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詩漫噤聲不說話了,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隨著敲擊聲一個一個嵌入心里。
沒人想讓自己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見張國華離開后,溫越往后靠靠身子,小聲問道:“漫漫,你那個小熊貓是剛買的嗎?以前怎么沒見過。”
魏詩漫泄氣地趴在桌子上,“那個擺件是趙景凡送我的圣誕禮物!闭f著她的眼睛往上抬了抬,“而且......那是只小狗,不是小熊貓。”
溫越尷尬地眨了眨眼,“抱歉啊,是我沒看清!
魏詩漫無力地擺了擺手,“不怪你,他當(dāng)時送我的時候,我也以為是小熊貓!
趙景凡也顧不上手中的試題,急忙道:“那可是我親手捏的。”
為了緩解剛才認(rèn)錯的尷尬,溫越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好樣的,自己做的禮物更有心意。”
魏詩漫笑了笑,“你不會是照著小熊貓的照片捏的小狗吧。”
趙景凡皺了皺眉頭,回想起了自己每夜挑燈的場景,語氣十分堅決,“怎么會,就是小狗,如假包換!
原本是挺像的,但一直填補著就慢慢變了味道,他還想著重新做一只,但時間根本不夠。
“后面怎么還在說話呢,上課鈴聲剛響是沒聽到嗎?”
講臺上老師的一句話打斷了他們的聊天,整個課堂都逐漸變得安靜了下來。
以前在精英班很少出現(xiàn)類似這種上課了還在說話的情況,或許是近期被打壓的厲害,很多學(xué)生都不是很在狀態(tài),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疲憊。
而現(xiàn)如今大家一天的疲憊都是靠晚自習(xí)的放學(xué)鈴聲掃空的,仿佛像是被壓垮了一天的蘆葦,被拾起了壓在上面的石頭,重新回彈了起來。
此時已經(jīng)沒了老師,所布置的任務(wù)也都完成了,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盯在了墻上的鐘表上。
趙景凡看著分針早已掃過預(yù)計的數(shù)字,終于沒忍住道:“不是說好今天晚自習(xí)會放學(xué)早嗎?怎么到現(xiàn)在了還沒打鈴。”
“是不是打鈴的機器壞了!蔽涸娐呎f邊收拾起來書包,她要做那個響鈴后第一個沖出去的人。
趙景凡胳膊環(huán)繞在胸前,目光落在她的書包上,“那你敢現(xiàn)在跑嗎?”
魏詩漫勾了勾嘴角,然后又迅速恢復(fù),“不敢,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會跑的,我又不傻!
黑板旁邊的兩張紙上寫的清清楚楚,早退者,罰抄蜀道難五遍外加檢討三千字一份。
她這句話剛說完,溫越便從座位上站起身,背著書包用三步并兩步的速度向門外跑去。
魏詩漫驚呆了,一時半會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連忙喊道:“唉!不是!溫越!你去哪兒啊!”
“我有急事,稍后我會給老張發(fā)消息的!睖卦搅粝逻@一句話后便消失在了教室門口的轉(zhuǎn)角。
趙景凡從來都沒見過溫越這樣,“什么急事能跑成這樣?祁柯你知道嗎?”
祁柯玩著手中的魔方,語氣毫無波瀾地回答道:“不知道!
魏詩漫冷哼一聲,“你問他還不如問我!
趙景凡反問道:“你知道?”
放學(xué)鈴聲響起,教室哄做一團(tuán),學(xué)生都背起書包往外跑。
魏詩漫此時已經(jīng)背上書包站了起來,“不知道!
教室里很外沒了人,月光透過窗戶灑進(jìn)來,祁柯桌上擺著一個還沒有拼好的魔方。
急匆匆跑出來的溫越出了大門便在路邊攔下來一輛出租車,上車后她從書包的側(cè)兜里拿出手。
【moom溫】:登機時間是不是快到了
【沈清讓】:如果趕不過來的話也沒關(guān)系
【moom溫】:放心,這次我一定能趕上
溫越坐在后排的正中間,每過要一次紅綠燈她都會在心里默數(shù)倒計時,計算著按照現(xiàn)在的速度抵達(dá)機場需要多久的時間。
云川的機場很大,道路兩旁的路燈特別明亮,一排過去像是一個個小太陽,炸開的光暈染明了大片,下車后溫越站在大風(fēng)中辨別方向,最終找到了候機處的牌子。
進(jìn)去后里面的人很多,她站在門口撥通了沈清讓的電話號碼。
對面很快便接通了電話,“喂,溫越!
溫越環(huán)顧著四周,因為奔跑氣息還沒有平穩(wěn),“我到了,我到機場了!
他的語氣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嗯,我看到你了!
溫越的目光在人群中慌亂地尋找,“你在哪里?現(xiàn)在這里人很多我......”
話還沒說完,沈清讓打斷了她,“溫越,馬上就要登機了,我們沒時間見面了,有什么話可以在電話里說。”
聽到他這么說,溫越的肩膀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沈卓,之前和你的兒時的一些事情我忘記了,所以這次說什么我也要來送送你,就當(dāng)是彌補當(dāng)時的遺憾,還有……后會有期。”
女孩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送到他的耳邊,沈清讓的心緊了一下,已經(jīng)很久沒聽見過有人這么叫自己了。
他垂下眼眸,望著站在來往人群中的女孩,拿手機的手不由握緊了些。
“嗯,后會......有期!
他就站在二樓的拐角處,雙手搭在欄桿上看著樓下的女孩,臉上明明掛著淡淡的笑容,但眼睛里卻蓄滿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