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斯族的名頭,不僅是風(fēng)之原,全帝國都盛傳,只要是有冒險者往來的地方,就不會有人沒聽說過。
這一任的和風(fēng)城城主,里德?阿格斯是帝國明面上九大傳奇職業(yè)者之一,管轄了風(fēng)之原最大一塊區(qū)域,據(jù)傳聞皇帝亞歷山大十七世想把全國劃分為十七個行省,其中風(fēng)之原會劃分出九個行省。
如果這個提案通過,那么按位置劃分,里德侯爵將執(zhí)掌四個行省,一躍成為皇帝之下第一人!
里德侯爵之子,不久前終于晉級超凡的馬倫多?阿格斯,以前所未有的黃金級職業(yè)者身份接管一支除魔軍,聲名遠(yuǎn)揚(yáng)。
盡管馬倫多駐軍在北雪城外,不;厝コ莾(nèi)的住宅,但城內(nèi)除開北雪大公,無人可以無視他的影響力,連住宅里的仆人走起路都要飄飄然的。
一想到阿奎利亞要求自己秉公處理,佐杜看向弗賴森的目光就如同看一頭待宰的羔羊一般。
“放我一馬吧,佐杜大人!
弗賴森哀嚎著,被佐杜掐著脖子提起頭,就跟提一只小狗一樣,輕輕松松,周圍的護(hù)衛(wèi)和舞女都低頭目不斜視,假裝沒看見。
佐杜滿臉寒霜,一如北雪城人們常見的無情執(zhí)法者。
“佐杜大人,我們私底下的交情,不能讓你放我一馬嗎!”弗賴森不停掙扎,就是無法掙脫,“我保證,只要你放過我,我把這家歌劇院給你,住宅也給你,什么都給你,我離開北雪城,遠(yuǎn)遠(yuǎn)的,絕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啪!
佐杜另外一只手抽在弗賴森臉上,抽得后者臉皮紅腫,鮮血飛濺,牙齒都被打飛幾顆。
“住嘴,你的一切都將歸于阿格斯族,你讓我拿阿格斯族的東西,你是多想我死!”佐杜說著說著,又抽了一巴掌。
弗賴森挨了兩巴掌,不僅滿嘴都是血,連牙齒都要打飛光,整個頭都腫了一圈,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一些細(xì)微的笑聲傳出,就跟強(qiáng)行捂住嘴不讓笑聲傳出卻又捂不住傳出了一絲笑聲一樣,弗賴森意識模糊,說不出話來,眼睛余光倒是還能看到,是其中一名護(hù)衛(wèi)捂住嘴笑,正是被自己抽了一巴掌的護(hù)衛(wèi)。
噗嗤!
弗賴森又怕又氣,吐出了一口鮮血,將黃木地板染成了紅木地板,格外引人矚目。
“還是放他一馬!
阿奎利亞的身影又返了回來,這句話說得不情不愿,身側(cè)的阿修利亞依舊紅著眼,時而看阿奎利亞,時而看后邊的人。
“真的嗎?”
佐杜與弗賴森同時說出這句話,前者語氣平淡,后者語氣里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兄弟說放他一馬,我不情愿,但我還是尊重他的意見!
阿奎利亞指了指后邊踱步過來的林恩。
阿修利亞看著林恩,眼里充滿了委屈。
這淚眼汪汪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林恩忍不住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趕緊走到前面,打量了弗賴森一眼之后,說道:“這位先生雖然行為可惡了點(diǎn),但沒有造成太大損失,直接處死還是太嚴(yán)格了!
“對對,你們不按照律法辦事!”莫名其妙得到支撐的弗賴森,意識瞬間清醒了。
阿奎利亞看著林恩這副樣子,眼里的疑惑越來越多,按照他對林恩的了解,后者多半在挖一個巨坑。
制止了阿修利亞說話的動作,阿奎利亞示意噤聲,繼續(xù)看林恩“表演”。
“不過,你確實得罪了一名貴族,就算律法無法處死你,貴族要弄死你還是很容易的,所以,這位先生,作為賠償,你的一切資產(chǎn)都要轉(zhuǎn)交給阿格斯族!
林恩拍了拍阿奎利亞的肩膀,“這個條件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沒法調(diào)解了!
“我……同意!备ベ嚿瓭M臉不舍,但比起自己的小命,孰輕孰重還是能分得清。
“來,趕緊寫證明!绷侄鲝目臻g裝備里取出白紙黑筆,迅速在上面寫了一手漂亮的通用密西萊文——用這個文字,就代表公示全大陸,大意是轉(zhuǎn)交所有財產(chǎn)給,呃……
林恩問向阿奎利亞,“他叫什么名字?”
“阿修利亞!卑⒖麃喲杆倩卮,這會他明白了,林恩要合法轉(zhuǎn)移資產(chǎn)給自己受欺負(fù)的弟弟。
不經(jīng)過這個途徑就謀劃一名大商人的資產(chǎn),會對阿格斯族的聲譽(yù)造成影響。
林恩點(diǎn)點(diǎn)頭,迅速把轉(zhuǎn)移證明擬好,遞給弗賴森先生,示意后者簽字。
后者這會也明白林恩擬證明的目的了,目露狠光,“先生,你還少了一個條件,保準(zhǔn)我不會被阿格斯族殺害!
財產(chǎn)沒了就沒了,只要人還在,還能東山再起,甚至暗處抹黑阿格斯族的聲譽(yù)也并非不行。
林恩回頭看了一眼阿奎利亞,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再回頭,又恢復(fù)那副和氣人的面孔,“可以!
唰唰唰地加上幾行文字,這張證明經(jīng)過弗賴森的數(shù)次審查,確認(rèn)沒問題之后,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現(xiàn)在可以放過我了嗎?”
弗賴森低著頭,語氣顫抖,不被人看見的眼光卻充滿了憤恨。
林恩不理會弗賴森,接過證明交由給佐杜,“佐杜先生,財產(chǎn)轉(zhuǎn)移由你執(zhí)行,另外……”他指了指弗賴森,“這家伙你也處理一下!
原本和氣的模樣倏忽變得森寒,語氣更加森寒,讓弗賴森如墜冰窖,后者怨毒地看著林恩,“你出爾反爾……證明上說好了保我一命,你……”
沒來得及說出下一句話,他又被佐杜掐脖子提起來,后者看向林恩的目光,充滿了懼怕,旋即在林恩說出的下一番話后,又變得毛骨悚然。
“我是一個有信譽(yù)的人,說話算話,說你保你一命就保你一命!绷侄髀柭柤纾暗俏覜]說不處罰你,佐杜先生,把他扔到‘角斗場’吧,我知道北雪城有這個地方……北境這里還真流行這東西啊。”
林恩最后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一句。
“……是!
佐杜好半天才應(yīng)聲,之后提起被嚇暈過去的弗賴森,趕忙離開這里,就好像這里有瘟疫之神一樣。
不僅佐杜,知道決斗場是什么地方的人們都被林恩這份處罰嚇到,瑟瑟發(fā)抖,阿奎利亞更是目瞪口呆。
“兄弟,怎么幾個月不見,你就變得這么……”阿奎利亞深呼一口氣,才說出后半句話:“‘心善手柔’……”
這個詞怎么聽起來這么怪?
“見得惡人多了,自然就這樣了!绷侄饕搽x開這個房間,伸手指了指外邊,“出去聊一聊?”
“好!卑⒖麃喴,手臂卻被阿修利亞拽著,后者懵然問著:“哥,‘角斗場’是什么?”
又聽到這個詞,阿奎利亞喉嚨蠕動,不自然吞了一口口水,小聲回答。
“那個是北境才有的獨(dú)特地方……你也知道人類喜歡的東西很多,各種奇奇怪怪的癖好都有,而‘角斗場’的人喜歡的東西就更怪了點(diǎn),他們喜歡……”
“弗賴森剛才要對你做的事……”
阿修利亞:“!。
男人對女人,不對,男人對男人……好可怕!
……
北雪城,凱薩區(qū),諸多豪商貴族的住宅之間,馬倫多標(biāo)志性的巨巖狀住宅,大廳。
阿奎利亞正在招呼幾個月不見的兄弟,林恩保持微笑閑談一些逸事,阿修利亞坐在離林恩最遠(yuǎn)的位置,不敢看向林恩。
“阿修利亞,你倒是說幾句話!”阿奎利亞扭頭看著縮著身子渾身不自在的弟弟,怒喊道:“林恩好歹是爺爺?shù)陌雮孫子,你的半個哥哥,剛才還幫你出了一口惡氣,你怕什么。”
阿修利亞諾諾地轉(zhuǎn)回頭,細(xì)聲道:“林恩哥哥,謝謝你……”說完標(biāo)志性的客氣話,繼而低下頭。
只要看到林恩,阿修利亞就不可避免想起了一些兒童不宜且驚悚的畫面,三觀都在重塑中。
阿奎利亞更加不滿了,指著林恩,又指著自己,道:“你真是失禮!抬起頭,這家伙有什么可怕的,比我都要慈眉善眼!”
“你之前才說心善手柔!”阿修利亞懟了一句,讓阿奎利亞噎住,讓林恩笑容僵硬。
尼瑪,心善手柔這個詞就不能不提了嗎?
“真是礙眼,趕緊給我換一身衣服去!”阿奎利亞越看阿修利亞的樣子就越氣,“還有把你的頭發(fā)給我剪短點(diǎn),口紅眼影指甲油都給我去掉!”
“是!
阿修利亞此前被弗賴森嚇得拋去了不扮女人的念頭,如今驚嚇過后,反倒是不情不愿起了身回到自己房間。
“唉,這樣子,真不知道怎么戒掉這個不良習(xí)慣!卑⒖麃啺β晣@氣,“林恩,我之前還縱容弗賴森惡心阿修利亞,以為有成效,沒想到還是這副樣子,都不知道怎么解決!
提起這事,阿奎利亞居然不尷尬。
林恩看到阿奎利亞苦惱的樣子,便為其剖析阿修利亞的心理想法,“阿奎利亞,你弟弟之所以這個樣子,我看多半是畸形的成就感在作祟!
“成就感?”
“沒錯。”
林恩點(diǎn)點(diǎn)頭,“你弟弟長得比無數(shù)女人還要美,還傳出了北境第一美女的名頭,讓無數(shù)男人追捧,這肯定是他身為男人得不到的成就!
“說實話,我走了大半個帝國,就沒有見到帝國有比你弟弟還要美麗的女子,這樣下去,基本會從北境第一美女升級成初陽帝國一美女,那就更加難掰回來了!
阿奎利亞一聽,也有點(diǎn)道理。
如今容顏不遜阿修利亞的黛麗絲去了法師議會,帝國境內(nèi)真得很難找出差不多顏值的美女了,這樣讓阿修利亞膨脹下去,再也無法挽回。
“這要怎么做,找個比他更漂亮的女人碾碎他的信心,破壞他的成就?”阿奎利亞順著思路,想出了一個方法。
“這是個方法,但是不現(xiàn)實。”
林恩擺了擺手。
無論是他的女友黛麗絲還是與他有過曖昧的伊莉莎奈,顏值都不比阿修利亞差,可以說是各有千秋,身材更要比阿修利亞好——阿修利亞再怎么美麗終究是一個男人,胸前比飛機(jī)場還要平,但終究是同一級別的美女,只能是爭艷不會是獨(dú)艷。
“那要怎么做!
阿奎利亞也明白這個道理,煩躁地反復(fù)喝茶。
林恩平靜地喝了一口紅茶,道:“阿奎利亞,你有沒有考慮過,堵不如疏!
“堵不如疏?”阿奎利亞怔然。
“沒錯!绷侄骺吭谝巫由希劬粗旎ò,思緒遠(yuǎn)飛,“有一個擁有五千多年歷史的國家,那里有一位出名的文學(xué)家,他說過……”
“那個國家最偉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藝術(shù)也就是男人扮女人!
盡管這句話原意是用來諷刺一位德藝雙馨的藝人,但是流傳最廣的還是字面意思。
阿奎利亞更加怔然,“還有這樣的國家?”
“伽羅萊那么多年的歷史,出現(xiàn)什么樣的國家也不奇怪!绷侄鞅苤鼐洼p,完全歪曲了阿奎利亞的思維導(dǎo)向,“這個藝術(shù)從小眾到大眾,從藝人到普通人,甚至不少人以這個藝術(shù)為生,所以你沒必要太過于偏見,關(guān)鍵在于引導(dǎo)。”
林恩這話不假,到了他所處的年代,不少人以這個為賣點(diǎn)博得了一大筆錢。
“那要怎么引導(dǎo)?”
“這就是我為什么要弗賴森財產(chǎn)的原因了。”林恩露出高深的笑容,“阿格斯族家大業(yè)大,不在乎這點(diǎn)東西,但是白送來的歌劇院,還是能對你弟弟起良好的引導(dǎo)作用。”
“你的意思是,讓阿修利亞把女人的形象留在舞臺?”阿奎利亞幡然起身,眼前一亮。
“沒錯!绷侄饔趾攘艘豢诩t茶,道:“通過舞臺形象轉(zhuǎn)移阿修利亞的印象,讓他覺得我是在舞臺才有這種成就的,平常中是取不得的!
“可是,他愿意嗎?”阿奎利亞又坐下來思慮。
“他之前不是在學(xué)舞嗎,說明他愿意登臺表演的!
阿奎利亞重申了一次自己的疑問:“我是問,他愿意只在舞臺扮女人嘛?”
林恩搖頭輕笑:“你這不是讓他卸掉打扮了嗎,說明他愿意聽你的話。因此,待會我們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先讓他不滿失望,再讓他看到希望,他就會順著我們給的路走下去了!
“這……好狠毒的手段,不對,是很絕妙的方法。”
阿奎利亞呆了呆,看著林恩嫻熟的樣子,不自覺說出幾個字:“心善手柔!
林恩:“。!”
尼瑪,怎么又提這個詞了,沒完沒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