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市場,偶遇邵培一歸來,我很是高興,不過他給我?guī)淼南s是讓我在迷霧中有了一絲陽光,城里有人家里鬧鬼了。
這個聽上去有點別扭,人家鬧鬼了,怎么是我的陽光?
我這也是沒辦法,因為鬧鬼必然就要出事,出事了,我才好從中找出線索和方向,而且聽邵培一的意思,這家鬧鬼還很兇,陰氣很重,我是禁忌師,這更是責無旁貸的事情。
反正南宮飛燕和司徒先生現(xiàn)在都不知去向了,就去捉捉鬼,調(diào)劑一下也好,如果能有意外的發(fā)現(xiàn),那就最好不過了。
當下,我就跟著邵培一一起,打了輛出租,直奔他所說的那戶鬧鬼人家。
一路上,邵培一簡單給我說了下黃七太爺回去之后的情形,他說,黃七太爺?shù)郊液,老教主倒是沒再多說什么,也歡迎他回去,不過對于蛇族之寶,也就是那面銀鏡的事情,卻是耿耿于懷。
因為邵培一回去后,把整個事件過程完整的匯報了一遍,老教主聽了之后,沉思良久,最后表態(tài)說,這面鏡子雖說是那家蛇族之寶,但實際上的來歷卻很神秘,而且已經(jīng)引起多方注意,現(xiàn)在正值多事之秋,如果一個不慎,將為之引起軒然大波,后面將會陸續(xù)有人出現(xiàn)搶奪,那時候就是一場大亂了。
所以,邵培一還得回來,做為東北總堂在平山城的代表,因為那面鏡子和他的關系最大,是他親手交給蛇族的,這件事,只能由他出面。
不過我很是奇怪,那面銀鏡,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居然東北仙堂教主都這么慎重對待,邵培一卻也說不明白,他說,老教主只是叮囑他,保護好那面銀鏡,不落入歹人之手。
我又有點迷茫了,歹人,到底什么人才是歹人,誰才是歹人,在這場錯綜復雜的爭端中,又依靠什么來評判呢?
我們倆在車后座嘀咕了半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地方,下車一看,這卻是一片城市邊緣的一片高檔別墅區(qū),叫做東湖小鎮(zhèn)。周圍環(huán)境和空氣都不錯,門前一對威武的石獅子,氣勢十足,看來這戶鬧鬼的也是個富貴人家。
不過現(xiàn)在是白天,邵培一問我,要不要等天黑一點再過去,因為他答應了那個人,今天晚上會再去登門,白天去的話,陰魂遁形,恐怕效果不大。
我笑著對他說,陰魂若長居家中,那無論白天夜晚,陰魂都在,只不過白天陽氣盛,陰魂會躲藏在陰暗之處,晚上陰氣盛,更加適合陰魂出沒,但并不是說,白天就沒有鬼。
況且,白天上門,陰魂的能力基本上會受到減持,如果在這時候施法,反而會效果更好,世人大多數(shù)認為晚上才是捉鬼的時辰,實際上是片面的看法。
換句話說,白天捉鬼,會對捉鬼人更加有利,因為夜晚本就是鬼魂的世界。
當然,這要捉鬼人的能力很強才可以,否則根本連鬼魂的影子都找不到。
尤其,現(xiàn)在的時辰接近正午,禁忌筆記中曾說過,正午時分,至陽轉(zhuǎn)至陰,也是厲鬼出沒的時刻。
其實最主要的一點,我心里始終覺得,這件事未必是個偶然事件。
邵培一介紹說,出事的這家姓羅,應該是做大生意的,不過具體的情況他并沒問太多,于是他當下給那事主羅先生打了電話,說我們已經(jīng)到外面,讓他出來接我們一下,再給他詳細的看一看。
我忍不住樂了,邵培一原來跟我一樣,倆人都是無產(chǎn)階級,這次從東北回來,他也買了手機。
沒想到的是,羅先生并不在家,他接到邵培一的電話有點意外,但還是安排他家里保姆來接我們。于是費了點小周折后,我和邵培一總算是來到他的家里。
別墅嘛,那個氣派豪華就不用多說了,總之人家這房子挑梁舉架比我們學校還高,隨便一個房間都幾十米,廁所里都帶液晶電視的,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字:牛逼。
不過我一進入他們家,就明顯感覺到了,他們家里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此時是正午時分,外面陽光充足得很,這別墅的朝向方位又很好,采光不錯,按理說應該是暖洋洋的,而事實上也的確是暖洋洋的,只不過,我在房間里繞了一圈之后,不知怎的,忽然覺得身上有些沉重,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暗處窺視的那種壓迫和緊張感。
我和邵培一對視一眼,他不動聲色的把我?guī)У搅艘粋房間,打開門之后,我就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同時一股腐敗的氣息撲入鼻子里。
此時是初冬,外面的溫度大概已經(jīng)接近零下,而這房間的溫度,我敢保證絕對在零度冰點以下。
太冷了。
抬頭望屋子里看,我更是嚇了一跳,就見這房間內(nèi)的天花板上,墻角,墻壁,四處都長了發(fā)潮的霉斑,而且都很大塊,幾乎都要連成片了,難怪會有那么重的腐敗氣味。
這簡直太可怕了,別說這么高檔的別墅區(qū),就算是貧民窟的破舊房屋,也不會潮濕到這種程度,我真是十分懷疑這戶人家是怎么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活的,難道他們不知道么?
邵培一一臉嚴肅的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又帶著我去其它房間走了一圈,我發(fā)現(xiàn),這家樓上樓下十多個房間,其它的都很正常,唯獨只有這一間房,成了這副模樣。
這果然是有蹊蹺,而且是大為蹊蹺,我明白了邵培一對我所說的,這家陰氣重的意思了,這陰氣何止重,簡直就是太重了。
一直跟在我們身后的,羅家的保姆,見到這房間的異常后,嚇的臉色都變了,我問她,這間屋子,平時是什么狀態(tài),有沒有住人,是不是常年關閉?
這保姆也有些歲數(shù)了,看上去起碼得有五十歲左右,她對我們說,這個房間早都沒有住人了,而且大概有半年的時間沒有打開過,她也是第一次知道,這里面居然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有些奇怪,這家雖然挺有錢的,一個別墅十多個房間,估計家里人也是住不過來,總要有許多房間空著,但是也不至于一個房間能半年時間里都處于關閉狀態(tài),從來沒有打開過,難道不要收拾房間的嗎?
面對我的問題,保姆猶豫了一下,才對我們說,這房間始終關閉的原因,是因為,這里面過去住著的,是羅先生的老母親,而現(xiàn)在,老人家已經(jīng)去世半年了。
這樣我卻更是疑惑了,邵培一也是滿臉迷茫,我又問保姆,為什么老人家去世之后,這房間就封閉了,難道自己的母親,也要避諱嗎?
保姆說,這倒不是避諱,而是羅先生母親的囑咐,她在最后的遺言里曾經(jīng)交代,她死以后,這房間一年內(nèi)不許打開,過了一年,就可以隨便處置。
聽她這一說,我不由從疑惑變?yōu)轶@訝了,這是哪門子的遺言,她死后房間一年內(nèi)不許打開,這又是什么意思?
保姆在接我們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得到了羅先生的指示,于是也就沒隱瞞什么,嘆了口氣之后,就把她所知道的情況,都對我們倆說了出來。
這保姆姓徐,她說羅先生一家都叫她徐嬸,而關于羅先生母親的事情,她是知情最多的人。
她說,羅先生的母親,生前信佛,很是虔誠,不但在家誦經(jīng)念佛,持各種佛寺里的齋戒和規(guī)矩,而且還常常一個人在房間里鼓搗些奇怪的東西,但羅先生生意忙,無暇多問,她在家里雖然知道,但老太太卻又什么都不跟她說,只是時常叮囑她,沒事叫她的時候,不許進房間里來。
老太太這個奇怪的習慣,一直保持了有些年,而這保姆徐嬸生性謹慎,從不多口多舌,所以,雖然知道老太太的習慣,卻是一直不知道為什么。
而在半年之前,老太太由于年齡太大,下樓梯的時候不慎滑了一下,摔了幾級臺階,結果就導致骨折,在床上靜臥養(yǎng)病,整日心情郁悶,常常說她該走了,對羅先生和家里人囑咐這囑咐那,有時候還一個人對著天花板發(fā)呆,口中念叨,就好像在和誰說話一樣。
就這樣過了不到一個月,一天徐嬸去給老太太送飯的時候,叫了幾聲沒回應,掀開被子一看,老太太面色如常,沉靜安詳,卻是已經(jīng)沒了氣息。
老太太就這么走了,按理說這也算是壽終正寢,無疾而終,而且老太太八十多歲,是喜喪,所以羅先生一家也沒太過悲傷,是人就要有這一天,于是安葬了老太太之后,按照她生前吩咐,便把這房間關閉,一是為了哀悼,二是為了老太太的遺言有交代,一年內(nèi)不許打開房間。
而此時此刻,距離老太太離世,大約剛好半年的時間,她也沒想到,房間里會變成這樣。
聽了她的話之后,我不由皺起了眉,這老太太,究竟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