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的措辭還算是委婉的,甚至不能說是不理解,他壓根就不支持暗戀,更別說還要跟暗戀的人做朋友。
在謝庭初看來,暗戀是件幾乎看不到回報的事情。跟林頌枝坦白心意這件事, 對于謝淮京來說,不過是被拒絕, 尷尬一段時間, 最壞的結(jié)果是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
可就算沒有林頌枝,他的人生依舊很精彩。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離了另一個人就活不下去的。
謝淮京難得沒有反駁他的話, 他低垂著眼,車鑰匙在掌心轉(zhuǎn)了一圈,只丟下四個字:“說得不錯。”
他將自己的心思毫無保留地放在喜歡林頌枝這件事上,就像過山車來到頂端時突發(fā)故障,上不去也下不來。
感情從來都是不可控的,他任由自己的喜歡泛濫,但他不希望讓它影響到林頌枝。
十幾分鐘后他來到江大后門,給林頌枝發(fā)了信息,告訴她可以下來了。
收到信息的林頌枝一開始還有些猶豫,但轉(zhuǎn)眼看見背對著化妝的言抒,還有被她掛在角落里的衣服,情緒郁結(jié)在心遲遲無法消散。
她從柜子里拉出來兩只行李箱把衣服和東西通通塞進去,隨后在宿舍群說了自己要搬出去的事。
拉著行李箱走到后門時,她看見謝淮京倚在他那輛柯尼塞格前,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狗怎么拿回來的?”謝淮京走到她跟前,彎腰把箱子抬進后備箱,手下的重量讓他愣了兩秒,“你這是帶了全部家當(dāng)出來?”
“陸醒抱走了。”她從另一邊上了車,她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拉開車門時撲面而來的暖意讓她心里熨帖了幾分,“我怕幾天不在,連我的東西被人丟出去都不知道!
聽言,謝淮京默了幾秒,他原以為林頌枝說的小狗是她和姜鹿鹿養(yǎng)的。如今從她口中得知是跟陸醒養(yǎng)的,心里莫名感覺有點兒操蛋。
他們倆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已經(jīng)逐漸熟悉、親昵。
林頌枝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養(yǎng)樂多一開始是陸醒發(fā)現(xiàn)的,只不過因為他跟自己提了一句,再加上它喜歡往女生宿舍這邊跑,她也喜歡小動物才說要跟他一塊養(yǎng)。
至于她心里那股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冷淡而難過的情緒,說到底兩人只是普通朋友,更何況是自己有錯在先,他會生氣也無可厚非。
她腦袋一歪,靠著窗戶閉上眼睛。
謝淮京也沒主動跟她搭話,只是過了幾分鐘,伸手將車載音樂關(guān)閉,又調(diào)高了溫度。
等到了他家,謝淮京給她分配好房間,林頌枝一頭撲進柔軟的床被,只覺得渾身的筋骨都舒展了。
心里壓著的對于謝淮京解釋的半信半疑、因為陸醒的態(tài)度患得患失的情緒,全都被她拋到腦后。
早知道現(xiàn)在她一開始還糾結(jié)什么住酒店還是在宿舍再熬幾天的事,直接投奔他就行,哪有酒店比他這更舒適?
她這么想著,從床上爬起來,抱著衣服去浴室泡了個澡,心里那只因生氣萎靡的情緒而黑化的小怪獸在熱水的沖洗下偃旗息鼓。
第二天早上林頌枝是被凍醒的,醒來時發(fā)現(xiàn)被子被踢到了床下,連嗓子都有點啞,她咽了下口水,撈過手機看見謝淮京發(fā)來的信息:【你負責(zé)早飯。】
她當(dāng)然沒意見,白蹭了人家的房子還蹭他一頓飯,就算是多年好友也有點過意不去。
林頌枝洗漱完穿好衣服進了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來幾顆雞蛋打碎在碗里,難得有閑情逸致,她打算做兩份厚蛋燒。
拿起手機查詢教程,她這才看見謝淮京十幾分鐘前發(fā)來的信息:【做你的就行,我出門了!
跟他第一條信息隔了近十五分鐘。
……就算是手寫也沒有這么慢的吧?
謝淮京最近其實挺忙的,香港那邊的策劃展即將開幕,各種細節(jié)都需要他親自處理。
今早起來時看見另一間緊閉的房門,心頭難得泛起些異樣的情緒。
他們認識這么多年,小時候都是林頌枝黏著他,跟在他后面說要跟他一起玩。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她來深圳上學(xué),后來她有了更多的好朋友,再加上性別意識,不再和以前一樣黏著他,但他依然是她最好的朋友。
謝淮京一直以為只要他小心地藏好旖旎的心思,他跟林頌枝之間那點若有若無的曖昧錯覺就會消散。
可今天早上,他看見陽臺上掛著她的衣服,隱約聞到空氣里那股來自她身上的味道,恍然間以為他回到了江宜。
他給她發(fā)了信息,出了車庫才發(fā)現(xiàn)剛才信號不太好,消息沒發(fā)出去。
林頌枝只給他發(fā)了個小狗揍你的表情包。
她今天沒課,知道謝淮京走了以后也沒有做厚蛋燒的心思,干啃下來雞蛋就準(zhǔn)備去網(wǎng)上找找初中英語好的卷子。
看了半天,林頌枝感覺腦袋一陣暈眩,她也沒逞能,給謝淮京打電話:“你家藥箱在哪里?”
接到電話時他正在和設(shè)計師溝通需要改動的細節(jié),聽見這話忍不住蹙眉:“你生病了?”
“腦袋有點暈,我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