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詫。對于用「糟糕」這個(gè)詞形容自己,傅鳴玉似乎十分熟練。
『學(xué)妹……你究竟喜歡我什么呢?』殷思妍想起他對學(xué)妹說的話。
「……糟糕?例如什么……?」
「太多了。」
他輕笑,回頭看她。
「例如,我偷過你的東西——這你知道嗎?」
心臟咯噔一聲,殷思妍表情一瞬僵硬。
「我還以為你知道!垢跌Q玉失笑,「看吧,我果然是作賊心虛。」
殷思妍望著他,一時(sh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說,我這算不算『反派死于話多』?」他說得輕巧。
「是……什么時(shí)候的事?」
「你剛成為我鄰桌的時(shí)候。不過,我什么也沒拿,這點(diǎn)你放心!
難怪他剛才說她生氣是應(yīng)該的。
但奇怪的是,她此時(shí)此刻真的一點(diǎn)也不生氣——只有滿滿的疑惑。
「為什么?」
「因?yàn)槲荫R上放回去了啊!
「我不是問這個(gè)!挂笏煎櫭,「我是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傅鳴玉陷入沉默。
「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嗎?」
「……嗯,很多。」
殷思妍坐到他旁邊,問道:「你今天去輔導(dǎo)室是為了這個(gè)?」
他一頓,表情閃過一絲猶豫。
「……不是!顾麚u頭,「沒人知道這件事!
「楊教授也是?」
「……嗯。」
殷思妍更困惑了。
那為何楊教授把他看得那么緊?難道不是因?yàn)閾?dān)心兒子犯錯(cuò)?
儘管好奇,但她知道自己不該問這個(gè)。傅鳴玉并不知道她耳朵的事。
「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去見過楊教授?」
「她提的,問我認(rèn)不認(rèn)識(shí)你!
會(huì)分享這些工作或生活上的瑣事,看來他們關(guān)係也沒那么差啊……殷思妍愈來愈搞不懂這對母子了。
兩人默了一陣子,傅鳴玉忽然站起來。
「上課很久了!顾f,「模范生,你不用回去嗎?」
殷思妍愣了一下,「明明是你害…?…」
傅鳴玉靜靜看著她,露出一絲笑意。
「……算了!顾酒饋恚鞣魅箶[的灰,準(zhǔn)備下樓。
「你口袋里的是什么?快掉出來了!
殷思妍低頭一看,是她的玉鐲。
她趕忙將它戴回手腕上。
幸好剛才和傅鳴玉拉扯時(shí)沒把它碰裂了,她不禁松了口氣。
「你似乎很愛惜它!
殷思妍一滯,「……楊教授有和你提過我爸的事嗎?」
「沒有,怎么了?」
「沒什么!挂笏煎︽锻箝g的玉鐲,「我要走了!
傅鳴玉沒追問,往旁邊讓了一些空間。
殷思妍越過他,快步走下樓。
就在快消失在他視線范圍的瞬間,傅鳴玉喊住她:「殷思妍!
「又怎么了?」她回眸。
「把你帶來這,聽我說這些……抱歉!
她雙眼微瞠。
「接下來你想怎么做都沒關(guān)係!垢跌Q玉苦笑,「就當(dāng)作是,我對你的感謝。謝謝你聽我說話!
「……誰稀罕這種感謝!
殷思妍揚(yáng)起下巴,刻意忽略他所謂的「接下來」。
「請個(gè)早餐什么的,還比較說得過去吧?」
傅鳴玉啞然失笑。
殷思妍看看他身后的欄桿,又看看他,忍不住問:「喂,你不會(huì)做什么傻事吧?」
「什么意思?」他往后看了一眼。
「要是我走了以后你往下跳,我就是最大嫌疑人了!
「……」傅鳴玉笑出聲來,指指上頭的監(jiān)視器,「這里是連樓梯間都要裝安全網(wǎng)的校園……要做傻事沒這么容易。」
「噢,那就好。」
雖然嘴上這么說,殷思妍卻還是半信半疑。
她邁步往下走,卻忍不住一步三回頭。
今天和他的對話實(shí)在太魔幻了,她總覺得他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而且一下道歉一下道謝的,聽起來莫名像道別。
「好好看路,資優(yōu)生。」傅鳴玉望向她,目光含笑,「這次摔下去的話,沒人能救你!
「……不要那樣叫我!
「資優(yōu)生不行,模范生可以?」
殷思妍索性不管他了,頭也不回地下樓。
她走了。
傅鳴玉看著她離開的方向,長吁一口氣。
好像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
渾身輕盈、耳根一片清凈,腦袋完全不需要想任何事情。
接下來會(huì)發(fā)生什么事?他不想再花力氣去想這個(gè)。
「謝謝你,殷思妍!顾p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