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揚微微一呆,當下偷偷瞄了一眼鐘艷兒,要說鐘艷兒的容貌,那肯定是沒得說,都是美得渾身冒著“仙”氣那一類的大美女。
見徐易揚點頭,鐘馗又問:“我鐘家的條件,可否能與你門當戶對?”
要說家庭條件和地位,徐易揚只不過是一個鄉(xiāng)下小子,現(xiàn)在就算有本事能掙錢,但鐘家在忘川城卻是一方城主,這可是絕對沒法子可以比擬的。
只是徐易揚見鐘馗這么說,心下頓時一股子熱血涌動了起來。
見徐易揚不答,鐘馗卻擺了擺手:“這些話本來我也不應當著你們的面來說,可是,當年我的話說出了口,我也不能食言而肥,這樣吧,今天也算是個很特別的日子,艷兒,從現(xiàn)在起,你就跟著你的未婚夫婿一塊兒,去把丟失的龍珠和卸龍甲找回來……”
徐易揚的熱血一沖,當下說道:“能不能聽我說一句話……”
不等徐易揚說下去,鐘馗蒲扇大的手一擺:“今日家里這一鬧,老爺子和老娘都氣得不行,有什么話,過兩天再說……”
說著,鐘馗憤憤轉身離去。
徐易揚盯著鐘馗的背影叫道:“城主,與鐘小姐的婚事,恐怕還得請城主再考慮考慮……”
鐘馗猛地回過頭來,沖著徐易揚瞪了一眼,但瞪了這一眼之后,鐘馗卻隨即回頭,徑直進到后面。
徐易揚還想跟上去好好跟鐘馗談談,可是鐘艷兒卻一把拽住衣袖,低聲說道:“你要干什么?我爹正在氣頭上呢……”
眼看著鐘馗的背影不見,徐易揚這才轉頭看著鐘艷兒:“你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擺脫機會……”
鐘艷兒一愣,徐易揚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事兒你要是放到平常,也許的確很難違拗老頭子的意思,可今天本來是個好機會的……”
“可他正在氣頭上……”鐘艷兒臉上一紅。
“唉……”徐易揚只得嘆了口氣:“他再怎么生氣,總不能對我怎么樣吧,可是你……唉……”
鐘艷兒想了想,當下也只得咬著嘴唇不再說話。
見鐘艷兒不說話,徐易揚只得說道:“走吧……”
“去哪兒?”鐘艷兒低低的問。
“還能去哪兒?”徐易揚轉身游目四顧了一下:“去找龍珠和卸龍甲,或許,找回龍珠和卸龍甲,我們還有一次機會……”
鐘艷兒點了點頭,跟著徐易揚走了兩步,但隨即卻又說道:“你稍微等我一下……”
徐易揚也懶得去問鐘艷兒要去干什么,只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站在院子里面去看已經(jīng)開始收拾的院子。
但讓徐易揚當真有些觸目驚心的是,無意之間,徐易揚發(fā)現(xiàn)院子里面的一棵花樹的樹干之上,還釘著一枚上面刻了無數(shù)符文的桃木追魂釘。
徐易揚可記得,這枚桃木追魂釘是徐文永的法器,當日在化仙坑的時候徐文永正是用這個教過徐易揚用元炁幻化虛實之道。
現(xiàn)在徐易揚一見這追魂釘,卻忍不住一陣黯然,不知不覺上前兩步,伸手將桃木追魂釘拔了出來。
旁邊一個鐘家傭人見徐易揚呆呆的看著,當下過來小心的叫了一聲:“姑爺……”
徐易揚一愣,隨即微微一笑:“你有事嗎?”
“派出去的人回來通知,說是找到了一個姑爺要找的人……”
“誰?”
“說是姓黃……現(xiàn)在在臨江樓那邊……”
姓黃的人,那就是葉憶歡的舅舅了,徐易揚忍不住點頭:“在臨江樓?”
“他們說股也沒有吩咐,不敢對他無禮,只是把人看住了……”
“好,臨江樓怎么走?”
傭人還沒說話,鐘艷兒卻一身簡裝出來,估摸著是聽到徐易揚正在問臨江樓怎么走,當下說道:“跟我走吧……先去臨江樓……”
徐易揚點頭,當即跟鐘艷兒一起再次出了鐘家。
到了外面,鐘艷兒才說道:“臨江樓不遠,走著過去也就幾分鐘……”
看鐘艷兒沒有打算找出租車的意思,徐易揚也就不勉強,只跟著她一路過去。
毫無疑問的是,就算是鐘艷兒只著了簡裝,但走在路上,依舊還是吸引了不少的人的眼光——先前鐘艷兒跟徐易揚去曇花臺,一來是沒多遠,再說當時鐘艷兒一身盛裝,誰都曉得她這樣的人身份,當然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夠仰望的。
但現(xiàn)在換上了簡裝,人雖然更顯得清麗,但同樣也讓很多人都覺得可以仰望了。
鐘艷兒跟徐易揚兩人到不在意這些,一路直接到了臨江樓。
臨江樓就在忘川河邊上,一半在在岸上一半在河里,依據(jù)地勢分為樓臺、水榭兩個部分,鐘艷兒剛到樓臺這邊就碰上她派出來的人。
那人跟鐘艷兒低聲交代了幾句,隨即帶著鐘艷兒和徐易揚穿過樓臺,到了水榭。
說是水榭,其實就是這一片河面較寬,河上先是鋪了浮橋,然后在浮橋上搭建了一些竹屋之類的亭榭,供喜歡水上生活的人居住,但這樣的地方,住宿費用可不低。
那人帶著鐘艷兒和徐易揚走過一道彎彎曲曲的浮橋,到了門楣上掛著一塊“地酉”牌子的竹榭前停下。
竹榭并不寬大,二十來平方,周圍卻是一圈上了欄桿的走道,看著到有幾分詩情畫意。
徐易揚走得近了,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竹榭,做工很是考究,走廊的地面上都是用竹子做成的,但是然走在上面,既不會趕到凹凸不平,更不會聽到普通竹器揮發(fā)出來的那種“吱吱”聲。
尤其是竹子做的墻壁,幾乎全部都是用一段一段的圓竹拼鑲而成,而又看不到一絲縫隙,窗欞屋檐更是巧奪天工,雅意悠然,幾乎讓人以為是走在一座園林之中。
竹榭里面有一人呆呆的坐著,估摸著就是葉憶歡的舅舅了。
進了竹榭,徐易揚這才發(fā)現(xiàn),葉憶歡的舅舅了頭發(fā)有些花白,帶著個眼鏡兒,顯得很是有些蒼老和疲憊。
見到徐易揚和鐘艷兒,葉憶歡的舅舅本能的推了推眼鏡,然后一臉疑惑的看著徐易揚跟鐘艷兒兩人。
“黃老伯……”徐易揚打了個招呼。
“你是?”葉憶歡的舅舅遲疑的看著徐易揚問道。
“我是葉復和葉憶歡他們的朋友,徐易揚!
“你就是徐易揚……那這位……”
跟葉憶歡的舅舅介紹過鐘艷兒姓名,但徐易揚卻刻意將鐘艷兒的身份隱瞞了下來。
看樣子,葉憶歡的這個舅舅很明顯是聽說過徐易揚的名字,但應該沒見過。
徐易揚記得,上次在葉家葉太太出事的時候,葉憶歡的二舅去幫過忙,但葉憶歡的二舅的名字叫做吳俊生,舅媽叫李誠秀,但眼前這個人的長相不但比吳俊成蒼老了許多,而且還姓黃,這就讓徐易揚有些好奇了。
哪曉得葉憶歡的舅舅嘆了口氣,但卻又只告訴徐易揚他叫“黃誠”,其它的,黃誠都是閉口不談,只問了一句:“既然你是葉復他們的朋友,你讓人把我弄到這里這什么意思?”
徐易揚答道:“是這樣的,葉小姐在尋找你,不過她現(xiàn)在應該還在鬼門鎮(zhèn)那邊,這位鐘小姐已經(jīng)讓人過去接她過來,只是現(xiàn)在這忘川城里面不怎么太平,所以把你老人家請到這里,一來是形勢所迫,另外也是為了等葉小姐過來……”
對葉憶歡出現(xiàn)在鬼門鎮(zhèn),黃誠并沒感覺到有多驚訝,反倒是徐易揚說忘川城里面不太平,這讓黃誠微微吃了一驚。
徐易揚只得告訴黃誠,就在剛剛有人闖進了鐘家,盜竊一些重要的東西,只是徐易昂說得較為隱晦,沒敢把鐘家的身份、失竊的龍珠、卸龍甲之類的告訴給黃誠。
哪曉得黃誠一聽,頓時更是緊張起來。
徐易揚只得安慰了幾句,然后才問道:“聽說你老人家是被人帶到這里來的,原因是發(fā)現(xiàn)了《天師遺策》,你老人是否能告訴我,帶這來這里的人是誰?”
黃誠盯著徐易揚看了好一陣,這才緩緩的答道:“是一個叫玄鶴的道長……”
“又是玄鶴!”鐘艷兒忍不住低低的驚呼。
“怎么會是他?”徐易揚也忍不住楞了一下。
黃誠倒是看著徐易揚,很是有些急切的問道:“怎么,你也認識他,對了,你有沒有辦法找到曉月水閣,要是有,趕緊告訴曉月水閣里的人讓他們趕緊做些防范,他們……要去搶《天師遺策》……”
徐易揚跟鐘艷兒兩人瞬間愣住——且不說黃誠怎么跟玄鶴攪到了一塊兒,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不是跟玄鶴一伙的,而且玄鶴去鐘家盜搶之事已然發(fā)生,就是徐易揚剛剛所說的忘川城里現(xiàn)在不太平的原因。
不過,黃誠應該是真不曉得曉月水閣就是忘川城鐘家的暗喻,又是被玄鶴帶著進來的,沒能及時到鐘家報信,這也實屬情有可原。
但黃誠這么一說,徐易揚也終于想起德光臨死之前跟自己交代的事情,司慧琪也跟自己說過一定要趕在三天之類找到曉月水閣是什么原因——阻止玄鶴他們盜搶鐘家的《天師遺策》!
大略應該就是這樣了。
只可惜的是,玄鶴最終還是得了手。
但這事兒,還真是怪不得徐易揚——德光那家伙到死也沒能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連曉月水閣都還是自己誤打誤撞闖進來的,玄鶴他們會來忘川城盜搶鐘家的《天師遺策》自己更是一無所知。
然而,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現(xiàn)在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徐易揚當下安慰了幾句黃誠,說是玄鶴去曉月水閣搶《天師遺策》的事情,讓黃誠別去擔心,現(xiàn)在就在這里等葉憶歡來了之后,再想辦法趕緊離開這兒,只不過徐易揚還是有些好奇——玄鶴怎么會找到黃誠,據(jù)說還是十多年前幫黃誠做過一場法事,才留下《天師遺策》這條線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