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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末世女配求生指南(nph) > 第一百六十四章一寸相思一寸灰
  高大的樹蔭下,幾只黃鶯掠過枝頭,掉落下幾片羽毛。

  杏?jì)O兒孤零零的一個(gè)人躲在樹后, 緊緊咬著唇看著那一箱一箱的聘禮送進(jìn)幾步外,金光閃爍的豪門大宅之中,門前站著一個(gè)身材魁梧健壯的老將軍,正捋著半百的胡須滿意的微笑著看著那一大箱一大箱的鑲金墜銀的寶箱被人往府邸里抬起去、,緋顏則穿著一身紅紫色的衣裙?jié)M面嬌羞開心的依偎在武將軍身邊。

  待那數(shù)十箱厚厚的聘禮抬了進(jìn)去,站在門外的那個(gè)白衣少年恭敬的朝著吳將軍拱手道,

  “大將軍,我家先生因有事不能親自前來送上聘禮,十分抱歉……先生讓我轉(zhuǎn)告大將軍待太子交代的事情處理完后,一定登門謝罪,還望將軍切勿怪罪”

  “哈,無妨無妨,太子的事才是大事老夫并非迂腐之人!,他若有事盡管去忙便可,,賠禮道歉倒也不必!”

  “將軍氣容山河,通達(dá)事理,不愧是讓帝都上下都無比尊敬敬仰的大英雄,小人真是望塵莫及!”

  “哈哈哈,沒想到殘霜身邊的一個(gè)小小書童都舌燦蓮花,能言善道,倒是調(diào)教有方了”

  “將軍過獎(jiǎng)了,我家先生還等著我回去報(bào)信,就此告辭”

  “去吧!”

  墨瞳向著吳大將軍又恭敬行了一禮,便告辭而去,只是他并沒有走大路,只是朝著那大道旁的另一條小路拐了過去,沒走一會(huì),便看到停在不遠(yuǎn)處的一個(gè)馬車,墨瞳急忙快步走過去,待走到馬車前,便聽到里面人傳來一陣劇烈咳嗽,隨即沙啞的聲音飄了出來,

  “都辦妥當(dāng)了?”

  “是,看樣子,大將軍對主人的聘禮十分滿意”

  馬車內(nèi)傳來一聲不屑而輕蔑的冷笑,“太子出手如此闊綽,他又怎么可能不滿意?”

  “……主人為何不親自去送聘禮?大將軍一定會(huì)更加高興……”

  “……咳,我為何要讓他更加高興?”  車?yán)锏娜朔磫柕,聲音冷漠冰寒,含著些許不悅。

  馬車外的人不再說話了,空煙寐微微蹙了蹙眉,正準(zhǔn)備閉目休息一會(huì),忽而聽到馬車外傳來墨瞳有些吃驚的聲音,“婳,婳兒姑娘,你……你怎么……”

  墨瞳話音未落,馬車車簾卻突然被一只細(xì)嫩的白手一把掀開,突然的白光讓空煙寐不適的抬手微微擋住了這刺目光芒,而在這一片逆光中站著的正是那一身粉衣,楚楚含淚的杏?jì)O兒。

  林子里,鳥聲啾啾,

  “為什么?” 她緊緊咬著唇,聲音有些顫抖

  “什么為什么?”

  “……你真的要娶緋顏姐姐么?”

  “你不是都看見了么,聘禮我都命人送進(jìn)去了”  他面上掛著涼涼的薄笑,面色冷漠如秋日的湖水,毫無波瀾。

  “那我呢……” 婳兒含著盈盈粉淚,弱弱的小聲問道。

  “…………”

  “到底為什么……我們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么……” 杏?jì)O兒哽咽的說著,噙著淚水的稚嫩眼眸里滿是迷惑和委屈,“為什么你要突然娶緋顏姐姐,發(fā)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我只是對著你有些膩了……”他云淡風(fēng)輕的說著,仿佛再說再正常不過的事

  “膩了……膩了,是什么意思?我,我,我……不明白……” 她神色單純無辜的看著他,迷惑而又不安,那無辜又楚楚可憐的小臉任誰見了都會(huì)心生憐惜,但是落在空煙寐的眼中,卻讓他只想狠狠碾碎她眸中的干凈與純粹,她的眸子有多純潔無垢,他的心便有多灰暗骯臟,他臉色蒼白的冷冷笑著,眼眸里盡是無情的冷酷殘忍,他惡劣的勾起她的下巴,臉上嘲諷的審視著這清純小臉,

  “膩了就是我看厭了你這故作天真無邪的神色,你這種神態(tài)真是令人越看越生厭惡之心……咳……

  “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你不是這么說的……”杏?jì)O兒的眼淚在男人冰冷的注視下忍不住一串串掉落了下來,宛若一串串脫線的珍珠。

  “男人逢場作戲的話聽聽就好,誰會(huì)當(dāng)真?”他忽而湊近她,那雙厭世幽暗的眸子里冰碴叢生,荊棘遍布,“也只有你才會(huì)傻傻相信,不過人總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jià)”

  “………………”杏?jì)O兒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桃腮邊眼淚盈盈,小臉上一片傷心羞辱之色

  空煙寐轉(zhuǎn)身欲走,不想衣袖卻突然又被那固執(zhí)的小手緊緊拽住了,她用袖子抹去眼淚,不敢罷休的說道,:“你去太子府之前明明還好好的,你還說從太子府回來便陪我去看舞獅,我等到你很晚,你卻沒有來,我這幾天一直都在云苑等你,為什么你不來找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訴我?!”

  空煙寐冷冷凝視著她,每一個(gè)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刺刀狠狠剮在她心口,,“你不明白是么?好!!那我就清清楚楚告訴你……咳咳……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益兩字,我娶你又能得到什么好處?是顯赫的家世背景,還是萬貫家財(cái)?若論才智美貌,你又哪一處能比得過她?”

  “我不明白……喜歡一個(gè)人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么?為什么要考慮那么多東西……”她含淚搖著頭,神色懵懂無知,她是真的不明白,她一直以為只要兩個(gè)人真心相愛不就夠了么,然后便可以一直一直一起。

  “你還真是天真!咳咳咳……”空煙寐咳了幾聲,英俊的面容陰冷而寡情,晦若深谷的眸子里無盡寒意蔓延,:“若是你不懂人間疾苦,便晚上去‘石門橋’去看看,看看那里有多少人為了多搶一口吃食打的頭破血流,貧賤夫妻百事哀,這個(gè)道理你爹娘不曾教過你么?”

  “我爹娘……”  婳兒緊緊皺著眉頭輕聲呢喃著,心中五味陳雜眼眶不覺間又彌漫出淚水,她爹娘自然是沒有教過她這些道理,她昏睡了那么久,醒來時(shí)便是陌生的一切,而且還是在青丘狐族,那更是不會(huì)教給她什么人間的七情六欲,只是告訴她世人險(xiǎn)惡狡詐,遠(yuǎn)離人族才是保命之道,所以她的心性懵懂如孩童,不明白為什么喜歡一個(gè)人會(huì)這么累,想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為什么這么難……

  帶她再次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眼前空無一人,那人白衣身影早已經(jīng)如云霧般消失在碧綠色的樹蔭之中,

  棲霞云苑。

  一身暗金色衣袍的男人背著手從外面走進(jìn)苑中,手中金玉扇子在掌心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似乎在為什么煩惱。

  “苑主,何事如此煩憂?”翠色和阿儂正好從庭內(nèi)走出來,看著滿面愁容的金朝霧,阿儂不由有些奇怪的問道,

  “哎……”金朝霧不由重重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搖頭道,:“還不是緋顏那丫頭,總是跟我出難題,說是馬上出嫁了要我送她一件嫁妝,我陪著她在‘水云閣’挑了整整一天也沒個(gè)她滿意的,最終還發(fā)了一通脾氣走了,我正想著送究竟什么嫁妝才能襯她心意?”

  “這個(gè)嘛,苑主確是要好好費(fèi)費(fèi)腦筋了,緋顏師姐的眼光很是刁鉆高傲,尋常東西很難入她的眼” 阿儂摸著下巴,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說道。

  “這個(gè)還用你來告訴我!金朝霧拿著扇子在阿儂的腦袋上敲了一記,訓(xùn)斥道。說。“說了等于沒說!”

  “嘖嘖,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翠色忽而在一旁低聲嘀咕了一句。

  “翠色,你這是何意?” 金朝霧不由挑眉問道。

  翠色朝著四周巡視了一遍,確定再無旁人時(shí),才輕輕呼了一口氣,湊近金朝霧,有些神神秘秘的道,:“苑主您難道看不出來嗎?婳兒姑娘也喜歡殘霜先生啊,我前兩日還看見她抹著眼淚眼睛紅紅的回了云苑,看樣子是大哭了一頓呢,昨個(gè)深夜我還看見她一個(gè)人在院子里呆呆坐著,看上去怪可憐的……”

  “這……!”金朝霧微微一愣,手扶著扇子,微微皺眉,:“倒是我疏忽了,我竟然不知道這丫頭的心意……”

  “苑主你也不必自責(zé)!”阿濃大大咧咧的說道,:“您一個(gè)大男人,而且喜歡的也是男人,又怎么會(huì)明白人家小女兒家的心意呢……”

  他還沒說完,便被金朝霧瞪了一眼,趕忙閉了嘴,不敢再多言了。

  金朝霧又沉思了片刻,吩咐道,:“這幾日讓廚子多做些她平日愛吃的菜肴給婳兒送去,吩咐苑中上下任何人都不要在婳兒面前提起這門親事,不,讓他們都不許在苑中提起這門親事的事,誰若是違令,必定重罰!”

  “是!苑主!”

  “你若是有空,便和苑中其他姐妹帶她出去玩玩散散心,但是不可太過刻意,婳兒孤身一人在京都,我們便都是她的家人,你們要好好照顧她”

  “嗯 ,苑主放心吧!苑中的姐們們都很喜歡婳兒,我們這些日子會(huì)好好陪著她的!”  翠兒爽快的笑著應(yīng)道。

  金朝霧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向內(nèi)院走了去,待進(jìn)內(nèi)苑時(shí),他目光不經(jīng)意間朝著垂柳下的一間屋舍撇了過去,他忽而停住了步子,目光微微閃爍過什么波光,鬼使神差的朝著那間客舍走了過去。

  “苑主……那不是青公子的房間?”阿儂忍不住開口道。

  “噓,小聲點(diǎn)!你喊什么!” 金朝霧回眸訓(xùn)道。阿儂便不敢做聲了,躡手躡腳的跟在那同樣躡手躡腳的主人身后。

  “主人,門鎖住了~”  阿儂捏著嗓子細(xì)聲細(xì)氣的道。

  “你不是有鑰匙么,打開!” 金朝霧瞥了一眼阿儂腰上纏的粗粗的一圈鑰匙,命令道。、

  “?這……這不好吧,擅闖他人屋宅非君子之道啊,苑主……”

  “什么他人屋宅,整個(gè)棲霞云苑都是我的,難不成我還不能進(jìn)我自己的房間了?”

  “可是……地契已經(jīng)在青公子手里了……”阿濃被那突然而來的凌厲目光嚇的一個(gè)激靈,連忙堆起阿諛奉承的笑容,:“呵呵,苑主我與你說笑的,我這就開,這就開……”

  ‘咔噠’一聲,那青銅色的門鎖應(yīng)聲而開,朱紅色的門扉輕輕一推,便‘吱’的一聲打開了,一陣清淡至極的楠木香淡淡飄了出來,里面的擺設(shè)十分清淡古樸,只有一張床,一個(gè)柜子,還有一個(gè)桌子,其他金朝霧先前擺的金碧輝煌的那些古玩擺件都已經(jīng)被那人掃地出門,扔了個(gè)干凈,

  “他倒還真是不客氣!”金朝霧嘟囔了一句,回頭道,:“你在這守著”

  說著,便邁腿跨了進(jìn)去,甩手‘砰’的一下關(guān)上了房門。

  金朝霧站在屋子中間,看著這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房間,心中的疑惑卻越演越烈,青子衿,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何來歷,你的身上究竟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今日,我一定要搞清楚。

  他朝著那柜子走了過去,那柜子上擺滿了畫卷,他忍不住拆開一副,剛一打開便是一雙眼眸出現(xiàn)在他眼前,還有半張臉,金朝霧總覺得這半張臉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見過,他不由又打開了埋在最下面的一幅青色畫軸的畫,那畫卷在男人雪白的手指之間緩緩而鋪開,

  那畫上畫的是一棵開的枝繁葉茂的桃花樹,那一樹桃花開的燦爛而濃烈,而那桃花樹上坐著一個(gè)一身紅白衣衫的男人,那男人生的風(fēng)流俊美,一手拿著金扇,一手在提著酒壇往口中灌去,似有濃烈的酒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他也毫不在意,那雙烏黑精致的眉眼里是濃的化不開的春情,那瀲滟春情仿佛讓春花秋月都在他的眸中失了顏色。

  而最讓金朝霧震驚的是,這男人的面容與自己一模一樣!

  不過,他一眼就能看看出來畫中人并不是自己,那畫上的男子眼眸里含著他從未有過的張揚(yáng)恣意,浪蕩瀟灑,他的唇角邊的笑容即風(fēng)流多情,而又玩世不恭,還帶著些許輕浮之色,仿佛這世間一切在他眼中都不過是一場兒戲,仿佛他生來便是要游戲人間的。

  “子衿,子衿……”

  那畫上人似乎突然開了口,那聲音格外低沉動(dòng)聽,滿含深情,一句一句,一聲一聲,每一個(gè)詞都是在念著他的名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來,子衿,青子衿……快上來陪我飲酒啊~~”

  “子衿,你嘗嘗這西湖醋魚,果然是湯汁鮮美,我已經(jīng)把刺都給你剔出來了,快嘗嘗……”

  “子衿,你莫要修什么仙了,就和我在這桃花林里日日飲酒作詩,豈不是更加快活自在!”

  “……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子衿,子衿……”

  原本晴朗的聲音漸漸的痛苦了起來,宛若喝醉的人在子夜里呢喃自語,

  “子衿,我那么喜歡你,喜歡到可以付出一切……為什么你從來不肯多為我停留一刻……”、

  “子衿,你為何這么狠心……”

  “你一定要走?!”

  漸漸的,那聲音又變得很冷,心灰意冷,燃成灰燼的感情,仿佛再?zèng)]有一絲波瀾。

  “你當(dāng)真不肯留下……”

  “好,罷了……他日,莫忘一杯黃土祭故人”

  “青子衿,若有來生,我希望我們永不相見……”

  “子衿,”

  “子衿”

  “子衿,”

  那名字紛紛迭迭的此起彼伏,在金朝霧的耳邊起伏不休,那聲音像是一根根毒刺扎進(jìn)他的耳朵,振聾發(fā)聵,頭痛不已,他近乎發(fā)瘋似的將柜子上的畫全都打開,每一張都是畫了一半的人,只有半張臉和一雙眼睛,和金朝霧一模一樣,又完全不同風(fēng)采的眸子,只是不知何故每一張都畫到一半便畫不下去了一般沒了下文。

  不需多時(shí),金朝霧的腳邊散落了一地的畫卷,那地上的一雙雙眼睛,就那么默不作聲的看著金朝霧,直看的金朝霧頭皮發(fā)麻,渾身血液倒流一般,身子一陣陣的發(fā)冷,他就那么僵站了許久,一直到日暮低垂,他臉上突然露出極為古怪的笑容,臉上蒼白的駭人,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翌日下午,

  金朝霧正在書房中翻閱古籍,突然房門被來人毫不客氣的一把推開,那本站在一邊連連打著瞌睡的管家阿濃冷不防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忍不住挺直了腰板皺眉大聲道,

  “喂!我說青公子!這可是苑主的書房,你怎么不敲門就硬闖!”

  “你們進(jìn)我房間時(shí)也未曾打過招呼”青子衿冷冷清清的說道。

  “這……這……”阿儂一時(shí)語塞,他心虛的朝金朝霧瞥了去,卻發(fā)現(xiàn)他臉上絲毫沒有怒意,反而還揚(yáng)著唇,臉上掛著濃濃笑意,

  “青公子,有何指教?”

  阿儂不敢相信的使勁揉了揉眼睛,他沒有看錯(cuò)嗎?苑主竟然對這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笑臉相迎,在他的記憶中,這個(gè)青子衿來到棲霞云苑那一日起,自家主子就沒給過他好臉色,怎么今日竟然會(huì)笑了起來。

  不,不對,苑主這臉上的笑容……這種笑容,他在棲霞云苑十幾年來只見過兩次,每一次都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那看似和煦明朗的眸子在眾人看不見的暗影處危險(xiǎn)的醞釀著一場腥風(fēng)血雨,隱忍待發(fā)。

  他暗了暗咽了咽口水,又朝著青子衿看過去,忍不住暗暗為他捏了一把汗。

  “……我的畫呢!” 青子衿似乎絲毫不在意這些,只是冷著那張清絕如畫的面容,冷冷問道。

  “畫?什么畫?”金朝霧假裝不明的問道。

  “……”

  “哦,我倒是想起了,是那副桃花圖……呵呵,那幅畫啊……” 他刻意拉長了語調(diào),看著青子衿那冰冷的面容若有若現(xiàn)的在意緊張之色,揚(yáng)了揚(yáng)唇,目光深邃的挑著眉頭,輕飄飄道,

  “燒了”

  “你說什么?!” 似是有一陣寒風(fēng)掛過,阿儂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見青子衿不知何時(shí)已飄到了金朝霧身前,瑩潤如玉的手指緊緊扯著金朝霧的衣襟,眉眼間已含薄怒,

  “沒聽清么,那我便再說一次”  金朝霧眸子烏黑昏沉如墨。湊近青子衿的耳邊,冷冷揚(yáng)唇,那聲音明明若琴音一般悠揚(yáng)悅耳、高蕩起伏,吐出的話語似乎在刻意刺激著眼前之人的每一根神經(jīng),,“那幅畫我燒了,燒成灰燼,一絲殘灰都沒有留下”

  感覺到對面這張傾世容顏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極為僵硬冰寒,金朝霧不以為意的看著他,揚(yáng)起弧形好看的唇,似是挑釁,又似是不以為然:“怎么,只準(zhǔn)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diǎn)燈,你燒了我書房的畫,就不準(zhǔn)我燒你的畫么……”

  金朝霧的話音還沒落下,四周似乎有一道寒風(fēng)呼嘯而過,一絲白光閃過,那把寒森森的冰刃已猛然架子他那優(yōu)雅的脖頸上,

  “苑主!”阿濃驚訝的高聲叫道叫道,“青、青子衿!你好大膽子。∧,你怎么敢跟苑主動(dòng)手!快住手!”

  恰巧婳兒也正從書房外路過,聽到爭執(zhí)之聲,也好奇走了過來,然而見到眼前之景,不由也嚇了一跳,急忙跑上前拽著青子衿的衣袖道,

  “青叔叔!發(fā)生了什么事!你,你……不要沖動(dòng),有話好好說!是不是有什么誤會(huì)……”

  “這里沒你的事”  青子衿瞟了一眼杏?jì)O兒,涼聲道。

  金朝霧卻是坦然自若的冷笑了一聲,目光比青子衿架在他脖頸上的雪刃還要冰寒幾分,風(fēng)流英俊的面容上盡是嘲弄之意,漫不經(jīng)心的道,:“你們那么緊張干什么,你們以為他真的忍心殺我么,殺了我……他怎么再對著我這張臉……緬懷故人?!!”

  緬懷故人。。。那四個(gè)字刻意說的很重,就像是一聲炸雷在青子衿的耳邊轟然響起,震耳欲聾。

  青子衿身子猛然一僵,臉色有些發(fā)白,冰冷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卻是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此時(shí)蘊(yùn)含了死寂般的氣息,清絕如畫的面容仿佛被寒冰凍住,,

  也許是心神紊亂,那雪刃不受控制的在那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線,鮮紅的血立即蜿蜒流了出來,滴滴噠噠落在了那件極為華貴的衣衫上。

  “苑主!!”阿儂和杏?jì)O兒忍不住同時(shí)擔(dān)憂叫道。

  然而金朝霧卻似是沒有聽到,他只是黑眸直勾勾的看著青子衿,那雙烏黑深邃的眼眸里火焰叢生,燃燒著濃濃怒色,他只覺得自己從頭到尾的都被青子衿愚弄了,原來他的直覺沒有錯(cuò),眼前這男人只不過當(dāng)他是一件贗品,一件替代品,他對自己的一切,或喜或悲的神色,都源自于對另外一個(gè)人,那目光似乎每次都想硬生生的鑿穿他,將另一個(gè)人喚出來。

  金朝霧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為何會(huì)如何怒不可遏,難以控制的怒不可遏,他似乎在瘋狂嫉妒著什么,是那副畫中的男人么,是因?yàn)槟钱嬛械哪腥擞兄@輩子都不會(huì)有的無所顧慮的輕松自在,灑脫悠閑,還是因?yàn)檫@個(gè)男人被青子衿如此惦念,念念不忘到需要找一個(gè)替身來寄托思念?

  他按捺著心中的種種情緒,只將它歸結(jié)為自己被欺騙了,被愚弄了憤怒不已,青子衿從一開始就在計(jì)劃一切,一切都是按著他的計(jì)劃,而自己卻是從頭到尾像是一個(gè)傻瓜一般被他繞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青子衿!你給我聽清楚了,也看清楚了!”金朝霧昂著頭又朝著青子衿走近了一步,那雪刃便又在他頸間的肌膚處深了一寸,更多的血淋漓灑下,他卻渾然不覺,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青子衿,漆黑目色斬釘截鐵似的堅(jiān)定,

  |“我是坐擁良田千畝,家財(cái)萬貫的棲霞云苑第七代苑主金朝霧,而我心之所鐘唯有一人,他就是卷云舒,今生今世,我只愛他一人,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也不別再妄想從我身上看到任何人的影子!你……清楚了么?”

  青子衿默然良久,微微垂落的清寒眼眸若下著濛濛細(xì)雨,似是什么都聽清楚了,又似是什么都沒有聽見,又過了許久,那把雪刃才緩緩從他脖頸間挪開,那雙瑩潤如玉的眸子里霧氣彌漫,令人看不清楚,只是臉上一片死灰之色,他突而扯了下唇,微微抬起那波光瀲滟的眸子,依稀是在涼笑,

  “苑主字字鏗鏘有力,我又怎么會(huì)聽不明白”

  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張地契,便似是有一陣風(fēng)吹過,那地契便飄飄蕩蕩的飄到了那張石桌上,他不發(fā)一言的轉(zhuǎn)過身去,若失了魂似的朝著苑外走去,

  “青叔叔!你要離開這里么,你要去哪?”  婳兒不放心的追在他身后,焦急叫道。

  青子衿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杏?jì)O兒只覺得他的手心冰涼至極,宛若冰石一般,“若是有了你娘親的信息,我會(huì)傳信給你,……總有些事情,你要學(xué)會(huì)獨(dú)自面對,學(xué)著像你娘親一樣堅(jiān)強(qiáng)……”

  “青叔叔……”婳兒委屈的咬著唇,不舍的眼淚在眼眶里搖搖欲墜,

  金朝霧看雷那一身清冷的青色,幽幽縹緲的消失在庭院外,清朗目色暗暗一閃,須臾,臉色又黑沉了下來,大聲甩了句“走便走!以為誰還會(huì)跪著求你留下來不成!” ,說罷回身進(jìn)了書房,‘砰’的一聲重重甩上了房門。

  ps:我突然好想韶華年……韶哥哥……

  哎呀,自己吃自己的醋可還行。拷鹪分?你明明就是吃醋了!傲嬌攻。。!

  我家小婳兒最近要被虐的有些慘烈,不過不痛苦怎么能重生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