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奴契
清晨的陽光一片和煦, 照在旅者的身上,暖洋洋的。
北匯村這天的早晨與以往的任何一樣早晨都差不多, 街上有著不少身著運動服背著登山包的旅者,熙熙攘攘, 好不熱鬧。
居仙旅館門前。
“嘿咻!呼~好了!甭橐聦⑹种械臄z像機搬進車廂,擦了擦額頭滲出的薄汗,有些感嘆,每次來回都要搬這些器材,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由于從長野縣自駕車會東京需要好幾個小時,所以那魯決定休整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便出發(fā)回東京。
麻衣抬頭看了看那座宏偉的山峰,心里一片平靜。
整個事件在季如水和她完整無缺安全的回到旅館時便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真砂子與大野加惠在之后不久都清醒了過來。大野嚴浦夫婦痛苦的接受了大野加奈早已被妖怪所吃的事實, 但看著平安無事?lián)旎貤l命的剩下的小女兒,老淚縱流。幸而,僅剩的女兒保住了。
而現(xiàn)在穗澤山上,再也沒有鬼王, 也沒有擄走女生的妖怪了……
看著那座山, 麻衣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說,這次的任務(wù)算是完美解決了。唔,現(xiàn)在還是抓緊弄好東西出發(fā)吧,免得那魯又要被那魯說了。
想著,她嘆了口氣,拍了拍手, 轉(zhuǎn)身準(zhǔn)備進去幫季如水搬最后一件器材,然而一轉(zhuǎn)身,暗紫色修長的身影不知什么知道倚靠在了門上,交叉抱臂仰著頭面向著太陽,陽光在他俊美的臉上鍍上了一層薄薄的暖光,像個神圣的使者。
看到那個依靠在身上的身影,麻衣愣了愣,似乎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男子忽然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她,然后,嘴角上挑,一個略帶邪魅的笑容就這樣在唇角綻開。
霎時,麻衣覺得自己臉上熱辣辣的!
啊、啊咧咧,她剛剛竟然不自覺的看酒吞童子看呆了?而且,還居然覺得他神圣!?看著門口那個男子妖魅而又帶著些惡趣味的笑容,麻衣覺得剛剛那一瞬間神圣神馬的肯定是錯覺!錯覺!絕對錯覺!
“唉~~”一聲輕嘆聲忽然在耳邊響起,“沒想到麻衣你居然也會被誘惑,臉紅了有沒有?”
“和、和尚!你別亂說!哪里有。 北蝗舜链,麻衣轉(zhuǎn)頭等著來人,惱怒成羞。
和尚給了她一個‘我懂,你不用解釋’的眼神給她,然后看向門口處,“不過說來也對,你說一個男人居然長成這樣,也太逆天了!焙蜕杏行└锌。然后一頓,他突然壓低了一點聲音,“話說,如水就這樣收了他當(dāng)式神真的沒問題嗎?畢竟,怎么說也是個作惡多端的鬼王!
雖然事件是完美解決了,但這個事件的最終boss卻被季如水收作式神給帶了回來。本來看到平安歸來的兩人,眾人一直吊著的心終于放下了,然后一抬頭,那個熟悉妖魅的身影居然也跟在了身后,一瞬間,那種心臟差點提到喉嚨要跳出來的感覺和尚算是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了……
聽到和尚的話,麻衣頓了頓。她想了想當(dāng)時的情況,輕搖了下頭,“應(yīng)該是沒問題吧。據(jù)如水說這個式神和赤燕那種不同,聽起來似乎還挺厲害的感覺,叫……唔,似乎是叫……奴契?”
“奴契?”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麻衣一愣,她轉(zhuǎn)頭看著不知什么時候也走了過來的那魯和林。
“那魯,林桑!
兩人走過來,林看著麻衣,重問了一句:“剛才谷山小姐提到的是奴契嗎?”
“額?嗯,是的。”看著林的表情,麻衣問道:“林桑也有式神,應(yīng)該知道這個吧?”
林看了看也圍了過來的松崎綾子、原真砂子和約翰,然后一群人就這樣巴眨著眼睛好奇的看著他,似乎等著他的解說。他想了想,而后才點頭:“嗯。聽過。”看著眾人亮了一下的眼神,他繼續(xù)道:“其實這也是結(jié)締式神的一種方式。為了加強式神對主人的忠誠和讓主人更好的控制式神,有些人就創(chuàng)造出了‘奴契’。跟它的名字一樣,奴契某種程度上將式神當(dāng)成奴隸。式神對主人必須絕對的服從,不得有任何的反抗與不從。而且,為了防止了式神反叛主人,從契約生效那刻起,式神的生命是系在了主人身上,主人死,式神也會跟著死去,但也因為式神將生命系在了主人身上,式神的生命權(quán)幾乎都掌握在主人手中,式神受了重創(chuàng),但只要還剩下一口氣,那么主人便有辦法能將式神救活。這便是奴契。”
聽著林的解釋,眾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魯:“絕對服從和掌握生死嗎……”
和尚:“原來如此……難怪昨天早上回來小如水那么淡定的就帶著他回來了,原本,是把人家鬼王——酒吞童子吃的死死的!
“嗯!本c子贊同的點點頭,“話說這招聽起來就太厲害了,難道每個陰陽師都會?”
原真砂子:“鬼王都能打敗的陰陽師,會應(yīng)該沒什么奇怪的吧!
嗯。聽著大家的說法,麻衣在一旁不住的點頭,但是,她抬頭看了看林似乎還有些猶豫的表情,她歪了歪頭,“林桑?難道還有什么沒說的嗎?”
“嗯!笨粗娙擞挚催^來的眼神,林疑遲了會,最終點頭繼續(xù)道:“奴契的確是很厲害的契約?删褪且驗樘^壓制式神,將式神生命完全不當(dāng)回事,所以在千年前日本大陰陽師安倍晴明便禁止了所有陰陽師對式神使用這種術(shù)。所以,奴契是種早在千年前便已經(jīng)失傳的禁術(shù)……”(作:這個奴契是亂編的)
千年前便已經(jīng)失傳的禁術(shù)……
聽完林的話,眾人頓時陷入一陣沉靜。
對于失傳了千年的禁術(shù)為什么一個十五歲的小女生會用呢?這恐怕是林疑遲而沒有說出來的話。
“你們圍在這里做什么?”
語調(diào)平緩冷清的女聲在身后響起,眾人一愣,齊齊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季如水站在他們身后不遠處,兩手空空,一臉清閑,而跟在她身后那個長相妖魅的男子手里抱著一個小型tv機,怎么看怎么不搭調(diào)。
“額……如水……”
看著季如水身后那個臉色不算太好看的人,麻衣有些無語地開口……
季如水朝她看了一眼,然后扭頭看了眼身后的人,伸手指了指排滿器材的車廂內(nèi)唯一一個空出的空位。
“放那!泵娌桓纳哪橙说ǖ刂甘怪彻硗。
“……”
看著似乎理所當(dāng)然指使著他的季如水,某鬼王一挑眉,抬手,然后直直將tv機向車廂內(nèi)扔了過去。
“。!”看著飛出去的tv機,眾人的心臟似乎又提到了喉嚨處。
然而,只見小tv機直直飛向那個季如水所指的空位,然后穩(wěn)穩(wěn)的,入位。
眾人:“……”
不知為什么,總覺得有點失望……
因為長野縣離東京都中間還隔了個琦玉縣,所以路程不短。經(jīng)過七個多小時的顛簸終于回到了東京,季如水第一次覺得原來坐直升機是多么的美好。
季如水決定了,以后環(huán)出行用直升機她再也不偷偷鄙視他了。
跟著車一同回到了事務(wù)所,季如水并沒有在事務(wù)所里待太久,只是和眾人坐在一起喝了一會茶聊了會天,留下號碼讓那魯以后有什么事件都通知她一聲,大約五點,她便起身離開了。
出了地鐵站走在回須王第二邸的路上,由于五點半,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行人并不少。一名穿著淡藍色碎花連衣裙的少女踏著不急不慢的步伐,面無表情的走在前方,然而人們看不到的是,一個相貌俊美的男子跟著少女的步伐,不緊不慢,始終保持著大約五步的距離,他的眼神緊緊的放在眼前的少女纖細的背影上,不知在想什么。忽然,走在前方的少女步伐一頓,然后轉(zhuǎn)了個彎,拐進了巷子里。
季如水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面無表情。
“你到底想干嗎?”看著酒吞,季如水直接開口,“我記得我沒有讓你跟著我。”
酒吞一笑,“可這也是我的人身自由吧?”
“想問什么就直接問,用著那眼神看著我,我會以為你暗戀我的。”
“……”看著季如水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酒吞覺得自己有些失語。頓了頓,他才緩緩地開口:“為什么留下我?當(dāng)初不是抱著必殺了我的決心嗎?”
這是自昨天以為便一直留在心中的疑問。自她揮刀落下到他再次醒來,她告訴他,以后她便是他不得反抗的主人。可是想起最后那毫不猶豫的一刀,他實在沒想明白為什么最后又救了他給他活下去的機會。就因為想要他當(dāng)她奴式?
聽到這個問題,季如水瞥了酒吞一眼,“原來你想問的就這么個問題嗎?我記得,你的遺言是不想死吧?現(xiàn)在我?guī)湍阃瓿闪诉不好嗎?”
酒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仿佛就知道她說的不過是敷衍他。
看著他的眼神,季如水轉(zhuǎn)個身繼續(xù)往前走,然后淡淡的回答:“因為,我覺得我喜歡上了你——”聽著身后的跟上來的腳步聲頓住,她淡定地接道:“放心吧,這種你希望的答案我絕對不可能對你說的!鳖D了頓,她想到了那時他嘲諷的看著她反問出的那句話,緩緩的接道:“留下你不過是因為你反問了我‘面對心中的鬼陰陽師又要如何去滅’這樣的問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能成為晴明所期望的‘真正的陰陽師’,所以,留下你,不止想要回答你的那個答案,也想證明我自己是不是能成為那樣的陰陽師……”
心被鬼吃掉的人能恢復(fù)成原來的樣子嗎?她不知道,正因為不知道,所以她想去試試,不止想證明自己,而且她還想要幫助那個人,那個曾經(jīng)比誰都溫柔卻正在被心鬼一點一點吞噬的人。
“酒吞,我會證明給你看,人心中的鬼是能除掉的。……我,會除掉你的心鬼的!
淡淡的語氣帶著堅定的決心,酒吞突然頓住腳步,他看著緩緩走在前方少女纖細柔弱卻挺直背影,恍然的,他想起了昨日。當(dāng)那刀揮下,短暫的黑暗之后便是一陣強烈的光亮,等再次睜開眼,正是眼前的少女迎著晨光站在他面前,溫暖金黃的陽光灑滿她全身,一雙被染上金黃的雙眸居高看著他,然后用著淡然的語氣和他說:
“從這刻起,我便是你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