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禾覺得他又犯病了:“你把衣服穿好, 還有,太晚了你回吧, 以后有事打電話就可以!彼驹陂T口示意他可以出去, 周鳴初卻直接往洗手走, 啪地把燈按開。
文禾正惱得不行, 聽見電梯開門和腳步聲,她以為鄰居,回頭卻見是徐池。
徐池兩只手都提著東西,見她門開著,又見里面有個男的,不由緊張道:“什么情況,沒事吧?”
周鳴初也從洗手間退出來,盯著他,格外的面無表情。
徐池認出他,但并不怕他,反而放下東西更往前走了走,嚴肅地向文禾確認:“需要幫忙么?”
文禾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搖搖頭說:“沒事,一點誤會!
徐池皺了下眉,替她把門開大一點,見狀,周鳴初往這邊走兩步。
文禾擋在兩人中間,慌忙跟周鳴初說:“你走吧!
周鳴初腳步一頓,文禾抿了下嘴角,低聲說:“你別這樣,我要休息了,不想鬧得太難看!
周鳴初眼簾下落,視線和影子都完全罩住她,片刻后,一聲不吭地拿外套走人。
確認他離開,徐池警惕稍松。
他才從安徽過來,順道給文禾送東西,一袋是上次穿過的衣服,已經洗干凈,一袋是防貓沖門的紗網:“這個很好裝的,卡在兩邊就可以了,卸下來也方便!
好巧,文禾指了指還沒拆包的快遞:“謝謝,我已經在網上買了,也是這種!
“沒事,我以為你還沒選好。”徐池笑笑:“我是覺得這款還不錯,你留下來當個備用吧。”他又提起另外一袋:“這是你舅媽讓我?guī)У。?br />
文禾一怔:“我舅媽?”
徐池點點頭:“對,你舅媽,就是過年車上你那個表妹的媽媽!敝敖尤说臅r候見過,這次在街上碰到,順便捎的。
徐池還樂呵呵轉告道:“她說你表弟快結婚了,讓你到時候記得回去參加婚禮!
文禾接過來看了看,東西是葛根粉,很廉價的包裝,一看就是街邊小店隨手買的。
她不想要,但人家大老遠幫忙帶了,只能接過來:“謝謝,辛苦你了!
“順路的事,不用客氣!毙斐厮室恍Γ康乜匆姺旁谛P柜子上的那只表,不由頓住。
文禾也發(fā)現(xiàn)了,瞬間更不自然:“剛剛不好意思!
徐池收回視線,遲疑了下:“你們這棟樓門禁是壞的,隨時可以進來!彼是擔心她:“你自己一個人住,平時還是當心點……盡量不要隨便開門,可以在門口裝個監(jiān)控,會安全很多。”
文禾點點頭:“好,我會的。”
徐池說:“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我最近都在廣州,小侯去拿貨驗品,我在這邊看著店!
小侯是毛露露老公,文禾問:“露露都要生了他還走嗎?”
徐池說:“他兩天會回來一次,我在,有事我?guī)退粗!?br />
叮囑了一通,講完才發(fā)覺自己有些啰嗦,徐池不由尷尬地笑笑:“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
送完他,文禾把門關上,那盒藕粉放玄關沒理。
她開窗透氣,自己靜靜出了會神,起身去洗澡。
洗手間里擺著周鳴初的洗漱用品,不知道他從哪里翻出來的,就這么擺著,又像回到他們談戀愛的那段時間。
文禾一聲不吭地脫了衣服洗澡,洗完回客廳又看見那只表,不由想起剛剛的事,明明只是短暫僵持,卻像經過一場長時間的對抗。
她把表放回去,心不在焉地去收衣服,收完聽見手機震動的聲音,拿起,見是周鳴初打來的。
劃開接聽,那邊卻并不說話。
兩方都安靜著,似乎比剛剛面對面還要僵持。
文禾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往門口看。
她握著手機走過去,這個門要不要開,她做著心理斗爭,忽然麻圓也往這邊挪,文禾站了會,還是把門打開。
門外是周鳴初,他紋絲不動地站著,很快大步邁進來,一腳踢開那盒藕粉,關門,握住她的臉吻住。
他一貫的大力,也一貫的不給她躲,磨得文禾嘴唇都痛,只能極力地仰起頭配合他。
周鳴初把她電話奪過來,手一揚扔到沙發(fā),徑直把她抱進房間。
文禾在他懷里失去平衡,伸手想推她,卻被他抓著按在胸口,感應到他一下下有力的心跳,也聽到他幾乎是碾過耳輪的聲音:“什么叫不想鬧得太難看?”他來勢洶洶,聲音低出一股自然的磁性,又像風吹太久,只是沙啞。
文禾感受到他一身的怒氣,吸了吸鼻子:“就是我說的那個意思!彼氤榛厥,卻被周鳴初以絕對力量壓制著,手上力氣大到幾乎把人按穿。
他聞到她身上濕乎乎的香氣,但騰來騰去只是恨不得拆了她:“剛才那個是誰?”
“不關你事!蔽暮虜D出這句話,人卻像被扔進火里壓著,她聽到他干燥的那只手在身上游搓的聲音,試圖滾往床沿,卻被周鳴初一把薅進懷里反扣在身下,一條腿被抬得老高,也被用力地壓向他。
周鳴初闖進來,帶來久違的鉆嵌感,兩人都是充實又刺激,文禾大口喘著氣,很快軟得沒有力氣。她被不停地抓向他,兩只手也被交扣在胸前,人汗涔涔的,只能隨著他動,直到她受不了地撞他手臂,才聽到唧地一聲,周鳴初把她翻過來,牽著她的手讓她握住。
文禾揪心發(fā)燙,臉也在黑暗中悶出一片滾紅,卻還在想,這人到底是去而復返,還是根本就沒離開。
隔天她起得很晚,但醒于一場揉筋搓骨,周鳴初把她拉起坐立,說要出差的人像數(shù)著時間,幾乎是手機鬧鐘一響就繳清了。
周鳴初去洗澡,洗完回來,文禾閉著眼。
她好累,斜躺勉強睜眼看周鳴初,很快又閉上眼,模模糊糊睡過去時感覺周鳴初在吻她,她翻了個身,困得稀里糊涂時似乎聽到他說有事打電話。
她沒理他。
周鳴初出門后,文禾慢悠悠醒過來,盯著天花板發(fā)了會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很久起床,洗完澡擦身體乳,手腳像和腦子一起銹住了,慢吞吞的。
說實話,有點疼。
磨磨唧唧終于出門上班,到公司后,最先關注昨天的飛檢事件。
范鵬團團轉,在辦公室里著急又上火,同事問文禾:“wendy姐,這個標不會保不住吧?”
文禾搖搖頭:“還不清楚。”
但事情持續(xù)發(fā)酵,檢查結果也足夠明確,幾天后產品還是被撤網,也被取消了競標資格。
辛苦這么久,范鵬氣得破口大罵:“他媽的質檢有毛病,只拿工資不做事,上班是不是都在摸魚?”
文禾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這次的標她雖然參與不多,但材料上也有她的名字,中標順利還好說,如果不順利,她可能也要想辦法脫身。
公司里的事紛紛擾擾,dc最擅長雞飛狗跳,文禾少看少待,想著自己后面的事。
在大公司待過還是有好處的,比如她剛辭職就有獵頭電話打過來,接二連三拋來工作機會,文禾也沒拒絕,跟獵頭保持著溝通,也了解著市場行情。
周末去外面吃飯,姜姜也來了,說最近有兩個單子都不對勁,沒接。
她足夠醒目,也不貪利,文禾對這個朋友近乎崇拜:“姜老板,我真的要靠你發(fā)財了!
“你可以跟我一起發(fā)財!苯Я丝诩t米腸,朝她眨眨眼:“反正你辭職了,要不要一起干?”
文禾不是沒想過。
她看著姜姜的眼睛:“那我……好好想想?”
“想。 币粋半開玩笑,一個真有想法,兩人嘀嘀咕咕半天,最后姜姜挑她下巴:“如果我們幾個一起干,到時候多簽點產品多帶點人,沖得快點,這一行還是有錢賺的!
文禾點點頭,回家的路上視線一晃,看到一個跟盧靜珠有點像的背影,不由又想起谷志德。
因為周鳴初出差沒幾天,他同樣從公司消失了,據(jù)秘書說也是出差。
文禾心神不定,給毛露露送了趟果切后,還是打給周鳴初。
周鳴初說知道谷志德:“人在福建!
“那你在哪兒?”
“我剛離開福建!
文禾問:“你們碰上了么?”
周鳴初說:“碰上了,還一起喝過幾杯!
沒講幾句,又叫她去他家里喂魚。
文禾說:“你叫宋川去!
“宋川已經結婚了,有他老丈人一家要跑!敝茗Q初的聲音透過手機聽筒,似乎從一片嘈雜里穿出來:“你不去沒人喂,不一定還活著!
光聽那幾道叮咣的聲音,文禾都感覺酒氣撲面而來,知道他八成在應酬。
掛掉電話,還是出門去給他喂魚。
大又空的房子,地板能照出人的倒影。
文禾去冰箱找魚,解凍了扔進魚缸,檸檬鯊吃了一只,很快又用腦袋把其它的魚頂開,貼在缸邊,綠豆一樣的眼睛看著她。
文禾說:“沒有活的,就這個!
檸檬鯊游了一圈,又用它的飛機頭頂缸,這次文禾直接走了。
她以前覺得這頭鯊魚嚇人,現(xiàn)在覺得這魚有點神經。
新一周的會議上,谷志德還是不見身影。
過業(yè)績時,替他開會的副總點了下范鵬,說這回大標丟了,但業(yè)績還是要抓點緊,不然新季度更難過。
半是提醒,半是調侃。
會后也聽到一個消息,說可能要學e康,取消直銷。
這樣一來,像范鵬這樣的壓力就很大了,有人幸災樂禍,挖苦說他可以重新回去做材料商,另外的同事大笑:“做材料商,再把人坑進局子里?”
所以說喜歡內斗的公司也有好處,到處有段子聽。
瀟瀟之前被范鵬搶過客戶,可愛聽他被人諷刺,也跟著嘲弄了好久。笑完被文禾拉了下:“我問你個事!
“什么事?”瀟瀟見她一臉思索,拍拍胸脯子:“說啊,在dc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你找nana,她老資格了,清潔阿姨老家哪里她都知道!
文禾搖搖頭,她只是想起一些事,比如范鵬和周鳴初之間的過節(jié)。
瀟瀟奇怪地瞟了她一眼:“我以為你知道?”
“什么?”文禾一知半解。
“那時候賄賂楊宇的人里,就有老范一份啊!睘t瀟說:“我也是聽人講的,因為這點事,他才跟周總鬧翻!
文禾聽完,很久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