xù)看。”
前面說過,宏興那幫人手中拿的鋼管,看似鋼管,其實是放血利器三棱刀,真被捅一刀,基本上人就廢了。
那日我拿著臉盆與宏興交手,只是認為那個是鋼管,但現(xiàn)在已知道鋼管的真面目,哪還有膽再與他們論戰(zhàn)呢?哪怕我拿著大唐刀。
正在胡思亂想之時,我無意中看到宏興為首的那個人。
沒想一看竟然面熟:是與楊晨認識的大飛。
先前他領(lǐng)了兩人,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領(lǐng)了幾百人,看來又升職了,只是為什么是他?
我上次好不容易與宏興的人解釋清楚,我們之間只是一場誤會,現(xiàn)在誤會豈不是要加深?
就在這時,只后大飛說道:“這里面的人,今天一個也不能走,不把這事說清楚,今天就往死里打!”
他的話剛落音,已有宏興小弟開始拿著鋼管砸玻璃,砸桌椅,霹靂帕拉之聲不絕于耳。
既然宏興來人,肯定也要有人出來招待。
一樓大廳走出一個比強猛稍瘦,但看上去卻非常高大魁梧之人,戴著一條金鏈子,走到大飛面前。
這人來到大飛面前,笑了笑,幫大飛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說:“飛子啊,你要有事來,也不必帶這么多人吧,我請不起飯啊。以前的時候,雖然偶爾有兄弟們磕磕碰碰,上門認個錯,吃頓飯就成了,何必一下子來這么多人呢?我們這里都是守法良民,讓你嚇著了,這精神損失費,恐怕你出不起!
“傻光,你少***扯淡,就你們有種!贝箫w吐了一口唾沫。
“沒種,沒種還吃個毛這碗飯啊。”傻光說話已有些不悅。
“有種就好,有種就別不敢承認,你們打了我們的人。今天不把醫(yī)藥費拿出來,這事就沒完。”
“打你們的人?真是的,什么時候打你們了?”傻光笑了笑說:“我們中環(huán)財盟向來都是打開門子做生意的,合法經(jīng)營,政府批準(zhǔn),與你們撈偏門的不同!
大飛冷笑了一下:“做了就做了,做了不敢承認?”
說到這里,讓其他小弟抬出一個擔(dān)架。
擔(dān)架上這人口歪眼斜的,像中風(fēng)了一般。
傻光也冷笑著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他還不錢,成了這個樣子,也是應(yīng)該!
全家捅這時小聲說:“傻光的是紅桃財務(wù)的科長,因為他名字中有一個光字,所以綽號叫傻光,之所以說他傻,不是指他腦子不好使,而是他這個人,下手特別狠,他也很樂意別人這樣喊。打人時,不弄的人家半天起不來,是不肯收手,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熬上紅桃財務(wù)的科長,也正因為這樣,紅桃財務(wù)的清賬能力也不錯。一般欠賬的只要聽說紅桃的人,絕對不會拖欠,對付那種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老賴,紅桃也得心應(yīng)手。一只手多少錢,一根手指多少兒錢,明碼標(biāo)價,紅桃替你還錢,但要把這些東西留下。斷了雙手雙腳,要命還有何用,所以幾乎沒人欠賬。這次宏興的人欠錢了,剛好被紅桃財務(wù)的人清賬,于是就成這樣了!
“既然是紅桃的事,與紅中有什么關(guān)系?”我小聲說:“為什么你們也來出來清場?”
全家捅笑了笑,給我講了一下這里的組織規(guī)矩。
第一次,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這里面做一個財務(wù)科長,也那么牛逼,在江湖上地位,輩份都那么高。
原來,這座樓總共有百十家收賬的,平時是竟?fàn)庩P(guān)系,但有一外敵如侵,便成了名字為中環(huán)財盟的組織,每個財務(wù)科的科長都是心狠手辣的江湖前輩。
所以才有葉子暄去公安局保釋強猛的說法。
聽到這里,我心中暗想,上次好不容易與宏興這幫人化干戈為玉帛,看今天這陣勢,不打個你死我活,是不會收場的。
那我該怎么辦?突然急中生智,我捂著肚子說:“我要拉肚子,廁所再哪?”
誰知我這一句話卻引起了大飛的注意,他看到我后,指著我說:“咦,這就不是認識楊晨妹子那個兄弟嗎?太巧了,你現(xiàn)在做收賬仔?”
我急忙說:“飛哥誤會,我只是路過!
“路過?”
“沒錯,我來這里上廁所,現(xiàn)在已方便完畢,準(zhǔn)備出去,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說到這里,我在眾人的目光關(guān)注之下就要溜,卻不想被猛爺叫住:“子龍兄弟,上次我記得宏興這幫人還打過你,不過你不用怕,替你出氣這事,包在我們身上,雖然你不算是公司的正式員工,但是憑你與四眼的交情,這事肯定不能就這么算了,如今他們找上門來,剛好一塊處理!”
聽到這里,我心中暗想,強猛你要拉我下水啊,不由說道:“猛爺,上次的事,純屬誤會,而且已經(jīng)說清了,所以這事到這里也就算了,沒事,沒事。”
“操他娘的,還有什么好說的,財務(wù)公司的人欺負人欺負慣了?”大飛突然罵了一句,然后讓人把鋼管全部打開,拔出三棱刀,向賬務(wù)公司的工作人員捅去。
財務(wù)公司的人一看到這里,馬上提著刀沖了上去。
看到這里,猛爺,全家捅,鬼見愁,還有那個猛男拿著大唐刀從二樓沖了下去。
就在這短兵相接之時,我正想著該往哪里躲,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槍響。
接著又聽到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全部蹲在地上,不許動。”
我急忙看去,竟然是警花帶著人沖了進來。
當(dāng)她環(huán)視一圈時,看到了還沒想好往哪躲避的我,不禁愣了一下說:“怎么是你?”
“是啊,我總是出現(xiàn)在出其不意的地方!蔽倚α诵Γ泵亩䴓桥艿搅怂纳磉叄骸拔抑皇锹愤^。”
警花沒再說話,吩咐民警,把那些大小頭目都抓了起來,帶回警局。
我很幸運,坐在江娜的車上。
“我早說過,你怎么跟那葉子暄在一起?他不是好人,你跟著他,就混成黑社會了。”江娜沒好氣的說。
我陪笑道:“江隊長,我真的是路過,而且葉子暄是好人。”
江娜冷笑道:“我們刑偵部們正在偵查最近丟眼睛的事,在最新的一起案發(fā)現(xiàn)場那里,找到了一根與主人不同的頭發(fā),經(jīng)過對這根頭發(fā)的dna比對,已找到了它的主人。”
“誰?”
“葉子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