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動的氣息鋪天蓋地侵襲著感官,就像是瞬間被打開了記憶的閥門,他溫柔又細碎的吻慢慢轉(zhuǎn)為唇齒間的交纏。
火熱的舌尖撬開柔軟的唇瓣,細細地掃過潔白的貝齒,深入探尋進口腔內(nèi)部,勾著她那無處躲逃的舌頭共舞。
香津濃滑縈繞在兩舌之間。
鐘淳清被他親得頭昏腦脹,有些發(fā)懵,下意識攥緊他的衣角。
扶在纖細腰身上的手,從她的上衣下擺鉆進去,溫熱的掌似有若無的,輕輕撥撩著細膩光滑的肌膚。
漸漸上滑,當指尖觸到胸衣下沿,修長的指剛欲探進之時,“等一下!
鐘淳清靠著僅存的一絲理智,阻攔住覆在胸前欲要探進的掌。
“嗯?”楊漓不明所以。
“我……還沒有想好!
她還沒有想好,內(nèi)心還在搖擺掙扎,是否讓這段關系就此錯亂下去。
如果再繼續(xù)下去,他們接下來將會默認陷入到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中去。
兩人身體微微分開,楊漓坐回到了原處。
一陣良久的沉默過后。
熾烈的眸子漸漸歸為平寂,他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一樣難受,斟酌了許久,才開口。
“阿清,那晚你問我,為什么一直不敢承認我喜歡你!
他一字一句地,向她吐露著埋藏在心底很久的秘密。
“因為從前的我會顧慮很多,那時候你剛17.8歲,正值愛情最懵懂的年紀,我擔心你對我的感情,會不會只是一時新鮮!
“或者把對老師的欣賞誤以為是愛情,再加上師生戀是嚴重的禁忌,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根本不能做出任何明確的回應!
“領畢業(yè)證那天,當你頭也不回的從我身邊走掉,我才意識到,你要飛向更廣闊的世界了!
鐘淳清那時候非常崇拜,楊漓站在講臺上,神采奕奕的講述著各種地理知識點,以及分享其他領域或者對一些事物的見解。
其實每次楊漓在講課時,都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鐘淳清那熾熱的眼神,好似舞臺上面那束金光閃閃的聚光燈,照亮了楊漓的身軀。
可領畢業(yè)證那天,當小姑娘全程沒有一個眼神,沒有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從他身旁越過。
楊漓才真正意識到,那束聚焦在自己身上兩年的聚光燈即將熄滅。
而臺下唯一的觀眾,也要離場了。
“在那個暑假里,我猶豫過很多次,要不要去找你!
他低下頭去,雙眸黯淡無光的看向地上的某一處,接著話鋒一轉(zhuǎn)。
“可又轉(zhuǎn)念一想,在新的校園里,你是不是可能會遇到與你同頻共振同年齡的男生,和我在一起,會不會對你是一種束縛?”
這份感情從高二到現(xiàn)在,他把它埋在心底,整整壓抑了八年。
楊漓以為這八年他放下了,但直到重逢那天,才明白,是他太高估自己了。
其實楊漓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從不相信命運、緣分這些虛無縹緲的唯心論。
直至知曉,鐘淳清就住在自己樓下,這是他第一次對唯心論產(chǎn)生了動搖……
他開始懷疑,這一切會不會就是上天的安排?
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垂死掙扎后的,自暴自棄。
“我承認,我就是個會愛上自己學生的變態(tài)!
“那次在電梯里,第一次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那時候我就在想……”
楊漓頓了頓,卻輕輕的笑了,唇角邊那抹追悔莫及的自嘲,掩都掩不住。
“如果站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是我,該有多好!
那天回來,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整晚,各種胡思亂想充斥在他的腦子里。
只要閉上眼,就是鐘淳清和趙凌棟手牽著手親密無間的背影。
甚至想,如果畢業(yè)那時候就向她表白,那么現(xiàn)在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或許,會不會就是他?
可又他告誡著自己,鐘淳清現(xiàn)在擁有了一段彼此相愛、幸福的婚姻,對他的感情早已消失殆盡在這八年未見的時光里。
于是在那之后,楊漓的心又固步自封躲進了殼子里,開始刻意減少與她的接觸,直到――
“你喝醉那晚,你說經(jīng)常會夢見我,甚至偷偷想我!
楊漓偏過頭對上她的視線,他眼眶發(fā)紅,眸子里閃著細碎的光晶。
“你知道我聽到這句話,難以置信的同時又有多激動嗎?”
他清楚的明白,和她在一起,自己注定會成為見不得光的第叁者。
可比起第叁者這個罪名,更讓他害怕的是――
錯過她。
他恐怕只能在遺憾和后悔中度過這一輩子了。
“其實,我對你又何嘗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
楊漓說著復又抬起眉眼,像是認命那般,在心底嘆了口氣。
“阿清,你沒有猜錯,我就是愛你,一直都是!
他向她攤牌了……
他就是愛她,甚至已經(jīng)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楊漓身體忽的靠近,烏黑幽邃的眼眸,定定瞧向她。
羽翼般的長睫因克制收斂而微微發(fā)顫,一字一頓地開口問道。
“那你呢?明明喜歡我,可酒醒后為什么又不敢承認了呢?”
聽完他這一通輸出的心里話,鐘淳清的心臟蔓延著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是被人扼住一抽一抽的。
鼻尖一酸,抑制不住的濕了眼圈。
原來楊漓對她的愛,并不比她對他的少一分一毫。
“如果你心里真的沒有我,剛才接吻的時候,你就會拒絕,而不是等到那一步!
楊漓盯著她濕潤的眼眶,聲音不禁輕柔幾分,語氣里透著懇求,連眉眼間皆是。
“所以阿清,這次換我來勇敢,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推開?”
鐘淳清的腦子里,忽然冒出那天高歆蕊的提問:
那如果叫你和直男癌這樣生活一輩子,你愿意嗎?
此刻,她的心在和她說――
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在不溫不火的趙凌棟那里,消逝掉她的一輩子。
鐘淳清沒有回答楊漓,而是用行動給出了問題的答案。
微微傾身,紅唇主動湊上前去,覆上那片溫熱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