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快的音調(diào)透過獨奏吉他獨有的音韻,在人潮涌動的廣場響起。柔亮清雅的嗓音悲鳴著,從第一句沖擊性的歌詞,娓娓道出日常細微卻足以讓心生絕望之人激發(fā)死志的常事,輕描淡寫樸實無華的歌詞,輕易的鉗制住過往之人的內(nèi)心。
整個廣場,在少年悲哀憂愁的剖析己心的歌曲下,沉寂下來,人們像是被無形的線牽著聚攏在舞臺之下,靜靜的抬首看著臺上那個沉浸在歌曲塑造的氛圍之中無法自拔的,淚眼磅礴的少年。
好若天地間,就只剩下了他。又或者,只剩下每個曾經(jīng)也被同樣之事逼到絕路而無處傾訴的自己。
主辦方在第一小節(jié)結(jié)束前,就已經(jīng)激動不已的即刻吩咐工作人員將這場表演錄制下來,并將之傳播到推特上其他公眾網(wǎng)絡媒體上,讓更多的人能夠聽見。
臺上之人沒有注意這種變化,臺下的聽眾們早已被震撼得淚流滿面,強烈的共鳴和共情,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就連方從報社出來,前往這里購物的某個暗紅發(fā)的青年,也默默的上前,擠不進前方就站在外圍,目光復雜的看著舞臺上那名少年。
他不適的伸出手,捂住了臉,深深的喟嘆。
黑暗哀愁的歌詞一字一句的從椎名飛羽的口中吐出,他的手機械性的在吉他上彈奏著,彈著彈著,僵化的手指已經(jīng)不動。沒有伴奏的情況下,僅只能靠著清唱,嗓子喑啞著,大腦閃過的重重讓他無法的難以去面對的過去。
原身的過去和無助彷徨于異世界的自己,交融在一起。
在歌曲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他的大腦短暫獲得一片清明,想到了什么似的,被劉海和眼淚遮蔽的朦朧眼眸快速的在臺下搜尋著。不意外的,很快的就見到了那個身姿挺拔的人影,他已經(jīng)無法分辨出對方此時是以什么樣的表情看待這樣懦弱無能的自己。
但是,手指卻在此刻又恢復了感官聽從大腦的指揮,他怔怔的看著那個人,那被黑白色充斥的世界卻仿若有一束光照耀進來,然后漸漸的,有個外來者將春風細雨帶進空氣混濁的密閉空間。
“我也曾想……一死了之……”但是,那是沒有遇見你之前。
原定的收尾轉(zhuǎn)而變了奏,輕柔的放緩的,好似種子在發(fā)芽,在燃燒著,想要頂破頭上的千斤重的泥土,為了獲得光的青睞而掙扎著,頑強的抗爭著。
即興添加的尾段,即興創(chuàng)作的歌詞,從少年的口中慢慢的唱出。“可是還有像你一樣的人……像你一樣的人……想抓住你的手,想制造更多的回憶,即使是這樣的我,也想要為你稍稍的多停留一下,悄悄的期待這個世界……”
你是我在絕望之中,看到的陽光,開出的花朵,救命的繩索……想要更靠近,更接近,這份唯一的希望。
最后一個音節(jié)結(jié)束,臺下好半晌都沒有聽到動靜,在這個周末的東京銀座廣場,大概只有元旦當晚家人聚餐時,才會有如同此刻這般的寂靜吧。
就連干道的汽車鳴笛聲,都從這個空間里抽離。
椎名飛羽深深的鞠了一躬,仿若按下停止鍵的世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還能自如的行動。他步伐急促的解下吉他塞給還沒回神的工作人員,低著頭擠開人群,目標明確的瞄準了那個身影。
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身體在此刻仿佛爆發(fā)出了無盡的勇氣,將人拉出聚集的人流,不管不顧的向前跑,只想找到個自認為安全的能夠安心的地方。
直到雙腳都失去了力氣,他軟倒踉蹌著跌入了身后厚實寬廣的胸膛。
感覺到那個男人埋在他肩頭的重量,還有他在耳邊響起的灼熱的呼吸跟沙啞克制的寬慰。
“已經(jīng)沒有人了,飛羽,這里是安全的!彼f道,“唱得很好,非常非常的堅強,很努力的活著啊!
他懷里的人沒有說話,在無人的小巷深處,靜靜的擁抱著,過了很長又很短的時間吧,男人的小腿顫抖著無力的帶著懷里的重量,跌坐在一邊的塑料箱堆里,將懷里的少年抱得更緊,像是要讓他融入到自己的體內(nèi)。
小巷里傳來男人分辨不出情緒的,低啞的聲音:“抱歉,腿軟了。”
像是一個信號還是指令,安靜得如人偶一樣的少年,突地在他懷里發(fā)出一陣笑聲。他哈哈哈的笑著,轉(zhuǎn)過頭抱住了身后人的臉,在他額頭鼻子和嘴唇上細吻著,發(fā)出響亮的聲音。
嘗到了咸味,不知道是汗水還是眼淚,哭得雙眼和臉頰都紅撲撲的少年,此時倒是笑得很開心。他嘆了口氣,縱容又無奈的說:“真丟臉啊,小鐵。你這樣還是獵犬嗎?”
末廣鐵腸抿了抿唇,嘟囔著說:“即便是獵犬,也會在主人面前卸下所有的武器,束手就擒!
“什么啊,這是你在網(wǎng)上新找到的情話嗎?”
“是真心之話!
“是這樣啊……”椎名飛羽低低的笑著,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面前的男人避開他的視線,眨動著通紅的眼眸去掃除那份酸澀腫脹之感,雙手依舊緊緊的抱著懷中人的腰身。
兩只冰涼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窩,緩緩的在他眼睛周圍按摩著,替他驅(qū)散那份難受。得寸進尺般的,男人也愿意將心里藏著不想說出的話語吐露出來。
“飛羽,不要死好不好!
“真的,被嚇壞了,不敢去聽,不想去聽,可就連捂住耳朵的力氣都沒有……飛羽的歌聲太有感染性了,你是真心那么想的對吧……”
獨自承受著壓力,無助空茫的在人間游蕩,對生命本身產(chǎn)生質(zhì)疑,而想輕生的念頭……都從歌曲之中明明白白的表露出來。
“不過幸好……最后放棄了。是因為遇到了我嗎?這是飛羽對我的告白嗎?”
飛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湊過去在他那雙沉淀著太多情愫的眼睛細吻著,在他左眼下的三點梅印著重的流連,就這么親昵的一會兒,才輕聲的微微笑著道:“我對鐵腸的告白,可是一輩子都說不完的啊。看到落葉會難過,聽到雨滴聲會想落淚,就算是看到一個路人從身邊經(jīng)過,也莫名的庸人自擾的難受著……可是,奇怪的是在遇到鐵腸之后,這些奇奇怪怪的擾亂我心緒的消沉念頭,就消散了好多好多……”
“……那就好。”聽了他的這些話,不善言辭的鐵腸除了這三個字,竟是什么漂亮的話都說不出來,他高高的仰起頭,眨去眼角的淚珠,緊了緊懷里的少年,憑著身高的優(yōu)勢俯視著他,開口。
好聽話他說不出來,那就用行動來慶祝飛羽踏出勇敢一步的歷史時刻吧。
“飛羽,我現(xiàn)在就想抱你……”
“抱你個頭——!”
話還未說完,側(cè)面一記重踢精準踢中末廣鐵腸的側(cè)臉,椎名飛羽張著嘴巴被這場變故嚇住了,電光火石之間,等他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而他的先生則是被踢著飛了數(shù)米,臉直接砸在墻壁上破開個大洞,被磚石淹沒。
一般時候鐵腸是不會被人這么襲擊的,除非他腦袋當機。剛才確實當機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有陌生人悄悄靠近,毫無防備受了一擊,還搶走了他心愛之人。
雖然被這樣襲擊了,末廣鐵腸的臉上身上卻沒有留下一點的受傷痕跡,他肅冷著臉翻身掃開落在身上的碎石沙塵,擺出攻擊的架勢,戴著半指手套的右手動作流暢的拔刀,以快到讓眼睛無法辨認的速度發(fā)動雪中梅,要將襲擊者的腦袋斬落。
在對方死掉的一瞬間,他也有信心將飛羽毫發(fā)無傷的奪回來,而這一系列的行動甚至前后不需要耗費半秒的時間。
伸長的刀尖卻在飛羽冒出來的一句話中,硬生生的剎車停在原地。
椎名飛羽像大玩偶一樣,被人從自家先生懷里搶走,他瞪大雙眼看著單手將他像小孩子那樣抱起來,另一只手還拿著一把槍對準鐵腸方向的紅發(fā)男人,目光在對方的臉和下巴的胡渣上流連。
在鐵腸即將攻擊得逞之前,下意識的喊出來:“織田作!!”
歡呼雀躍得像雞仔找到雞媽媽似的,根本沒察覺到他背后的先生在聽到他如此高興的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時,維持著那帥氣的拔刀姿勢,身體已經(jīng)全然石化,伸長的刀尖還離織田作的脖子不到兩毫米。
織田作的目光陰惻惻的盯著前方的軍警,他的異能力發(fā)動,確保對方已經(jīng)是完全無能,沒有威脅的情況下,往后退了一步,而那方才差點將他腦袋砍下來的刀身,還維持著原來伸長的樣子,和主人的身心一起,像默劇像石膏一樣的固定著。
椎名飛羽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這個男人,大腦已經(jīng)先一步的升起了煙花,像個小孩子一樣大笑著抱著紅發(fā)男人的脖子,與對方親密的臉貼臉。
殊不知這個動作更讓他可憐的先生受到一記更為猛烈的心靈重擊,不僅是心碎裂一地的聲響,甚至還有石膏龜裂發(fā)出的聲響。
“飛、飛飛飛羽……”全身都在顫抖的末廣鐵腸,結(jié)結(jié)巴巴的喊自家小先生的名字,被迫親眼見到自家伴侶在陌生的男人懷里撒嬌。
感覺,頭上的帽子顏色更綠了。
飛羽哪記得附近還有其他人,笑容燦爛聲音更是清亮的對許久未見的紅發(fā)男人噼里啪啦的說著:“織田作你怎么會在這里!哇!這么久沒見你還是老樣子啊,胡渣幾天沒刮了~啊啊真的好想你哦~~能夠在這里見到你真是太好啦~~”
嘴上嫌棄人家邋遢有胡渣,身體很誠實的用臉頰去磨蹭對方的胡渣子,還發(fā)出了似乎很滿足的低吟聲。
末廣鐵腸:……q△q
末廣鐵腸:不就是胡子嗎你要的話我也能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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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小劇場:
飛羽:……把那幾根胡子剃了,都要軟了
鐵腸:我不,我也可以有胡子!
飛羽:醒醒,你跟我都是體毛稀疏的體質(zhì)
飛羽:就跟肥力不均的田地稀拉長出來的禾苗一樣,很奇怪
飛羽:而且軟軟的,沒有那種扎人的感覺
鐵腸:瞳孔顫動.jpg
飛羽:喂喂你不會生氣了吧等等不要過來,放開啊別吸你真的是狗吧!
鐵腸:不會讓你軟下去的!
后面的墻壁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條野:夠了現(xiàn)在才7點鐘!在餐廳干嘛,不會去臥室搞嗎!臥室我可是加了四層隔音的。
條野:這日子真是受夠了,你家餐廳和我客廳只隔著一面墻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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