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在他眼前晃過,慕容宸不愿再跟他廢話,果斷又絕情,直接把他的脖子抹了。
大巫捂著脖頸,嘴里冒出數(shù)個血泡。
他雙眼呆滯的看著前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利刃割了喉。
慕容宸抽出匕首,只見大巫靠著樹身,猶如一張廢紙,緩緩滑落下來,很快就沒了氣。
可他的雙眼依然睜開著,死不瞑目。
慕容宸淡淡道:“永別了,叔叔。權(quán)力對我來說,遠(yuǎn)不及那個人的安危重要!
他騎馬遠(yuǎn)去,林子里的野狼野狗聞到了血腥味,很快就撲過來,把大巫還溫?zé)嶂氖w啃咬得四分五裂。
冬天那么冷,本就難以覓食,眼下有送上門的肉,幾匹野狼跟商量好似的,分別叼著他的殘破的骨肉回巢去了。
大巫一死,景帝中的蠱術(shù)也解除了。
只是他中蠱的時日太深,又上了年紀(jì),蠱毒突然被這樣拔除,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咳出一口血后昏迷了過去。
在夢里,景帝迷迷糊糊的,回憶起了自己的一生。
年少的恣意瀟灑,奪位時的狠心無情,步入中年后的孤單……
一切都像是走馬燈般上演,到了最后,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自己發(fā)妻,王皇后的那張臉。
“夫君,你不是說過,要帶我去看盡天下美景嗎?”
看他不回話,王皇后朝他伸出手,笑著邀請道:“現(xiàn)在孩子們都長大了,來,我們一起去吧!
景帝的心被觸動,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是在搭上去的那瞬間,那道倩影就消失不見。
他著急地大喊她的名字,掙扎著想要追上去,可眼前的畫面卻越來越黑。
“吾妻,別走!”
景帝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脫口而出便是這句話。
床邊不遠(yuǎn)處,一個側(cè)臉酷似王皇后的人坐在桌前,擺弄著茶盞,景帝下意識道:“吾妻,你還沒有離開……”
“父皇醒了?”
那人驀然回首,粉頰帶笑。
他不是王皇后,但也不是旁人,正是景朝的二皇子——宋翎。
景帝眼底的希冀蕩然無存。
宋翎倒了杯水,走過來道:“父皇昏迷多日,喝點(diǎn)水吧!
景帝看著杯子,沒有動作,遲疑了一會兒道:“昭華,你從北州回來了,那邊怎么樣了……”
“兒臣還以為父皇不會關(guān)心北州百姓的死活了!彼昔嶙诖策,淡淡道:“雪災(zāi)已消,疫病已除,百姓無恙。父皇可以放心了!
景帝嘆氣道:“昭華,你對孤還是有怨氣在的。”
宋翎道:“兒臣不敢。父皇只是被歹人迷惑了心智,中了蠱術(shù),現(xiàn)在歹人已死,父皇也恢復(fù)了神智,算是一樁喜事。”
景帝想起大巫所做之事,只覺得是一時被長生不老的貪念沖昏了頭腦,才導(dǎo)致馬失前蹄,識人不淑。
而眼下,冷靜的宋翎更是讓他心中忐忑不安。
景帝試探道:“孤自知這件事做得不對,虧待了你。孤可以下旨,往你府上送一些你喜歡的東西,或是你想要什么財寶,都可以提;至于周清弈,孤也會給他升官,讓他從三品怎么樣,或者是……”
“父皇,官員的升任,或是降任,都不用您費(fèi)心了。”宋翎溫聲,可話語中的力如破軍:“您已將近耳順之年,還是應(yīng)該心平氣和,摒棄繁瑣之事,好好頤養(yǎng)天年才是!
“昭華,你這是何意?”景帝雙手撐著床,掙扎著想坐起來。
宋翎站了起來,垂眸看他,沒什么情緒:“兒臣現(xiàn)在應(yīng)該尊稱父皇為太上皇了,畢竟現(xiàn)在我朝已更改國號,龍椅上的人,也換成了兄長。兄長性格穩(wěn)重,愛民如子,一定能把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請您放心。”
“你們,你們,膽大包天,這是篡位!篡位!孤還沒有死,孤還沒有答應(yīng)!”
景帝的呼吸變得急促,臉色發(fā)紅,脖子處有青筋突起。
宋翎沉聲道:“父皇,國不可一日無主,您這一病,我們總要想出對策。您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會按照最好的去準(zhǔn)備,不會虧待您的。”
景帝喘著粗氣:“好,好,你們都反了,反了……孤要治你們的罪,要?dú)⒛銈兊念^!”
“父皇還是省些力氣吧,否則氣出什么三長兩短來,豈不是連太上皇的尊榮都享受不到了?”宋翎笑笑:“父皇好好休息,兒臣告退!
宋翎把杯子放在景帝的手邊,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剛關(guān)上門,就聽到房間里傳來瓷杯清脆的碎裂聲。
從今以后,沒有景帝,只有在深宮住著的太上皇。
宋翎沒有再理會這個無情的男人,徑直走了出去。
今天是冬日里難得的暖陽天。
第129章 摯愛(主cp結(jié)局)
太子宋曉即位后,改國號為“晟”,稱晟帝,封發(fā)妻蘇婉婉為皇后,執(zhí)掌六宮。
他大赦天下,推行仁政,減少賦稅,受到了百姓的稱贊。
宋翎封了親王,昭華府里里外外也被修繕了一番,不少權(quán)臣為了巴結(jié)他,送來了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使得王府內(nèi)變得更加富麗堂皇。
季相不能接受蘇相幫助太子上位的做法,兩人思想出現(xiàn)了分歧,于是他上書直言,罷官回家養(yǎng)老,從此不問世事。
這樣一來,中書省丞相的位置就空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