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數(shù)棵蒼天大樹,遮天蔽日。密林中滿是垂下無數(shù)血色藤蔓,龍蟠虬結(jié),宛若波濤洶涌的血色大河,蔚然壯觀。
“這里大殿下有令,非魔族血脈禁止踏入!”
“可是……前幾日這里還可以進(jìn)去!” 糖蓮子皺了皺眉頭,想要據(jù)理力爭。
“幾日前是幾日前,總而言之大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違抗!還不快走!” 那魔卒說著,冰冷橫刀朝著糖蓮子猛然一指,逼得她連連退了幾步,才站定了身子。她看著那魔卒不茍言笑的神情,撇了撇嘴,看了看一園子青綠綠的青菜,怏怏轉(zhuǎn)身往回走去。
她越走越生氣,她已經(jīng)試著找了好幾處可以摘菜的地方,無一例外的都被人把守,明明前一陣這些地方還無人看管,所以她便撒了些菜籽種了些莫銷魂、筮塢戍平時喜歡的青菜,這些青菜都長勢很好,她每日煮飯時都會來采些回去,清清淡淡的還可以解腥膩,可是從昨日起這幾片地都被魔卒看守了起來,似是故意不讓她踏足。
她看著空空如也的小竹籃子,氣憤憤的嘆了口氣,一定是梵幽螭故意派人這么做……
她正發(fā)愁晚上要做些什么好,忽而看到兩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在樹下在嘀嘀咕咕什么,糖蓮子心中好奇,忍不住悄悄跟了過去。
“怎么樣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好了沒有?”
“是,我已經(jīng)按照尊長的吩咐將‘敖毒’放入大殿下今晚的酒樽之中,待一會狐妃的壽宴開始,他必定會飲下那杯酒,我們的計劃就能成功了~” 那個女子笑瞇瞇的說著,聲音尖銳而刺耳,糖蓮子認(rèn)出她是梵幽螭身邊的那個貼身婢女嬋嬋,不由心中一緊,那個魔婢平時看著對梵幽螭恭恭敬敬,唯唯諾諾的,怎么心腸竟會如此歹毒。
“很好,一旦他中了‘敖毒’,必定如傀儡一般受我們操縱,任由我們擺弄,到時候讓他做狗,他也會汪汪叫上幾聲呢,哈哈!”
“到時候大半個魔族都是我們‘飛巖’的天下~~嘻~~~” 那嬋嬋絞奸笑著靠入那男子的懷中,笑的一臉幸福得意的樣子。
糖蓮子大氣不敢出的的靠在獼狐樹下,額頭上不由滲出一層細(xì)細(xì)的冷汗,待聽到那二人走遠(yuǎn),她才如釋重負(fù)的從樹后面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心口一陣凌亂狂跳。
“若是嬋嬋真的在酒里下了毒……那梵幽螭此刻,豈不是很危險?!!”
她沒再猶豫,只是下意識地朝著狐妃的‘火羽殿’飛快跑了過去,離‘火羽殿’最近的路便是穿過一條布滿荊棘的小路,從那里走可以節(jié)省不少時間,只是那里幽暗潮濕,還經(jīng)常放著捕獵的獸夾,不過她也顧不得多想,只是提起裙角便飛快跑進(jìn)了那片荊棘林里。
她在荊棘林里心急的穿梭著,就連那些枝條掛爛了她的衣裙,她也渾身不覺,只是跌跌撞撞的朝著那一條閃爍著微光的林子盡頭趕去,不遠(yuǎn)處隱隱傳來舞樂之聲,是宴會要開始了么,她心中更急了,腳下也走到更快,卻沒想突然腳腕處一陣劇痛,她膝蓋一軟,撲通一下重重跪倒在潮濕泥濘的土地上,硬刺刺的樹枝劃破了她的手心,蜿蜒出一道血痕,不過更痛的是她腳腕處也被那獸夾緊緊咬住,那撕裂的痛楚讓她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一陣發(fā)白,她忍著痛咬牙用力掰開腳腕上的獸夾,顧不得腳腕處一片鮮血淋漓,起身便又一瘸一拐的朝著那燈影綽綽,舞樂聲聲的宮殿走了去。
‘火羽殿’
殿內(nèi),燈火通明,魔樂聲聲,舞姬身姿婀娜,在座佳麗談笑聲不斷,管弦錚錚,交織著異域的腔調(diào),歌舞升平中透著一股妖邪放浪的喧鬧。
男子一身金白色的錦袍高坐在宴席之上,火金色鑲著琉璃的烏金冠下,那高傲而邪俊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笑意,他的眉心微微皺著,似乎對眼前一切都有些厭煩,去又礙于身份不得不留在此處。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推杯換盞之間,梵幽螭興致缺缺的端起酒杯,淡淡道,
“幽螭恭祝狐妃娘娘萬壽無疆,身體安康”
說罷,舉杯欲飲,眼眶清冽酒水就要沒入那薄唇之中,
“不能喝!這酒有毒!”一道皓白帶著斑駁血痕的手腕打翻了他酒杯里的酒!尽,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熱鬧的宴席。
嘈雜吵鬧的宴席猛然間安靜了下來,眾人都齊刷刷的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朝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看了過來。
“你是什么人!誰讓你來這里搗亂的!” 片刻之后,狐妃清咳一聲擰著眉頭道。
糖蓮子急忙搖頭,目光晶亮的看著梵幽螭解釋道,“我不是來搗亂的!,這酒有毒,我方才在樹林里聽到大殿下身邊的婢女嬋嬋和一個神秘人在林子里交談,他們在這酒壺里下了毒,那毒可以讓大殿下變?yōu)榭!受人操控擺布!”
“你胡說!我整晚都呆在宴席上,根本沒有離開!” 側(cè)立在一邊的嬋嬋面色復(fù)雜的爭辯道,怒瞪著道,:“你少在這里妖言惑眾,含血噴人!”
糖蓮子心急的看著梵幽螭那宛若石雕一般毫無波瀾,事不關(guān)己的高貴面容,大聲解釋道,“你相信我,我沒有騙你!”
沒想到梵幽螭卻涼淡一笑,神色高傲而冷漠的看著她,:“這酒有沒有毒,與你何干?本殿的事情你又有什么資格來管!”
梵幽螭目色冰冷的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極為陌生的人,影影綽綽的燈火下,那俊容高傲的讓人難以親近。
“我……我擔(dān)心你有危險……” 糖蓮子愣了愣,囁喏著道。
“危險?我有沒有危險又與你何干?”梵幽螭的目光冰冷刺骨,他的臉冷得快要結(jié)冰,四周的空氣隨著他身上的寒氣而變得冰冷起來,眼底的寒光在燭火下格外刺目,再無往昔半點溫柔深情,他只是目光涼涼的看著糖蓮子,細(xì)長的黑金色眼眸里盡是諷刺,
“一個有夫之婦不好好伺候自己的男人,卻在這里惹是生非、編造這種拙劣的謊言來撩撥男人,還真是下賤……”
“我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真的。 碧巧徸与y以相信梵幽螭會說出這種話來,她睜大天山般泉水清澈的眸子舉起手腕努力想要證明什么,“我為了告訴你真相,手腕都被荊棘扎破了,就連腿都被獸夾夾傷了!你卻不相信我?!我真的在林子聽到……”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又憑什么相信你?” 梵幽螭冷笑著打斷她,那目光落在她留著血的皓腕上微微凝固了一下,便轉(zhuǎn)過頭去,面色冷冷的道,:“想接近本王的女人數(shù)不勝數(shù),這種無聊的苦肉計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怎么?筮塢戍這幾日在床上滿足不了你了么,才讓你不再躲在那間破屋里,又春心蕩漾的出來招惹男人了?!”
“你…………!”
糖蓮子哽咽住了,她沒想到梵幽螭會說出如此冷漠傷人的話,那一雙眼眸里再無昔日的溫柔忍讓,只是燃成灰燼的冰冷恨意,他目光高傲的看著她,高傲的不可一世,仿佛她僅僅只是站在自己面前,便已經(jīng)是玷污了他。
她眼眶不由微微濕紅了起來,捏緊了袖子,臉色發(fā)白的小聲道,:“我……我以為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朋友?呵呵~~~” 梵幽螭笑了起來,那兩個字就像是一把鹽撒在他帶血的傷口,心口那種劇烈的蜇痛讓他臉上的笑容近乎扭曲,那雙黑金色的眸子驀然燃燒起簇簇焚燒一切的火焰,
“一個卑賤的俘虜,也配與我談‘朋友’二字,你配么?我還從沒見過哪個女人如你一般朝叁暮四,水性楊花,愚蠢至極,可笑至極!”
糖蓮子從小到大都還從未被人如此羞辱過,委屈的眼淚不停在眼眶盤旋,她咬著牙抬頭看著他,眼淚卻終究是不爭氣的一串串落了下來,目光一片濕紅:“是,我的確是愚蠢至極,可笑至極!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再來打擾大殿下!保重。
說罷,她便胡亂的抹了抹眼淚,在眾人哄笑之中,埋頭淚眼汪汪的沖了出去。
ps:大家端午節(jié)快樂哇,我就是愛我的小蓮子,大殿下要繼續(xù)黑化下去了,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