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他耳根連著脖頸一片泛粉的皮膚,強壓著心里的笑意,就這樣的周嘉見那波人為什么會怵他呀?她以前怎么就覺得他拽王脾氣誰也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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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迎有那么幾個瞬間想過模仿影視劇里的主角,在原來先前所居城市時把sim卡丟掉和過去的人失去聯(lián)系。
但她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且不談這個做法是否幼稚,溫家和盛家想找到她不過是時間早晚的事。
但她還是在林頌枝發(fā)去新年祝福以后將手機關(guān)機,這兩天她只是“溫迎”,沒有了溫家的獨女的頭銜,也沒有所謂的“盛玠未婚妻”的名號,她只是溫迎,僅此而已。
早上醒來后她在民宿樓下的咖啡廳買一杯咖啡,前臺的小姑娘是個很靦腆的中國人,日語說的不好,溫迎在除夕那天就發(fā)現(xiàn)了,所以她習慣性用中文說:“麻煩給我來一杯焦糖瑪奇朵!
手指撫摸著趴在面包柜上的橘貓,她拍了照片,見對方遲遲沒有動作,這才抬眸。
下一秒便撞入一雙帶著點深藍色的瞳眸中,男人留著頭微卷的半長發(fā),定定地看著她。
“抱歉!彼萌照Z同人道歉,又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意外的是男人用中文說了句好的。
溫迎是在等待咖啡的過程中回想起這個藍色瞳眸的男人,名叫宴馳。紛沓而至的記憶中她記得高二時班里來了個轉(zhuǎn)學(xué)生,說話帶著很奇怪的口音,據(jù)說他爺爺是俄羅斯人,小時候在俄羅斯長大,所以中文不好。
但他并沒有因為這個身份受到優(yōu)待,反而是遭到了班上其他同學(xué)的排擠,他們會故作好奇地問他關(guān)于俄羅斯的事情又或者是問他俄羅斯語怎么講,然后用一種奇怪的語調(diào)重復(fù)他的話。
讓溫迎印象深刻的是,她就讀的是私立高中為了培養(yǎng)學(xué)生的語言能力,每年都會推出辯論賽,但宴馳或許是過于緊張面對二辯手條理清晰的列舉反問時,他打了近半分鐘的磕絆。
最后他們班輸了,其他同學(xué)都把怨氣撒在他身上,從那以后,他的同桌像是刻意排擠他一般,老師分發(fā)的資料永遠不會給他留一份。
溫迎那會兒是英語課代表,注意到這個情況以后,她便會特意給宴馳留了一份,也是那個時候開始,他們逐漸有了交集,她看過宴馳的在課上開小差畫的九宮格漫畫,帶有濃厚的中二少年色彩。
“你畫的很好看!彼f的是實話,只是后來她被盛玠“認領(lǐng)”,跟他做了許多肉麻矯情的事情,譬如因為他的占有欲,她遠離了很多人。
溫迎甚至不愿回想。
“你的咖啡。”蓄著長發(fā)的宴馳把咖啡杯和面包放在她桌上,他顯然也認出她了,用流利的中文跟她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好久不見!睖赜Φ溃Z氣溫和地詢問他的近況,“這家店是你的嗎?”
她記得前臺的女生說她是跟著父母過來的,但是由于日語說的不好在這里也沒有朋友,老板是個中國人收留了她在這里打工。
宴馳默了幾秒,他其實前兩天就注意到了溫迎,只不過沒想到她直到除夕也沒有回國的打算,點了點頭:“嗯!
“那你是不是對這邊很熟悉?我想去一趟漫畫博物館,但是我到現(xiàn)在還沒搞清楚路!睖赜悬c羞怯地低下頭,“算了,還是不……”
“好。”他打斷了她剩下的話。
溫迎和宴馳在漫畫博物館逛了一天,看見了千尋和白龍買到了她喜歡的原版漫畫。
傍晚閉館時,兩人去了當?shù)氐木泳莆,等店員推薦完菜品后退步離開,溫迎搓了搓木筷,笑著說:“這頓算我的哦,你不要跟我搶!
宴馳沒有和她推拒,從看見她走進民宿的那一刻起,一股想和她互訴近況的情緒在心口橫沖直撞。但被他強行壓下了,他能說什么呢?說自己一直在暗中窺伺她,甚至第一時間買下了她的漫畫?
兩人共享了一壺梅酒,喝得干干凈凈,從店里離開時溫迎眼神有點迷蒙,但她感覺心里的一團迷霧終于撩燒開了。
“今天謝謝你!
居酒屋外檐下的寫著日文的燈籠亮起,兩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無限拉長,融合,宴馳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相遇。
林頌枝在得知溫迎去了日本以后的幾天沒有再收到她的任何回復(fù),聽陸醒說她仍然沒有跟溫盛兩家的人聯(lián)系,但起碼他們現(xiàn)在都知道,她不會做讓他們擔心的事。
第三天的時候她收到了溫迎發(fā)來的一張照片,準確來說那是一張過分親密的床.照。
照片上的溫迎穿著件奶白色的吊帶睡裙,露出瑩潤的肩膀和一彎圓月似的弧度,姿勢曖昧,身旁躺著個男人,五官被貼紙擋住了。
同時發(fā)來的還有一條信息:【我在回去的路上,不用擔心我!
她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揉了揉眼睛,再次點擊屏幕時照片再次跳出來。
溫迎選擇了最激進也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逼迫他們同意自己的請求,不可否認,確實是有不少人聯(lián)姻以后各過各的,說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也不為過。
但雙方都不會做得太過火,為了維持在外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