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剛“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沈宜修往里邁了一步,他還沒來得及進去找到虞星晚,脖頸上就已經(jīng)被鋒銳的短刃抵住了。
“怎么……是你?”
原本驕矜的青年如今成了階下囚,虞星晚瘦了不少,眼神里滿是痛苦和忍耐。
毒性還在發(fā)作。
沈宜修抿了抿唇,還沒等他說些什么,虞星晚用短刃將他抵在了墻壁上。
諵諷 脆弱白皙的脖頸弧線優(yōu)美勾人,沈宜修輕哼一聲,側開臉躲避虞星晚的呼吸。
“虞星晚……”
他沒有生氣和害怕,眼睛里有的只是迷茫和不解。
虞星晚瞳孔都被毒性折磨得渙散,聽到沈宜修的呼喚,他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清明。
紫衣青年耳垂處的星狀耳釘仍舊亮閃閃的,一如當年。
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意味。
“沈宜修,你不該來的。”
虞星晚神色平靜,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拿著把刀在往沈宜修心上、也往自己心上在捅。
“我只是陰溝里茍延殘喘的老鼠,而你地面上美好的修竹,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或許……我們本來就不該認識�!�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沈宜修從來沒有感受過虞星晚對他態(tài)度這么冷淡,眼神那么冰冷和不耐煩。
沈宜修執(zhí)拗地盯著他。
“如果我說我不呢?”
虞星晚憑什么那么說他自己?為什么把自己說得那么不堪?為什么要對他說出這么一番話?
短刃貼上脖頸,刺破了沈宜修的皮膚,血珠還沒有滲下,有力的手就死死掐了上來。
青年輕輕掙扎,長睫顫如羽,眸中掠過一抹恍惚之色。
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面,虞星晚對他的敵意也是那么大。
只是……
他們后來變成了好友。
或許剛開始兩人的關系沒有那么純粹,只是利益的互惠和衡量的綜合考慮。
但到了后來,沈宜修已經(jīng)把虞星晚當成了他的好朋友。
他相信,虞星晚也是。
虞星晚垂眸看著面前的人兒,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病態(tài)的笑意。
“我的毒發(fā)作了,它影響了我的意志,我可能會失手殺了你。”
窒息感如影隨形,但沈宜修根本沒有去推虞星晚,只是安靜地抬眸,望著面前的虞星晚。
里面沒有責備、生氣,有的只是包容和溫柔。
咽喉要害仍舊被死死扼制,沈宜修溫柔地開口詢問。
“虞星晚,難受么?”
虞星晚愣了愣。
清俊的青年抬手撫上了他的臉頰,輕輕蹭了蹭,“天階的毒藥發(fā)作是不是很痛苦?”
“你是不是……忍了很多很多年?”
虞星晚用死亡威脅他,沈宜修就用溫柔包容他。
沈宜修語氣堅定,“鎖月閣在脅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那么……你愿意相信我的煉丹術么?”
第240章 鎖月閣,吳丘夜
虞星晚的毒或許沈宜修現(xiàn)在沒辦法完全地清除,但他可以用一些丹藥進行緩解,效果不一定會比虞星晚吃的這種差。
“……阿修。”
青年的聲音沙啞低沉,里面包含情緒。
虞星晚喉結滾了滾,呼吸聲驟然粗重,忍不住低頭湊近了沈宜修的唇,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
劇痛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每一點移動都是刀割針扎般的疼痛。
咽喉處的手掌灼熱粗糙,沈宜修在驟然加重的力道下忍不住微微揚起下巴,后腦貼上了身后冰冷的墻面。
他注意到虞星晚的湊近,眸光忍不住顫了顫。
啊。
他突然想起來,這家伙可是對他圖謀不軌啊!
沈宜修原本鎮(zhèn)靜的心態(tài)一下子炸了,眼神里染上了少許驚慌的情緒。
虞星晚現(xiàn)在意識都不是很清醒,難免會情難自抑……
沈宜修咽了咽口水,虞星晚平日里也對他動手動腳的,今天不會要跟他動真格的吧?
見他這副豎起耳朵警惕的模樣,虞星晚忍俊不禁。
他哼笑一聲,“剛剛還說要帶我離開,霸氣得不得了,現(xiàn)在就怕成這個樣子?”
沈宜修抿了抿唇,沒吭聲。
虞星晚又湊近了一點。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呼吸幾乎貼在對方臉上。
虞星晚這時候甚至只需要微微低頭,就可以吻到溫軟的唇瓣。
沈宜修咬牙切齒,“別逼我跟你動手�!�
要不是顧及虞星晚的傷,虞星晚得被他一腳踹到墻上撕都撕不下來。
虞星晚挑了挑眉,放開了他。
“喂,你到時候可別什么丹藥都制不出來啊�!�
沈宜修瞪了他一眼,“再跟我貧嘴,我就煉制一種更厲害的毒死你�!�
還沒等虞星晚說些什么,一枚散發(fā)著清香的丹藥被沈宜修塞進了他嘴里。
身體中的劇痛和難以忍受的灼燒全都被清涼取代,虞星晚的眼神霎時清明,呼吸聲也不再那么粗重。
效果挺不錯,和鎖月閣閣主下發(fā)的一樣。
沈宜修察覺到他的驚訝,忍不住驕矜地揚了揚下巴,“怎么樣?”
他耗費了兩年時間制作出這種對虞星晚的毒緩解效果最好的丹藥。
畢竟,魔宗還以此對不少宗門的弟子進行了威脅,早點研究出來,他們的籌碼就會大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