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殺
擺置優(yōu)雅別致的大房間, 淺黃色似紗質(zhì)的窗簾一排過拉上,遮住了窗外已經(jīng)完全暗下去的夜色, 只有偶爾夜風(fēng)拂過,撩起輕柔的窗紗, 忽擺忽靜。
在房間的一邊,一身暗紫色著裝有著絕美姿色的男子輕靠在沙發(fā)上,黑色的青絲松松垮垮的垂在肩上,右手撐著臉頰,左手翻著放在膝蓋上的書,一副慵懶愜意的樣子,卻更似迷人。
整個房間非常的安靜, 只有偶爾的唰唰的翻書聲, 這使從浴室里傳出來的嘩嘩水聲愈加清晰。
突然,浴室中的嘩嘩的水聲停住了,沒有多久,‘唰’一聲, 浴室的門被拉開。
季如水手里拿著浴巾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走出浴室, 她瞄了眼坐在不遠(yuǎn)處沙發(fā)上的酒吞,然后什么都沒說的走到床邊。
酒吞的最近的行為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明明以前巴不得看不見她,但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他開始有事沒事就出來晃晃,翻翻她書柜的書,喝喝她泡的茶,偶爾還會和她搭上幾乎, 一副愜意的不得了的樣子。
酒吞看著季如水隨便擦擦頭發(fā)便將式盤搬上了床,又開始為明天天氣占卜,這是她每天都必做的事。他拿下放在膝蓋的書,拂了拂落在肩上的頭發(fā),笑道:
“你對氣象占卜還真是執(zhí)著啊!
“嗯!奔救缢^都沒抬似是敷衍的嗯了句。
酒吞也沒在意,他看著季如水低首認(rèn)真占卜的模樣,還有些濕潤的劉海搭在白皙的前額上,長長的微卷的睫毛因?yàn)閯傘逶〕鰜磉占著些濕意,隨著眨眼的動作像蝶翼一般輕輕覆蓋住眼睛然后又瞬間離開。
看著眼前的少女,酒吞的眼眸動了動,他放下?lián)巫∧橗嫷氖,“明天就是你和他的七日之約吧!
季如水手上的動作頓了下,然后才輕嗯了下。
七日之約。麻倉好給她七天的時間考慮,七天后再告訴他她的答案。
同伴?還是敵人?二者只能其一。
而今日便是最后一日了。
看著依然如此平靜的季如水,酒吞忍不住輕佻了下眉,“所以你決定如何?別忘了,我的命可是綁在你身上的!标P(guān)于那少年便是千年前大陰陽麻倉葉王的事她已經(jīng)告訴他知了,也隱隱猜出這次選擇之后的結(jié)果。
季如水抬眸看了他一眼,“那更好,免得我死了沒人抑制你這鬼王!
“死?”聽到這字,酒吞頓了頓,“你已經(jīng)決定好了?”
這回,她沒有回答他。季如水在床上坐了會,低頭看著床上的式盤似乎看的有些出神。一會,她起身將式盤搬下了床,然后光著腳走到窗戶邊。輕輕拉開窗紗,她抬頭看著窗外雖然漆黑卻依然掛著幾顆星芒微弱的星星。
“明天……要下雨了……”良久,一聲輕緩帶著細(xì)微難以察覺情緒的話語才在房間內(nèi)輕輕響起,然后又慢慢消散在微涼空氣中。
第二日,如昨晚的占卜所示,天空微沉,灰蒙蒙的一片,連風(fēng)都帶著絲悶意,讓人心情不自覺有些壓抑。
季如水站在窗邊看了會窗外的天空,過了一會,她才轉(zhuǎn)過身。酒吞站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靜靜的看著她,她只看了他一眼,然后直直越過他。
“真的不需要我跟去!痹诼愤^他身旁時,酒吞低聲問了句。
季如水頓了頓腳步,輕點(diǎn)了下頭,“嗯!
然后打開門,離開了房間。
走到樓下,毫不意外的看見須王環(huán)在。
“喲,如水!杯h(huán)像往常一樣和她打招呼,他的視線放到她手上的雨傘上,“你要出去嗎?”
“嗯!
“這樣啊……”環(huán)的腦袋轉(zhuǎn)了一圈,然后馬上蹭了過去,“那那那,現(xiàn)在外面一副要下雨的樣子,一個女孩子出去不安全,不如就讓哥哥桑一同去吧,這樣也安全點(diǎn)是不是!”說著,眼睛閃亮亮的看著她。
“不用了!睙o視須王環(huán)直直越過他。
“阿拉拉,真是的,如水不用不好意思的哦,這是哥哥應(yīng)該做的事嘛~~誰讓如水是我的妹妹了,所以如水不用不好意思的!”說罷,還自以為明白笑著,甩了甩頭發(fā)。
而聽到這話的季如水停下了腳步。須王環(huán)說,這是哥哥應(yīng)該做的事,誰讓如水是他妹妹呢?
這些話明明以前聽過很多遍,但不知怎的,就這次讓她心頭有些悸動。
也許,這是最后一次了。
進(jìn)入須王家以來雖說不上快樂,可是只有有須王環(huán)的地方卻總不會無聊,雖然有時他是煩人了那么些……但她一直都知道,因?yàn)榄h(huán)是真的將她當(dāng)做親妹妹般對待,他用他的方式將她拉進(jìn)他們的圈子。
雖然以前從來不說,但其實(shí),季如水知道,也許在很早前,她早就接受了須王環(huán)這個哥哥的身份了。
身份雖然虛構(gòu),可是感情這種東西是虛構(gòu)不出來的。
季如水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也許,這次出去后便再也回不來了,就像千年前那樣,與所有人不告而別。她扭過頭,看著在她前面晃著手的須王環(huán),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似乎從來都沒有喊過這個看似傻傻卻其實(shí)比誰都細(xì)心溫柔的少年一聲哥哥。
“喂~~如水~~怎么呢?難道……是被感動的說不出話了嗎?哈哈哈,不用太感動啦!笨粗救缢y得轉(zhuǎn)頭看著他的表情,環(huán)表情再次蕩漾了起來。
“嗯!
就在他以為如水會像以往那樣瞥他一眼便不理他時,清冷低柔的聲音卻突然響起,然后他的動作瞬間頓住。
“誒?”受慣打擊的環(huán)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突然柔和下來的季如水,然后,只見她忽然微彎了彎唇角,一抹清淺的笑意便這樣在她唇邊綻開,猶如三月盛開的玉蘭。
“一直以來謝謝你。……哥哥。”
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雖如往常一樣清冷,但又比平常多了股暖意。須王環(huán)是愣住了,而且愣了很久,然后,等他回過神來時眼前的人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被逃掉了。!
回過神來的須王環(huán)第一反應(yīng)便是這個。
“如水~~~~”他一邊呼喊一邊追了出去,而屋外哪有那個纖細(xì)的身影,只有灰蒙蒙的一片天。
他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想到剛才季如水的笑容與那句話,不知怎的,明明應(yīng)該開心的但心頭卻如同這天氣一般被籠罩在一片灰蒙中。
很不安……
“如水……”
另一邊,季如水趁須王環(huán)晃神間閃出了須王家。天很陰沉,沒多久大雨緩緩而至。
季如水撐著雨傘緩緩的走到路上,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個個腳步匆忙,有的忙的躲雨,有的因?yàn)榧笔拢挥兴遣患辈辉甑芈凶咧,連表情都帶著淡然,可即使如此,在人來人往中,那抹纖瘦的身影依然顯得平凡普通,絲毫不起眼。
與好見面的地方離須王家并不算太遠(yuǎn),走路過去還不用二十分鐘,是靠北邊一個被棄廢的廠區(qū)。季如水有些不太明白的是,在這個繁華的東京都中心為什么會有這么個棄廢的廠區(qū),而且還是無人管轄。但不管怎樣,今天他們見面的地方是那里便對了。
具體的地點(diǎn)與時間都是好定的。
——七日后中午,最靠北邊有一個無人廢棄的廠區(qū),我在那里……等如水的最終答案。
雨越下越大,路上的行人已經(jīng)漸漸少了,季如水依舊撐著傘漫步向目的地前進(jìn)。大雨落在傘上發(fā)出吧嗒吧嗒的聲音,還有周圍的世界也被嘩啦啦的雨聲所掩蓋。
果然,下雨天就是讓人不爽……好還真的是,太……會挑時間了。
拂了拂在肩上積起厚厚一層的水珠,她面無表情的想道。
緩緩向北邊走去,越靠近目的地人煙越稀少越荒涼,只有一片片仿佛廢棄多年的工廠在大雨中被沖刷著。
季如水順著小道一路向前,然后,在剛進(jìn)入廠區(qū)沒多遠(yuǎn)她便看見了那個人。
那人坐在一堆棄廢的生銹的鋼材上,依舊是那個大斗篷,依舊是那副大耳環(huán),依舊是那個笑瞇瞇笑得沒心沒肺的笑容。
整個世界都在下雨,惟獨(dú)他一滴不沾。
“喲,如水你來啦。”看見她走近他輕松跳下鋼材,“沒想到今天剛好會下雨呢,我記得……如水似乎不喜歡雨天吧!
“嗯!笨粗蛩邅淼暮茫c(diǎn)頭輕聲道。
“啊啊,那真的抱歉呢,剛好選在這天!焙眯Φ脹]心沒肺的道歉,“那如水的決定呢?考慮了七天,如水給予我的回應(yīng)是什么呢?”
她直視著那雙笑得微微瞇起的眼,平靜的回答,“我想,在很久前就已經(jīng)給過你答案了!
“唔,的確是很久前……不過,如水真的不考慮一下改變一下答案嗎?其實(shí)當(dāng)我的同伴沒什么不好的喲,我們依然可以向平常一樣,于我來說如水依然會是特殊的!
看著那雙似是認(rèn)真看著她的那雙眼睛,季如水微微瞥開視線,過了會,她輕聲的回答,帶著些嘆息。
“我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的……”
她以為他是最了解她的,知道她的堅(jiān)持,知道她的原則,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會答應(yīng)他這個要求。
聽到這話,好的笑容頓了頓,過了會,他才輕緩的回答:“啊,我了解……”看著季如水那張被水霧打得有些濕潤的臉頰,他突然悠悠的開口。
“你知道我為什么突然要逼你做出決定嗎?”
季如水一愣,回過視線看著他,“與十年后你放棄建造通靈人世界有關(guān)?”
“嗯。”好點(diǎn)了點(diǎn)下頭,然后,他突然抬眸直直看向她,帶著不可回避的犀利。
“因?yàn)槟。?br />
季如水一怔。
“因?yàn)槟阕柚沽宋!?br />
好那低緩的聲音穿過淅瀝瀝的雨聲清晰的傳到她的耳朵,季如水聽到那話怔了一下,忽然,她想起了十年后的好說的那句“到必要時你總會知道的”,還有好回來后那個略有深意的笑容與眼神,還有……殺意。
她想,她是明白了。十年后的自己不知怎么的成功讓他放棄了執(zhí)著了千年的理想,然后,現(xiàn)在他肯定要排斥所有不確定的因素了。
因?yàn),他是麻倉好啊……
“原來如此……那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做?”她看著他平靜的問道。
“如果我說,我會殺了你,你會怎么做?”他笑著問她。
“我會抵抗!
“你不可能贏的!
“我知道,但我也不會坐以待斃!
他一頓,看著少女愣淡卻又固執(zhí)的臉龐,最后,他終是低嘆了口氣,等再次抬起頭來時又恢復(fù)了那個似是什么都無所謂的笑容。
“那么,便抱歉了!
略低沉的聲音在耳邊拂過,伴隨而來的還是突然襲來的氣流,身體似乎被什么重重的撞擊了一下,季如水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那瞬間飛了出去。
“你必須死!
“嘭——”
身體像被什么撞擊飛了出去被摔倒近十米外,背重重的撞到了墻上。
“噗,咳咳——咳咳咳咳!
喉嚨一腥,“哇”的一下一灘血就這樣從唇角溢了出來。季如水整個身體疼的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涼涼的空氣伴著大雨灌進(jìn)喉嚨里,讓她難受不止。
“咳咳——咳咳咳!”整個工地除了淅瀝瀝雨聲便只剩下她痛苦的咳嗽聲。
她忍痛抬起頭來,不遠(yuǎn)處的那個人依然唇角帶笑的看著她,身后是一個巨大的藍(lán)色有些透的怪物。
那個是……火靈?她想起了好和她說過他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五行的轉(zhuǎn)換。
雨水不停的順著額頭流過下,嘴角吐出的血早已被洗刷掉。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被大雨模糊了視線看不清表情的人,她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捂著胸口慢慢的爬起來。
好站在原地,看著大雨淋濕了她全身,白色的衣服沾滿了泥垢,她就這樣捂住胸口就這樣顫著身體緩緩的爬起來,無比狼狽,表情卻又無比倔強(qiáng)。他的目光沉了沉,然后身后的火靈動了。
“嗡克里克里灑灑雜物檔。”
看著以極快的抬起手臂揮來的火靈季如水飛快的念完咒語然后連忙向旁邊越了過去。
火靈藍(lán)色堅(jiān)硬冰冷的指尖在耳邊擦過,季如水只來得及看一眼翻身便向前撲了上去,
“嗡克里克里灑灑雜物檔!”顧不得泥水濺上面,季如水每向前閃躲一次就只來得及筑一次結(jié)界,根本沒有時間做多余的動作。雖然結(jié)界根本擋不住火靈強(qiáng)健有力的手臂,但多少應(yīng)該能起到一定的緩沖爭取更多的時間躲開,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也好。
閃躲的途中,季如水余光看到了一直站在原地的那人,依舊一身清爽干凈,周圍的大雨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嘴角挑起的依然是那抹淺淺的弧度,那雙深沉的眸子一直看著不斷狼狽閃躲的她。
雨勢絲毫沒有停,雨水不斷滴落,她離他很遠(yuǎn),她明明能看清他臉上的笑容卻偏偏無法看明那雙眼睛里藏著的情緒。
是冷漠?不屑?還是哪怕有那么一絲絲的猶豫?
她看不清,真的看不清……
“嘩——”
身體再次被重重撞擊,季如水感覺到火靈有力的手指重重的揮在身上,全身的肌肉被繃得緊緊,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疼痛身體已經(jīng)隨之被甩了出去。
“嘭——”
“轟!!”
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喉中一甜,一股腥意在胸口涌出,季如水強(qiáng)忍著將那股腥甜吞下。撐起身體,她伸手摸進(jìn)懷里,指尖剛觸摸到冰涼涼的圓潤的明珠,突然,頭上一片陰影傾壓下來,火靈修長堅(jiān)硬的手指仿佛化作銳利的錐刺直直的向她刺來,季如水目光沉了下來。
來不及了……
看著那個直刺而來的手季如水腦海里瞬間閃過很多人,很多事。
院長,如雪。晴明,昌浩。麻衣,那魯,須王環(huán)。
還有麻倉好。
很不甘,很不甘就這樣完結(jié),因?yàn),她還沒有回去,還沒有見到院長和如雪。
雖然不甘,但季如水卻發(fā)現(xiàn),她不后悔,不后悔來到這個世界,不后悔遇到那么多人,甚至不后悔不改變主意。
只是……
她突然想到了那個溫潤的人,那個說著“是我自動放棄”時一臉平靜淡然的男子。突然地,她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抱歉,十年后的好,最終,我沒能活下來。
抱歉,沒能活下來的我無法幫助十年后的你。
抱歉……
表情平靜的看著那雙水藍(lán)色的手臂,就在她認(rèn)為冰冷堅(jiān)硬的手指會貫穿她的身體時,火靈的動作驀然頓住了。季如水一愣,然后在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捉在了火靈手里。
冰涼如鋼鐵質(zhì)的手指將她扣在手掌中,季如水能清晰的感受到水屬性的火靈掌心中的冰冷透過濕透的衣服傳到她皮膚上,然后還沒來得及感受的更清晰便只覺得身體一輕,她被整個人扔了出去。
感受著耳邊微風(fēng)與細(xì)雨刮過,在被甩出去瞬間季如水有些迷茫,因?yàn)樵趧倓偠潭踢未三秒里他明明……
還沒來得及細(xì)想,身體已經(jīng)重重落地,
“啪”
“嗚哇!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強(qiáng)忍在胸腔的那股腥意終是忍不住涌了出來,瞬間,胸口與地上的積水變得一片猩紅。
痛……
季如水覺得全身的骨頭肌肉甚至內(nèi)臟都在叫囂著,躺在滿是泥水的地上,大雨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的每一處,寒冷非常。
看著被漸漸被大雨沖淡的血水,季如水想試著站起身,可是,看著視線中只能微微顫動的手指,她無力的斂下眼簾。
不行了……
強(qiáng)烈的黑暗從腦海最深處襲來,一波一波的攻擊著她最脆弱的神經(jīng)。
不知怎的,她想念起了以前看電視電影,男主角被boss拍飛無數(shù)次撞飛無數(shù)墻最后都能憑意志站起來。季如水覺得,原來那些真的都是放屁!
意志?那是什么?能吃嗎?能支撐起受損不堪的身體嗎?
她不知道別人可不可以,明顯,她是不可以的……
蜷縮在地上,疼痛席卷她全身每一個角落,雨水拍打冰冷著她全身,但是神奇的是,胸膛處,居然暖暖的。
為什么呢……
思緒漸漸飄遠(yuǎn),隱約的,她似乎感覺到雨似乎停了,連嘩啦啦的雨聲也聽不見了。
“你啊,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你好……”
帶著些無奈的嘆息聲在耳畔響起,似乎有誰抱起了她,小心,溫柔,卻堅(jiān)實(shí)有力。
茶香……
隱隱清新的茶香似乎縈繞在周圍,還有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好像……有些熟悉……
“我們……賭……如何?”
恍恍惚惚地,她似乎聽見有人在說話,可是,不真切了。
一切,都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