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易揚跟常悅都不想走,笑彌勒只得也重新坐下:“笑說道,常大小姐,巴老村長怎么會不讓你出去,嘿嘿,你都這么大了,找個外面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不就遂了心愿!
徐易揚低喝道:“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老不正經(jīng)……”
呵斥了笑彌勒,徐易揚又才轉(zhuǎn)頭跟常悅道歉:“對不起常大小姐,我這師叔祖老得糊涂了,嘴巴上就沒個把關(guān)的,該說的不該說的,他都能胡說八道!
聽笑彌勒說“找男人”,“自己嫁出去”之類的話,常悅本來也是又羞又惱,山村里的女孩子,終究比不得都市里面的女孩子,說別的可能比都市女孩子更潑辣更大膽,唯獨這終身大事,就算是父母閨蜜提及,也是極難為情的。
封閉環(huán)境下的長大的女孩子守舊罷,徐易揚趕緊道了歉,常悅也就羞惱了一陣,之后也就不再計較。
但這氣氛頓時有些尷尬了。
笑彌勒挨了徐易揚的呵斥,嘿嘿的干笑了一陣,突又擠眉弄眼的跟徐易揚笑道:“我看常大小姐人漂亮心又好,又懂得草藥,我看不如去跟葉小姐說說,回去之后幫她安排個工作。”
徐易揚瞪著笑彌勒:“說你老糊涂了你真是老糊涂了,這事兒豈能是你能越俎代庖的?”
笑彌勒的心思,徐易揚哪能不懂——閑著也是閑著,巴結(jié)巴結(jié)常悅,至少在鬼吹山的幾天當中日子也好過些。
“你們是說葉姐姐?”常悅眼睛一亮,顯然有些心動:“葉姐姐能夠幫我安排工作,哎,葉姐姐是干什么的?”
不等徐易揚說話,笑彌勒嘿嘿的笑道:“你看不出來吧,嘿嘿,這位葉小姐可不得了,身家過億就不說了,手底下好幾家公司,讓她幫忙安排個什么工作,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小菜一碟兒……”
徐易揚翻著白眼惱怒道:“你自己名下不也有一些產(chǎn)業(yè),你怎么不幫常小姐安排一個工作?”
笑彌勒嘿嘿的干笑:“你這混小子最近怎么老是跟我抬杠,嘿嘿,我跟常小姐什么關(guān)系?不是,我手底下那些人干的可都是體力活兒,一天累死累活也掙不到幾個錢,我能讓常小姐去吃那樣的苦?”
徐易揚哼了一聲,常悅卻是一臉期待的看著徐易揚:“你們真的打算要進天師宮?”
徐易揚瞪了笑彌勒一眼,責怪笑彌勒多嘴,轉(zhuǎn)頭跟常悅說道:“這天師宮里面有幾件我想要曉得的事情,所以我是非去不可,不過我真的只是想要弄清楚那幾樣事!
說著,徐易揚還看著常悅,露出一個“你放心,我不是沖著里面的財物來的”的神色。
大概是想著要投桃報李吧,常悅居然一臉興奮的道:“你們不是這里土生土長的人,這里的草藥你們都不認識,要是能讓我去的話,什么蛇我都不怕……”
頓了頓,常悅突然有很是有些懊惱:“他們一定不肯讓我去的……”
徐易揚苦笑了一下,搖著頭勸道:“你們自己都說這天師宮里面,兇險異常,他們不讓你去,那是為你好,還不是舍不得你這個寶貝。”
常悅點了點頭,看樣子,家里的長輩的確是比較溺寵常悅的,就現(xiàn)在來說,常老太太剛死,家里的事情肯定是一大堆,常家把十五六歲的小孩子都派上了用場,但卻唯獨讓常悅一個人在外面逍遙快活。
而常悅雖然一直都想遠遠的躲著家里的那些長輩們,但在重大的問題上,卻很是在意他們的態(tài)度,這說明常悅在心里還是十分敬畏她的那些長輩。
見常悅有些難過,徐易揚更是不忍,又笑了笑:“要不這樣,待會兒我去跟你的那些長輩們商量一下,要是能夠商量得過來,放你跟著一起去做個向?qū),那也能掙些錢,以后置辦些自己的嫁妝也好!
——別看天師宮就在前面的那三座山峰里面,能有個得力的向?qū),絕對不是一件壞事,再說了,常悅也懂的一些蠱藥,地頭又熟,跟著一起,自然就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常悅臉上一紅,轉(zhuǎn)頭盯著徐易揚,有些遲疑:“你……愿意去跟他們商量?”
徐易揚點了點頭:“不過這事情我可不敢打包票讓他們答應(yīng),要曉得,把你帶到那么兇險的地方,這可是在挖他們的心頭肉啊!”
常悅?cè)滩蛔∫魂嚰樱骸安还芩麄儠粫饝?yīng),我都謝謝你!
見徐易揚把這事情當真,笑彌勒居然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事情可是難辦得很啊,就算他們能答應(yīng),葉小姐那邊……呃,看來還得我親自出馬去找她說……”
說是笑彌勒這家伙老糊涂了,但也有靈光一閃的時候——葉青青和鐘艷兒會來這里,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徐易揚,就算僅僅只是讓常悅?cè)プ鲆粋向?qū),讓徐易揚自己去說的話,要不然就肯定是說不出口,要不然,這混小子的日子就肯定難過得很。
個中緣由,笑彌勒當然是清楚得很。
提起鐘艷兒,常悅突然撅起小嘴,好似很不滿意:“你們那鐘小姐又到底什么來路,怎么你們兩個大男人怎么都得聽她的,不會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你們都看上了她吧!”
一聽這話,笑彌勒一下子樂了。
本來想要告訴常悅這丫頭,那位鐘小姐是徐易揚還沒正式過門的老婆,但轉(zhuǎn)臉之間卻見徐易揚正沖著他不住的擠眉弄眼甚至偷偷作了個揖——這混小子當然是不想讓笑彌勒把這些事情都跟常悅說了。
笑彌勒想了想,隨即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鐘小姐,嘿嘿,不但人漂亮是萬里挑一的大美女,而且學識豐富,最關(guān)鍵的是,這一次進入天師宮,所需的經(jīng)費都是由她承擔,所以她是這次進入天師宮的策劃者和組織者,是老板,嘿嘿,是鐘老板……”
徐易揚目瞪口呆呆了好一陣,只得沖著笑彌勒伸起大拇指——牛逼,這話說得當真滴水不漏。
雖然這純屬笑彌勒胡扯說笑,但徐易揚跟笑彌勒兩個人再次被常悅的單純打動了。
笑了一陣,徐易揚這才按照笑彌勒說的順下去說道:“鐘小姐是財大氣粗,我等草民,豈敢有那非份之想,只不過我們是拿人的手短,得聽她安排!
笑彌勒也是嘿嘿的笑道:“她算什么漂亮,嘿嘿,在我眼里,常大小姐才是這天底下最漂亮的,一萬個鐘小姐,也抵不上一個常大小姐,嘿嘿……”
徐易揚用手肘捅了捅笑彌勒:“哎,你這話可就肉麻了,沒你這樣拍人馬屁的,再說了你這一把年紀,再說這樣的話可就老不正經(jīng)了!
兩個人雖是嬉鬧,但常悅肯定很是受用,低著頭羞紅著臉,過了好一會兒才不好意思的咕噥了一句:“我怎么能跟她比……”
笑彌勒兩眼望著南天上開始有些暗黑的運,卻是故作深沉的說道:“你這話差也,所謂漂亮,那是在于別人的看法,比如說那鐘小姐,長得是不錯,但成天板著個臉,看著就讓人心里發(fā)毛,哪像常大小姐這樣,人又漂亮又親和,跟常大小姐在一起,簡直就讓人如沐春風,就算是煩惱,也變成了開心……”
這笑彌勒在常悅面前,大拍馬屁,把常悅夸得一朵花似的,當真讓常悅臉上嬌澀不已,暗地里卻是心花怒放。
徐易揚再一次用手肘捅了捅笑彌勒,跟笑彌勒使了個“你還真老不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了”的神色。
笑彌勒嘿嘿的還徐易揚一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干笑。
常悅羞澀之下趕緊岔開話題,問徐易揚:“你們剛剛看到的蛇,是什么樣的?”
一說到剛剛笑彌勒碰上的那兩條蛇,徐易揚答道:“剛剛那兩條蛇么,茶杯粗細,脖子上有一圈暗褐色的花紋,腦袋三角形的有拳頭這么大,應(yīng)該是毒蛇……”
常悅一聽,頓時嚇了一跳:“你有沒有細看?蛇的眼睛后面,是不是有兩根角一樣的東西。”
徐易揚微微一怔,隨即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徐易揚跟胖子兩個人與那兩條蛇很近,其中一條還爬到了笑彌勒的胳膊上,所以看得很是清楚,但那兩條蛇頭上真沒沒有角一樣的東西。
聽說那兩條蛇沒有角,常悅這才微微吐了一口氣,但依舊顯得有些緊張:“還好,你們剛剛的遇到的那蛇,多只是半麻鞭子,毒性是厲害,但還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要是遇到我說的那種龍角蛇,你們……你們……”
“龍角蛇是什么蛇?這兒也有龍角蛇?”笑彌勒在一旁心有余悸的問道。
前些日子,笑彌勒和徐易揚等人在龍頭坳見過龍頭蛇,那種龍頭蛇的毒性,至今都還讓笑彌勒不寒而栗。
難道這兒也有那種性格兇殘的龍頭蛇
常悅搖了搖頭:“龍角蛇到底是什么蛇種,到現(xiàn)在我們也不曉得,不過見到龍角蛇,就算是我,也只能趕緊躲開……”
“要躲不開呢?”笑彌勒赫然問道。
徐易揚真想再敲笑彌勒的腦袋,常悅懂得蠱術(shù),普通毒蛇,她可以隨手采藥解毒,但是連她見了都得繞著走的蛇,躲不開還能怎樣,等死唄,笑彌勒這不廢話么。
常悅也是白了一眼笑彌勒,又說道:“那種蛇我也只見過一次,還以為是普通的麻鞭子,幸好我五叔發(fā)現(xiàn)得及時,我才沒被咬死!
笑彌勒“哦”了一聲,看著常悅,有些心不在焉:“這么說,你五叔應(yīng)該比你更厲害了?”
“我曉得的那些蛇藥,都是我五叔教給我的……”常悅的腦袋一下子又勾了下去,聲音也變得很是低沉:“我五叔為了救我,被龍角蛇咬了一口,當場就……”
過了許久,常悅重又抬起頭來,看著徐易揚:“還好,那種蛇極為少見,這么多年,我也就見過那么一次,不過你們時時刻刻都要小心,別跟它碰上!
笑彌勒吁了一口氣,眨巴著眼睛,試探著問道:“常大小姐,對解毒療傷一道,堪稱神醫(yī)圣手,我笑彌勒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常大小姐你們鬼吹山,好些地方讓人看著都覺得挺怪異,不曉得常大小姐是不是都……都看得出來……”
常悅轉(zhuǎn)頭,不服氣的看著笑彌勒:“我從小就生活在這村子里面,你們這些人所謂的怪異,那是因為你們不曉得實質(zhì),有什么是我都還看不出來的?”
見自己的奸計得逞,笑彌勒嘿嘿的一笑:“就說這個亂墳崗吧,常大小姐曉得在懂行的人眼里,它是什么樣的玩意兒?”
這笑彌勒當真也老奸巨猾,明明是想要從常悅嘴里曉得一些東西,但卻偏偏裝著是考問常悅。
沒想到常悅歪了歪腦袋:“你說這亂墳崗的地形是吧,我們村里的人叫它‘獅子望月蹋金蟾’,這亂墳崗看著不高,可就是被獅子踩住的那只蟾蜍,看到?jīng)],那后面的那條山梁,就是獅子的一條腿……”
說著,常悅指著對面那三座山峰根部一條延伸到亂墳崗附近的山脈,還說,那是就是望月獅子爪子。
看常悅說得認真,徐易揚呵呵的笑了幾聲,也不去認真。
笑彌勒則是翹起大拇指嘿嘿的干笑了兩聲:“常大小姐說得不錯,道爺我都差點兒沒看出來……”
笑彌勒這話當然是純屬扯淡,在風水地理這一節(jié)上面,他要是真沒看出來的東西,就別說常悅了,徐易揚都得一臉懵逼。
徐易揚自是不愿掃了常悅的興致,當下微微點頭敷衍著說:“哎,還真是那么回事。
但沒想到的是,常悅接下來的話,卻讓徐易揚跟笑彌勒兩個人暗地里都吃了一驚。
“風水地理,我肯定是不懂,也就聽說這是以前找來的一個先生給起的名兒,不過,這個亂墳崗和這條河,很多地方都是人工改造過的,是專門用來鎮(zhèn)壓底下的邪靈惡物的……”
常悅無不得意的笑著說道。
“人工改造”這四個字在笑彌勒、徐易揚聽來,當中的信息量就太大了。
這讓徐易揚第一時間突然想到,難不成這底下才是一座大墓?
看上面幾個小小土包一般的墳塋,的確是大兇大煞,但如果這亂墳崗正是以人力建造,而且正是堵住“天眼”,將墓穴建造在“天眼”之正中,豈不是暗地里將風水運勢轉(zhuǎn)變過來了,而表面的十幾座墳塋,更似如同陷在地獄,轉(zhuǎn)化為下面大墓主人的附庸,以無盡的兇煞之氣,供養(yǎng)下面的墓主人。
如果說這亂墳崗整個就是一座大墓的話,那里面的墓主人到底是何許人物,竟然會用這等兇煞惡地,難道真得如同常悅所說,這下面,埋藏著邪靈惡物?
一時之間,徐易揚忍不住沉吟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徐易揚才瞄了瞄常悅:“你能不能把這邪靈惡物的事兒,跟我們說得清楚一些?”
常悅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亂墳崗:“我也是聽老輩人傳說的,據(jù)說,許多年前,我們的先人因為戰(zhàn)亂才來到這里,但那時這里還是一片不毛之地,蛇蟲猛獸遍地皆是,只是我們的先人見這里四面環(huán)山,倒也算得上是一片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