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們看似回到了原本的樣子。
他依舊不會越界,但我們之間的距離感卻松弛了不少。
并肩而行時,肩膀手臂開始有意無意地擦撞,就連手指,也會似有若無地掃過我的手背。
我們之間曖昧的氣氛肆無忌憚發(fā)酵著,就像是一對小情侶似的,誰都能一眼就看出端倪。而我也沉浸在這令人著迷的拉扯與糾葛里。
但我知道,現在不是確認關係的時候。
我不動聲色,配合著他的步調。因為在這場游戲里,誰先按耐不住,誰就失了先機。
終于,這天我接到了會所老闆的電話。
打從我被男人包下以來,這是我第一次接到老闆的電話。
「你以后不用來會所了!估祥浝涞。
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我輕笑道:「不去會所,那我怎么還債啊?」
「你男人,幫你把債都還清了。」
什么?!
「恭喜你,你自由了!估祥浀穆曇粢琅f不帶有半點情緒起伏,就像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但這句話卻讓我?guī)缀醪荒芎粑?br />
我欠下的錢,是很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金額。
這不是能憑著喜歡兩個字就讓人掏出來的數目。
掛掉電話的我,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之前除了去街上逛街吃飯,偶爾男人也會帶我去一棟高級公寓里消磨時間。
有時候看他喜歡的電影,也會看我想看的影集。
我當然沒傻到會覺得那是他家,應該就是名下的一個產業(yè),為的是讓我能有一個可以放松的私人空間。
不用再去會所等他的我,在略作打扮后直接去了那個公寓。
保安之前見過我好幾回了,想都沒想就將我放了進去。
漆黑的公寓里空無一人。
我開了燈,公寓內部跟我們上次離開時,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每次我來這里,都只在客廳與廚房流連。這次,我刻意進了每一個房間。
幾間客房里,傢俱齊全卻沒有半點居住過的痕跡。
畢竟我們到現在都還清白得很,這些帶有床的房間自然也就沒進來過。
我笑了笑。
確認這里除了我,再也沒有別的女人來過。
雖知道他這樣的人若說沒有別的女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但我還是如此相信著。
不是因為我天真,而是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
他眼里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我。
【專屬于他一個】
去了一趟超市,我在廚房里搞了一陣子,幾盤色香味俱全的菜很快擺滿一大桌。
我的廚藝是專門為了取悅人而學習的,但我卻唯獨沒學做甜點。因為往往,我的身體就是飯后甜點。
豐盛的美食一方面是為了感謝他,另一方面則是想藉機問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后,我就跟他過了嗎?
還是他單純錢多花不完,想幫我度劫積陰德?
只可惜我等到日出又日落,他依舊沒有出現。
我不禁慌亂了起來。
如果他不來找我,我甚至不知道該去哪里找他。
心里有種不祥的念頭。
這錢,不會就是他給我的告別禮物吧?
就如同他突然出現在t國一般,他也會突然消失嗎?
但在太陽第二次落下時,他出現了。
「你為什么現在才來?!」連我自己都被我語氣中的迫切給嚇到。
原來對我來說,他已經這么重要了嗎?
向來從容的他,一臉輕松道:「我想讓你好好享受一下久違的自由。」
但心有所屬的我,哪里還顧得上什么自由?
我賭氣道:「你就不怕我一走了之,再也不回來了嗎?」
「不怕。」
他的輕松對應讓我更加惱怒。
「我知道你厲害,有天羅地網,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我忿忿道。
對每個男人而言,女人終究不過是個可以擁有的玩物。
他點了根菸,仰頭吸了一大口。
伴隨著煙霧吐出,他緩緩道:「我替你還債,不是為了綁住你。你隨時想走,隨時都行!
還真是因為錢多花不完嗎?
難道我真的看錯了?我對他來說就只是可有可無,而他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看我可憐嗎?
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鑰匙放到桌上,又接著道:「但你若想留,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我淪陷了。
徹底地淪陷了。
細長雙眼掃向那滿桌已經發(fā)餿的菜餚,男人輕笑道:「餓了嗎?帶你去吃麻辣燙?」
「不,」我忍住滿眶熱淚道。
之前說喜歡大排檔,是不希望他對我有不切實際的遐想。
但今非昔比,我現在只想成為他的女人。
一個只屬于他,別人高攀不上的女人。
指著窗外那架在高級辦公大樓之上,即便是隔得再遠也能瞧見的巨大發(fā)光廣告牌,我高昂著頭道:「我要吃那個!
廣告里,一個妝容精緻的當紅模特兒穿著頂級設計師量身訂做的晚禮服,翹腿坐在進口皮沙發(fā)上,一臉享受地吃著號稱這世上最貴的名牌巧克力。
淡藍色的包裝,一盒要價就能比許多白領一個月的薪水還要高。
他微微抬了眉。
他會覺得我拜金?還是他會懂我這句話背后的涵義呢?
我已經不再是最便宜最骯臟的大排檔了。
我現在只想是別人望塵莫及的,他專屬的女人。
他將菸熄在菸灰缸里,向我靠近了一步。
溫暖的大手摟住了我的腰,將我往他懷里拉去。
「為什么想吃這個?」
他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淡淡菸草味混雜著他的雄性荷爾蒙,讓我渾身無力,癱軟在他的臂彎里。
我知道他聽懂了我的意思。
用軟膩嬌柔的聲音,我回答:「因為我配得上。」
一通電話后,整個公寓里滿天滿地都是淡藍色的包裝盒。
而我也在那一晚,終于成為了他的女人。
只屬于他一個人,別人高攀不起的女人。
纏綿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每一個喘息,每一個細微動作,都像被鐵烙在我腦海里一樣。
不管過了多久,只要我一閉上雙眼,就彷彿能回到那一刻。
純白的襯衫之下包裹著的,是在地下社會里爬到頂端的男人身體。
修長又精壯,沒有一個線條不是充滿了美感。
密密麻麻的刺青佈滿了他的上半身,彷彿象徵著我對他的征服。
在昏暗的燈光之下,他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問我有多想要他。
我把手臂纏上他的頸脖,在他耳邊低語著,告訴他我想要他如何佔有我。而他也像是一頭柔順的小貓一般,對我有求必應,取悅著我的身體。
激情過后,我滿足地躺在他懷里,用手輕撫著他。
突然間,在他腹部觸碰到了兩個突兀的疙瘩。根據以往的經驗,我知道這是槍傷。
心中一軟。
男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換來的。
他耍狠的時候,會是什么模樣呢?想必依舊是很好看的吧!
細長精緻的眼眸里,冒出騰騰殺意,一定十分性感。
「你命真大。」我取笑道。
他輕笑了一聲,將我又抱緊了幾分。
「那時候,就算死了,也值得。」
因為這兩槍換來了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也讓他遇到了此刻躺在懷里的我。
當時的我真的是這么相信的。
【甜蜜是真的】
接下來的日子,就如同我所預想般的甜蜜。
我被接出公寓,住進了他的豪宅里。
t國地下世界,沒人不知道我是他的女人。
而他,只有我這一個女人。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在外面,大家叫他侯哥。
他對我好得沒話說。
別的女人在他面前,他甚至不會多看一眼。
他寵我寵得這么夸張,看在其他人的情婦眼里自然不是滋味。
她們哪一個不是得跟好幾個騷貨共事一夫?不然就是必須在正妻面前唯唯諾諾,矮上半截。
唯獨我,不管是什么場合,只要能帶上我,他就一定會牽著我的手出席。
他手機的屏保是我的照片,鈴聲是我的聲音,就連手機密碼都是我給他設置的。
每天晚上睡在他身邊的是我,我去哪里他也總會抽時間接送我,想不讓人眼紅都難。
但每當有人想給我找不痛快,他都毫不吝嗇替我解圍,看得其他人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在t國,沒幾個人能跟他相抗衡。
或許是覺得找我麻煩的人多了,擔心我沒辦法自保,他特地帶我去學槍。
一開始我很害怕,他就在身后抓著我的手,一發(fā)一發(fā)地教。
在終于學會后,我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我厲害吧!現在我就是個神槍手!」
「以后你開槍,就沒什么可慌的了!
我撒嬌道:「我會用槍后,你是不是就不會保護我了?」
他寵溺地在我鼻子上用手點了一下道:「教你,是要讓你知道,就算你開了槍,殺了人,也沒什么好慌的。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
因為他就是我的全世界。
除了日常甜蜜,出其不意的搞浪漫他也在行。
那天電視上正在介紹溫泉,枕在他腿上的我不過就多看了兩眼,心思細膩的他就開口問道:「想去?」
「沒有,就是好奇而已。」
這也不是心口不一,只是像他這種人,出國并不安全。
誰想到第二天,他就訂了機票,帶我去到溫泉盛行的外國,來了一場浪漫的溫泉之旅。
還記得那天,就連老天爺都幫我們助興。
在路上,我們碰巧看見有當地人結婚。
沒見過外國婚禮的我興奮不已,他便讓司機找了個方便觀賞的地方,停下來讓我看個夠。
我躺在他懷里,享受著充滿異國氣息的新婚鞭炮聲。
仔細一看,才發(fā)現眼前的是婚宴而不是婚禮。
新郎跟新娘身著罕見的新服,在大紅燈籠下滿臉幸福的送著客。
新娘臉圓圓的,看起來年紀還比我小上幾歲,甜美又動人。
她嬌羞地在新郎臉上親了一口,那新郎霎時間就紅透了臉,看起來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正好奇他們的裝束似乎跟我在旅行雜志上看到得略有不同時,他摸著我的臉道:「走吧!我們飛機有延誤,別耽誤了入住時間!
「可是人家還沒有看夠!」我嬌嗔道。
捏了捏我的手,他玩笑道:「看這么久,是想逼我娶你嗎?」
「我才不會這么不知好歹呢!」
我們之間的甜蜜是真的,我也真的從未奢求過名分。
生活在陰影里的人,對法律上的保護不屑一顧。一紙婚書,屁都不值。
只要他愛我,我也愛他,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