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門口的護欄,擺件偏高,鮮花都被圍在玻璃房里,桌上的花瓶是固定的,防貓抓的地毯和沙發(fā)墊等等。
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老板并沒有為這間咖啡館引進貓咪,但老板對三萬表示了歡迎,在確認三萬打過疫苗后,很歡迎三萬常駐咖啡館。
在咖啡館,三萬和它一樣,上六休一。
一進店,三萬跑去勾吊蘭垂下的葉子了,鐘月涓和羅青峰打了個招呼。
羅青峰臉上藏不住話,看著鐘月涓欲言又止。
鐘月涓知道他想說什么。
他們的工資已經(jīng)一周沒發(fā)了,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事情。
店里沒有再進鮮花,玻璃房里剩下的花朵沒法更換,邊緣顯出焦黑的頹敗。
鐘月涓嘆了一口氣,還是給余下的花朵換了水,如常修剪花瓣枝葉。
劉劍這天來得比以往更遲,進了店,往卡座上一坐,半點沒有干活的意思。
“媽的,那個老女人還不發(fā)錢!彼炖锊桓刹粌舻亓R著。
鐘月涓微微擰眉,老板不在,大早上的,他找誰的晦氣呢。
鐘月涓打起精神,扯出一個笑容:“劉哥吃早飯沒有,來杯冰美式下下火?”
劉劍回頭:“你們有人找老板沒,工資他-娘的拖一周了,都要沒錢吃飯了。”
鐘月涓微哂,劉劍罵得上火,但是自己是不會去當這個出頭鳥的。
羅青峰年紀小,沒敢接話,默默在一邊干活。
鐘月涓說:“我上周給老板發(fā)了消息,問要不要新采一些咖啡豆,沒回,電話也沒接!
劉劍站起身,滿目狐疑:“老板不會是跑了吧!
“你都跟老板好幾年了,老板什么人你是最清楚的,你覺得老板跑了?”鐘月涓把問題丟了回去。
劉涓屁-股坐了回去:“應該不至于,這咖啡館門面的租期可是簽了七年,離到期還早著呢,一個月租金就抵咱們?nèi)べY了!
鐘月涓擺擺手:“這不就結(jié)了!
劉劍還是拉著個臉。
好在今天輪值點單,接待客人的是羅青鋒,進店的客人不用面對劉劍那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錢的臉色。
工資被拖欠,聯(lián)系不上老板,鐘月涓心里也打鼓。
她掏出手機看了看,一晚上過去,那個視頻的播放量與收益都在不斷攀升。
播放量雖然沒有之前那個視頻那么高,但放在萌寵區(qū)里,不算低了。
鐘月涓心里又踏實一些了。
這一天的工作氛圍很詭異。
鐘月涓如常上班,來都來了,憑白消磨也是一天,咖啡館那么點活,上手了,做起來也快。
劉劍賴在卡座上玩手機,羅青峰看看劉劍,再看看鐘月涓,默默跟在鐘月涓身后干活。
鐘月涓沖羅青峰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個老實孩子。
沒有客人的時候,鐘月涓就帶上一只耳機聽聽課打發(fā)時間。
老師說,新手入門,需要大量練習來積累對于節(jié)奏和鏡頭敘事的理解。
這天下班,劉劍早早地走了。
也不知道他明天還會不會來。
鐘月涓和羅青峰給咖啡館收了尾,合上大門,她看著停下咖啡館的招牌,嘆了一口氣。
今天沒怎么吃晚飯,鐘月涓背著三萬,想了想,打算繞個遠路,去江邊烤攤販那里買份烤面筋。
這邊烤面筋的很多,但那一家似乎有獨門的辣醬,抹在被烤得微焦的面筋上,一口下去,能香掉舌頭。
別家的烤面筋無人問津,那一家卻總是排著長隊。
巡江岸邊速來熱鬧,這一帶常有視頻博主帶著設(shè)備唱歌,也有學生社團帶著樂器奏樂。
岸邊有個草坪,草坪沿著地勢建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天臺。
這個天臺也有些來歷,似乎是以前的古跡,到了現(xiàn)代,是大學城周邊頗有名氣的相親坪。
相親坪上,兩只哈士奇在主人的牽引下,互相嗅聞,還有一只無毛貓踩在欄桿上。
樂聲,人聲,狗叫,貓咪的嗷呼,熱鬧得很。
許多尋求配種的鏟屎官都會抱著自家的貓狗來這。
以前鐘月涓還抱著貓來這里給三萬物色過男朋友。
那家烤攤就在天臺的對面。
有個抱著貓的女生,見到鐘月涓也背著個貓包,上前來搭訕。
聊了沒幾句,從貓包里看到三萬的樣子,夸了幾句可愛之后,連性別都沒有問,配種一事更是只字不提。
那姑娘手里抱得是布偶貓,和西森一樣,藍色的眼睛晶瑩剔透。
鐘月涓笑笑,沒當回事。
相親坪這里,有著層級分明的血統(tǒng)鄙視鏈,鐘月涓碰了幾次壁后,已經(jīng)不做指望。
現(xiàn)在就看西森和三萬能不能成。
能成的話,她的輩分就能往上升一輩了。
江風沁人,鐘月涓舒適地瞇起眼睛。
余光里,她看到了丁黎。
丁黎站在相親坪上,隔得有些遠,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手里握著牽引繩,繩子另一端是毛發(fā)蓬松鮮亮的西森。
他是想要給西森找個品種貓么?
也是,西森的品相,可比剛剛那女生的布偶出色得多。
這是人之常情,鐘月涓收回視線,盯著烤攤上一字排開的烤面筋。
今天回去給三萬加個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