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jīng)在這條道路上走了很久。
他追逐的,是一種可以稱之為理想的東西,鐘月涓并不能聽懂全部,但并不妨礙她覺得,丁黎此時眼里的光,讓人心折。
她喜歡聽丁黎說話。
“你講東西講得這么好, 我下次要是還想聽, 能找你嗎?”鐘月涓問。
教學(xué)樓有那么多棟, 每一棟都有幾十間教室, 課程是流動的, 就算是本專業(yè)的學(xué)生, 這節(jié)課在南園上課,下一節(jié)也許就得跑到東園。
上次能撞上丁黎的課,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丁黎道:“隨時歡迎!比缓蟪缘袅俗詈笠簧椎案。
隔著衣服, 鐘月涓摸了一圈有點小圓的肚子,打了個飽嗝。
“你今天要去溜西森嗎?”鐘月涓問。
“這會蚊子太多了, 現(xiàn)在一般是清早去,帶它跟我一塊兒晨跑!倍±枋帐爸肟辍
“西森能跑得過你?”
丁黎笑:“它跑得可比我快!
丁黎干活有一種利索勁,挺好看的。
不過他長了這樣一張臉,干什么都難看不到哪里去。
鐘月涓回到自己房里,丁黎給鐘月涓發(fā)了一個下載包和一個賬號,鐘月涓搗鼓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是京大內(nèi)部的課程系統(tǒng)。
用丁黎的名字登陸,能看到京大所有院系的課程安排,甚至可*七*七*整*理以篩選時間,教學(xué)樓,院系和老師。
五花繚亂的課程名字,不少看上去都挺有意思,下次要蹭課可以直奔目標(biāo)課程了。
鐘月涓選中了丁黎,發(fā)現(xiàn)他一周要上三節(jié)課,周二,周四,和周五。
*
第二天是周四,鐘月涓沒去聽課,她帶著包好的干花去了京大女寢門口。
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學(xué)習(xí)是消遣,能實實在在掙到的錢顯然要更重要。
臨出門,鐘月涓找丁黎借了一根牽引繩,帶上了三萬。
牽引繩沒什么大用,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三萬體重足足有十二斤半,鐘月涓抱在懷里,給路過的女學(xué)生摸-摸,抱累了把三萬放下,三萬也不會亂跑,試圖回到鐘月涓身上未果后,也只繞在鐘月涓的腳邊,想要鉆進(jìn)賣花的桶里。
一些女學(xué)生走好遠(yuǎn)了,還頻頻回頭看三萬。
鐘月涓用一束干花找了對面大學(xué)生自主創(chuàng)業(yè)的小攤,換回來兩包暑片、一包干脆面和幾根火腿腸。
鐘月涓撒了調(diào)料粉,啃干脆面,火腿腸喂給了三萬。
不是冤家不聚頭,又碰上謝曉榮送他小師妹回寢。
他好像是陪逛街去了,手里大包小包,笑容滿面的。
他看起來好像條狗啊。
話又說回來,狗比謝曉榮可愛多了。
白蘭芝看到鐘月涓的時候,不知道怎么想的,打了個招呼,眼里有著居高臨下的憐憫。
謝曉榮這個小師妹感情挺豐沛的,鐘月涓并不覺得自尊受挫,笑道:“來一束嗎,十五塊一朵!
白蘭芝神色微凝,局促地看了一眼謝曉榮,扯了扯他的袖子,神色有點不安。
謝曉榮拍了拍她的手:“喜歡哪個顏色,我給你買!
白蘭芝微微笑了起來。
她沒什么好虧心的,她和謝曉榮堂堂正正,是天賜的緣分。
白蘭芝隨便挑了兩束,謝曉榮低頭付了錢,白蘭芝冷不丁開口:“阿姨送來的棗泥酥味道不錯,明天吃飯,我要不要也買些禮物?”
謝曉榮嗯了一聲,鐘月涓笑了笑,沒說什么。
顧客是上帝。
送白蘭芝進(jìn)了宿舍,走的時候,謝曉榮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一眼鐘月涓:“你和他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
“那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鐘月涓的笑容熱情又燦爛:“再買兩束嗎,送給別的師姐師妹也不錯。”
謝曉榮黑著臉走了。
白蘭芝住在三樓,四間寢室共用一個大客廳,這會兒白蘭芝進(jìn)去,有同學(xué)在大客廳休息。
“哇,蘭芝,這你男朋友送的?”
“可真不錯!
白蘭芝笑了起來,想起這花是從鐘月涓那里買的,笑容又有些勉強(qiáng)。
一進(jìn)寢室,就把花扔進(jìn)了垃圾桶。
外邊,鐘月涓清點了剩余的花束,心情不錯。
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再賣個三四天,就能賣完了。
刨掉成本,差不多能夠一臺二手電腦錢。
賣干花不是什么長久買賣,學(xué)生也就圖個新鮮,少有回頭客。
周五鐘月涓提著花桶,正好撞見丁黎在門口給西森系牽引繩。
黑色的繩子內(nèi)扣在丁黎的手上,在手背上纏繞了一圈,鐘月涓的目光流連兩圈,壓下了心中十八禁的浮想。
手控黨的終極福-利也不過如此。
“早,丁教授。”鐘月涓兩手都提著桶,手掌上翹,揮了揮。
丁黎笑了,把桶從鐘月涓手上取了過來:“我來吧,你打算去哪?”
“京大女寢門口,擺個地攤!
“我和你一起過去!倍±璧馈
“不影響你晨跑吧?”
“在哪都能跑!倍±璨鄙蠏熘酌,將礦泉水和西森的牽引繩遞給鐘月涓。
鐘月涓把三萬也放了下來 ,三萬矜持地舔了舔爪子,倒也沒像昨天那樣,一落地就往鐘月涓身上縮。踩著貓步,妖妖嬈嬈地跟著鐘月涓進(jìn)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