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女孩和那個男生會來到便利店。
更沒想到女孩會去而復(fù)返,掀開便利店的門簾,眼睛亮晶晶的,說要請他吃燒烤。
“我,我什么時候說我喜歡他了?”
女孩結(jié)結(jié)巴巴,“你不要亂說,我可沒有喜歡的……”
靳桉聽到自己已經(jīng)死去,但又一點點活過來的心跳。
特意交待燒烤店老板將燒烤放滿辣椒,看著女孩紅潤的嘴角沾上紅油,他盯著那處,有片刻的發(fā)神。
他想吻她。
但他最后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女孩選擇離開獨自回學(xué)校的時候,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走這邊!眑's
他握著心愛的女孩的手腕,說。
讓我送你回學(xué)校。
讓我陪在你的身邊。
僅僅只是這樣牽著溫槿的手,僅僅是這樣讓她坐在自己的后座,輕輕環(huán)抱住自己的腰,他的心跳就已經(jīng)快跳到瘋掉。
這天,是南廈這座城市的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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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孩軀體化發(fā)作時跑到半山別墅,陪在她的身邊、暴揍一頓對女孩懷有不軌之心的鋼琴老師、坐在城中村內(nèi)一起學(xué)習(xí)、有意無意的身體接觸、陪女孩去游樂園玩……
靳桉開始放任自己的喜歡肆無忌憚地生長。
假面舞會表演的時候,是他最想要表達(dá)自己愛意的瞬間。
晃動不停的人群之中,他第一眼就找到了溫槿的身影。
他總是能第一眼就認(rèn)出她的,不論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
就算她不記得那個冬夜,不記得那個曾經(jīng)被她救下的小男孩也沒關(guān)系,有他記住就好了,騎士穿過戰(zhàn)火與硝煙,殺過千軍萬馬,也會回到公主身邊。
走出假面舞會的表演現(xiàn)場,他第一次主動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兩人的合照。
他將這張合照換成了自己的頭像。
騎士將愛意藏匿在面具之下,而騎士本人則永遠(yuǎn)守護(hù)在公主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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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槿會直接找到拳擊酒吧來,是靳桉沒有想過的。
至此騎士所有的狼狽,所有的不堪,所有的自卑都暴露在了公主的面前。
他本以為女孩會就此遠(yuǎn)離自己。
卻不曾想女孩就這么撲在了自己的懷里,說她喜歡他。
那瞬間靳桉大腦宕機,全身上下繃得像是塊僵硬的石頭。
名為愛的枝椏瘋狂生長,蔓延,攀爬至全身每一處,掙破牢籠,打碎約束。
他顫抖著親吻了心愛的女孩的額頭。
他將她帶去了郊外的廢棄工廠,也就是兩人真正意義上初見的地方。
煙火熠熠中,女孩一雙眼睛清澈透亮,滿是亮晶晶的笑意。
她在亮麗的煙火中起舞、轉(zhuǎn)圈,而他的視線久久未曾離開。
他在心底說,等到合適的那天,就告訴她,他們其實很早就見過面了,而他也已經(jīng)喜歡了她很久,很久。
他決定在大年三十那天的晚上,在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刻,為她再放一場煙花。
年三十晚上的煙花并不好買,各大商店里的煙花早就銷售一空,許多攤販也都已經(jīng)收拾了貨物回家同家人團聚,吃年夜飯,看春晚。
在去醫(yī)院看望完奶奶,陪奶奶吃完餃子以后,他騎著摩托車尋遍整個南廈市的大街小巷,只是想給心愛的女孩放一場跨年煙花。
溫槿在半山別墅里,要想放煙花,只能在離半山別墅一千多米遠(yuǎn)的廣場上燃放。
這么遠(yuǎn)的距離,要想讓女孩看見,必須得買足夠多、足夠高的煙花。
出門太急手套忘了帶,靳桉握著摩托車把手的兩只手被風(fēng)吹得冰冷僵硬。
索性還是買到了合適的煙花。
在最后的時刻,他趕到了廣場上。
憑著記憶,他挑選了一個能讓女孩從臥室陽臺上精準(zhǔn)看到煙花的位置,把煙花盒放下,小心翼翼擺放。
手太冷太僵硬的緣故,打火機扣動了兩下都沒點燃煙花禮盒的引線。
他一邊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一邊倒計時。
三、二、一。
新年倒計時結(jié)束的那一刻,他點燃引線,也撥通了同女孩的視頻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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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靳桉開始努力學(xué)習(xí)。
他查了很多京市的大學(xué)的分?jǐn)?shù)線,里面有不少學(xué)校只要他拼命學(xué)就能考上。
在會所里,溫槿手里拿著高考志愿填報手冊,無意對他說了句讓他去報考警校。
當(dāng)時他也只是笑笑而過,并無真正放在心上。
因為那時他對自己的人生并無過多的期待,所以對于究竟想要考哪所大學(xué)也沒有決定好,只是想著要和女孩一起考到京市去。
后來一段時間過得飛快,奶奶病情加重,溫槿的父母將她看管得更嚴(yán),兩人就像是只能暗暗在地下碰頭的兩只小鼴鼠。
不過靳超毅倒是意外安分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醞釀什么更大的壞招。
那時他并未注意到靳超毅的反常,只想著和女孩考入同一所大學(xué),并且在心理醫(yī)生的建議下試著從女孩的父母入手,讓他們逐漸減少對女孩的控制欲。
三月,奶奶去世。
此時正是溫槿最后沖刺決賽的時候,所以他并未告訴女孩奶奶去世這一消息。
他并未把靳超毅當(dāng)作自己父親,所以奶奶離世,對他來說意味著此間最后一個親人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