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山口的風是很強勁的,越往里,風力就越大,沖的人臉上跟刀割似得。
這百米多的距離走的薛白都有點要放棄的打算了。
不過到了山谷盡頭,兩人反倒感覺好了不少。這里雖然還是刮著勁風,但已經沒有了山口處那種刀割的凜冽感了。
感覺到寒風不再像剛才那樣“殺人”,薛白下意識的抬起了頭,順便把完全蓋住了額頭甚至半擋了視線的獸皮帽子給推了上去。
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起來……
原本薛白以為所謂的烈風冰原就是一片寒冷的雪原而已,不過此刻眼前呈現(xiàn)的一切卻讓他深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眼前的地面海拔遠比外面要低,視線里所有的景物連同山口蔓延出去的那條緩長坡道,一覽無余的出現(xiàn)在了薛白眼前。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清澈如洗的淺藍——這是冰原的顏色,純凈的讓人心醉。
而在這片讓人心醉的冰原上,靜靜的橫臥著一座座高低起伏的雪丘。它們由近至遠,錯落層疊著,在呼嘯的寒風中呈現(xiàn)出異樣的美感。
而在稍遠處的層疊雪丘后,是一條露出一片谷道的雪山。在雪山的腳下,更是星羅棋布著一片片美如鏡面般的梯田疊湖。它們是那么的奇異,擁有著斑斕而純凈的色彩,安靜的在寒風中“綻放”著……
薛白不由的驚呆了。
他腦補過烈風冰原惡劣的環(huán)境,卻怎么也沒想到冰原里會有如此美麗的風景。
一旁的獵舞也驚呆了。
兩人緩了好長時間才回過神。
“看樣子接下來的行程并不是一件枯燥的事情了!
望著這片冰原,薛白不禁來了一句。
面對這種美景,即便是再枯燥的事情一時之間恐怕也枯燥不起來了。
獵舞在旁邊無聲的點了點頭。
兩人站在坡頂欣賞了好一陣兒,這才正經動身,小心翼翼的從坡道上滑了下來。
等滑下來之后,薛白又有了新發(fā)現(xiàn)。
這里雖然被稱為烈風冰原,但實際上也只有頭頂彌漫著重重寒霧的空氣層中才有凜冽刺骨的寒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勢的原因,這片盆地般的冰原里反而靜謐許多。還有就是溫度上也很反常,真正的冰原上明明沒有風,卻要比山口哪里冷上不少。
不過冷歸冷,總比寒風凜冽要容易接受的多了。
就是唯一讓薛白覺得不好受的是,這里真的是冰原!
腳下整片土地全都是冰,滑不溜秋,站都有點站不穩(wěn)!
這不由讓他皺起了眉頭。
這樣的話,接下來的行動明顯會受到極大的限制。而雪河貂那玩意兒,按照獵器大師所說又屬于敏捷性動物——這完全是變相增加了抓捕難度。
這一刻美景帶來的好心情瞬間就煙消云散了。
接下來的行程,對他跟獵舞來說就真的成了煎熬。走幾步一不小心就摔一跤,走幾步一不小心就摔一跤,簡直要了他跟獵舞的命。
原本在外面最多一個小時的路程,兩人活生生浪費了兩個多小時。
走到最后,薛白覺得自己渾身都快散架了,兩條腿更是酸疼發(fā)軟。
沒有辦法,每走一步都要精心掂量著腿腳上的力量。每走一會兒弄不好就劈叉似的滑一下——這種程度再加上兩個多小時的時長,兩條腿沒有報廢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等到了就近的雪丘邊,薛白毫不猶豫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后散架似得躺在了地上。獵舞跟他一樣,直接趴在了冰原上。
這一路過來,不但費事費力不說,連體力也遠比尋常時候要消耗的多得多。
兩人休息了一陣兒,就覺得肚子餓了,趕緊毫不吝嗇的把烤肉拿了出來墊了墊肚子——雖然這時候才正下午時分,但該吃的還是要吃,而且還不能省。
沒有辦法,這里畢竟不是白色沙漠。在白色沙漠里如果餓了,不考慮食物是不是充足的前提的話,倒是能忍則忍了。
可是在這片低溫冰原里卻不行。一旦不能及時補充食物,身體沒有足夠的能量來維持自身的體溫的話,那真的是要命的一件事情……
“本來看到這片冰原的時候還以為這次的行程會比較不錯,現(xiàn)在看來,這里比白色沙漠還要遭罪!
獵舞一邊嚼著烤肉,一邊愁眉苦臉的來了一句。
薛白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現(xiàn)在胯骨還在隱隱作痛——剛剛他至少劈叉式的滑了十次往上。
這對一個大老爺們兒簡直是酷刑……太扯淡……
獵舞皺著眉頭看了眼周圍,問出了一個關鍵問題:“說起來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這里的環(huán)境明顯比白色沙漠麻煩多了,要是用之前尋找鐵犀的那種笨辦法的話,不知道要耽誤多久!
確實,這里的環(huán)境真的比白色沙漠麻煩多了。在白色沙漠一天的路程,放到這里至少要兩天甚至三天才能搞定。如果還用那種“撞大運”的地毯式搜索,薛白估計十天也未必能看到雪河貂的影子。
不過好在他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因為雪河貂跟鐵犀比起來,多了不少可以利用的特性。
按照獵器大師所說,這些各有活動范圍喜歡獨居的雪河貂最喜歡的就是吸血,甚至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們就是以血為食。
而且這些雪河貂除了身手敏捷之外,還有一個長處就是嗅覺相當?shù)撵`敏——特別是對于鮮血。
用獵器大師的話來說,它們能隔著五六里的距離聞到傷口散發(fā)出來的血腥味兒……
這些從獵器大師哪兒得到的情報薛白沒有猶豫全部告訴了獵舞。然后又道:“我們接下來可以利用雪河貂的這些特性做文章,想辦法引誘它們出現(xiàn)!
“這計劃倒是可行……”獵舞微微點頭,又不由皺眉,“不過咱們至少也需要獵殺一頭動物才行吧。不然哪兒來的鮮血?而且動物還好說,至少剛剛看到的就有不少。關鍵的問題在于,眼下的這種情況……”
確實如獵舞所說,他們眼下的這種情況才是最主要問題——連基本行走能力都受到考驗的情況下,想要捕殺生活在冰原上的動物,未免有些太扯了。
不過仔細說起來,薛白倒不覺得這是什么難解決的問題。
“雖然咱們行動不便,不過好歹還有弓箭在,至少某種程度上來說,獵殺一兩只動物應該不是什么難題!
獵舞皺眉道:“就算獵殺動物不是問題,利用鮮血吸引來雪河貂。可是怎么捕獲這些家伙?我記得你說過雪河貂要抓活的,是因為獵器大師需要它們身上的血液。如果是被射殺的話,恐怕……”
這次薛白也皺起了眉頭。
這個問題他也想到過,但是說實話暫時他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引誘雪河貂是件不難的事情,真正難得其實還是如何活捉了它。就像獵舞說的,如果是射殺,那問題不大。但是射殺之后返回的這段時間,恐怕這家伙身后的鮮血也廢的差不多了。
而且有一點薛白也沒來得及跟獵舞說,就是獵器大師最后還囑咐過他,最好是捉活的回去。
‘這么看起來,這一回也不是一般的麻煩啊……’
薛白又一次蛋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