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枝有些好笑,這人聽墻角就算了,怎么還帶自動腦補的呢?
謝淮京見她沒說話,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自作多情,在心里暗罵多余的腦回路,努力想著怎么找補。
“那你聽見我說的了嗎?”林頌枝故意逗他,“沒想到你連結(jié)婚都想了喔?我跟我媽說,萬一分開了,我還能拿一大筆錢呢!”
他見她一雙杏仁眼里滿是笑意,知道她在開玩笑,順著她的意思往下問:“那你想分多少?”
“共同財產(chǎn)平分!”她眨了眨眼,想到另一件事情,“你說你媽媽會不會跟電視劇一樣,給我一張支票讓我離你遠(yuǎn)點?”
謝淮京捏她的臉,想到自己的父母,其實這幾年關(guān)系緩和了不少只是仍然算不上親昵,童年的隔閡難以跨越,但他們也知道林頌枝的存在:“不太行,你要是跟謝庭初一塊還有可能!
話落他又抓緊了她的左手,“不過你還是別想了。”
幼稚鬼!林頌枝在心里暗嗤。
兩人鬧了會兒便準(zhǔn)備坐車回江宜,林頌枝被他按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還把中間的扶手拉起來,他捏著她的左手揉捏了一會,從兜里摸出來一條盒子。
“你剛剛沒吃多少!
林頌枝驚訝地看著他手心里的健達奇趣蛋,是她小時候才有的包裝,一整條有概率能夠開出灰姑娘套裝。
當(dāng)年這個系列一出來就受到了同齡女生的追捧,大家都是為了開盲盒似的附贈品去的,林頌枝曾經(jīng)跟他說過:“等我發(fā)達了我就把超市里所有的健達奇趣蛋都買下來!”
她隨口說的一句話,被他記在心里好久。
林頌枝在手里比了比,撕開包裝紙,挖出一顆巧克力球遞到他唇邊,歪著腦袋看他。
“我知道你喜歡吃巧克力!
口腔里的巧克力球驀地被咬碎,甜膩的糖漿爆開,林頌枝怔了幾秒,看著他,猛地張開手臂繞住他的腰,頭抵在他懷里。
——我一直都記得你的喜好,我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都有你的位置。
謝淮京的手抬到半空中頓了下,輕輕覆上她的后腦勺,像安撫小貓似的揉了揉。
——
這幾天氣溫上升,也是他們運氣好,抵達江宜的時候天還沒黑,林頌枝回到家時發(fā)現(xiàn)唐素不在,問了住在隔壁的秦嬸才知道她去找人下棋了。
“那我們?nèi)ニ聫R還愿吧?”謝淮京把她的行李分門別類地歸置好。
“可以啊!
兩人上山時距離寺廟關(guān)門還有一個多小時,和前兩次過來時的冷清不同,今天寺廟里香客熙來攘往,盤旋迎風(fēng)而飛,大風(fēng)揚起寶鼎里紅紙與香灰,像是吹起了許多人的宏愿。
她似乎在其中看見了謝淮京,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每一年都會來到這里虔誠地為她祈福。
林頌枝跟他一起跪在皮墊上,雙手合十,她這次的愿望多了一個:“希望溫迎萬事如意,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
距離她跟自己說回鄉(xiāng)下外婆家已過去半個多月,這期間溫迎跟她保持聯(lián)系,沒再提過離婚的事,至于盛玠,聽謝淮京說他這段時間老實了很多。
好像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她站起身,看見謝淮京望著前院里的一個古鐘出神,這段時間香客繁多也跟它有關(guān)系,據(jù)說情侶將寫有雙方姓名的木牌掛在鐘下,便能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認(rèn)識多年讓林頌枝跟他之間有種無言的默契,有的時候她在想,他們好像一直都沒變,謝淮京對她來說不僅是戀人,也是這世上難能多得的知己。
她走到他身旁,輕聲問:“你想掛啊?”
沒等謝淮京回答,她自顧自來到一旁的木桌上了解流程以后付款,扯開筆帽后遞給他:“我字不好看,你寫吧!
“真的?”謝淮京看她一眼,他確實是也想掛一個上去,畢竟在某件事上他已經(jīng)不能說是愿望成真,而是求仁得仁。
見她點頭,他在木牌上寫下兩人的姓名掛在古鐘之下,被一陣穿堂風(fēng)吹得飄揚在半空中。
之前給林頌枝看祈愿薄的小僧彌這次分別給了兩人一根紅繩,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話少,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晚上跟唐玉吃過飯,謝淮京主動去洗碗。
林頌枝沖過澡以后想到今晚睡覺的問題,難不成她又要跟外婆睡一起?她睡覺習(xí)慣很差,上次為了不打擾老人家睡覺幾乎一整晚都是淺眠狀態(tài)。
那就只剩下一個人選了。
她走出臥室時看見謝淮京在擦灶臺,配合唐玉的高度到他這里就不得不彎腰,衛(wèi)衣下邊凸起的寬肩更加明顯。
謝淮京把抹布洗過了以后掛在水龍頭上,一回頭就撞進她的灼熱眼神里,“怎么了?”
林頌枝不說話,走上前赤足踩上他腳背上,“你打算怎么跨年?”
零點便是大年初一,中國農(nóng)歷的新年。唐素上了年紀(jì)不會熬夜,那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原來是想問這個。
他輕笑一聲給她套上羽絨服,牽著她來到他們小時候常來的一個破舊天臺上,濃郁的夜色好似畫布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來這里干嘛呀?”林頌枝不明所以,鞋尖抵住地上的碎石子,他們前幾年放煙花就會來這,今年連煙花都沒買,難不成在這里吹晚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