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好, 沒什么大事!
祁柯停下來腳步,此刻他剛好站在了一盞路燈下, 少年細碎的劉海在臉上投下陰影,思索的話停留在了緊抿的嘴巴。
“溫越你有沒有喜......”
“先不說了, 我媽來我房間了,晚安!
祁柯低下頭看著地上的影子,淡淡回應(yīng)道:“嗯,晚安。”
他最終沒有回自己租的房子,而是去了海棠巷的留墨,打開店門就能瞅見有個架子倒了,上面擺放的東西被摔得四分五裂,好在之前擺在上面的物品都不是很貴重。
那個盒子就是被祁柯放到架子頂上的,醫(yī)生說蔣墨在治療期間不能接觸一點兒有關(guān)那時的記憶,刺激只會起到相反的治療作用,所以他只能背著蔣墨把有關(guān)她的東西都藏起來。
祁柯走到一片狼藉前,頓下身子撿起了地上的青色瓷器碎片,緊皺了一晚的眉頭才稍稍有了舒展,“看樣子下次得換個地方才行。”
收拾好殘局后,他干脆把店門一反鎖,關(guān)燈睡在了躺椅上。
這里的深夜比不上租房那里安靜,入夢前還能模糊地聽見斷斷續(xù)續(xù)的犬吠聲。
在夢里他停留在了一條通向迷霧深處的小路,于是沿著路走了很久,前面出現(xiàn)了笑著和自己打招呼的溫越,不知道為何又突然出現(xiàn)了一間很舊的倉庫,溫越頭也不回地朝著那里走去。
“溫越!不要過去!危險!”
女孩像是沒聽見似的繼續(xù)走著,祁柯想要跑過去拉住她,可這條路好長好長,兩人的距離也越來越大。
他聲嘶力竭地呼喚著女孩的名字,但無論如何也無濟于事。
溫越進去的那一刻,倉庫坍塌了。
“溫越!”
驚醒時已經(jīng)早上八點多了,祁柯被照進來的陽光刺的睜不開眼,他從躺椅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拿起手機就想著要先回家洗個澡。
所租的房子離這里不算很遠,坐幾站公交車就能到,祁柯一般除了在海棠巷打工以為,就很少待在留墨。
洗完澡后半濕的頭發(fā)還滴著水,祁柯正準備要吹頭發(fā),放在客廳的手機響了。
“祁柯,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來教室?guī)兔Ξ嬕幌潞诎鍒。?br />
祁柯把手機點開了外放,“老張,今天可是周日,要辦事也得等下午開學(xué)吧!
“下午有檢查,再說了那么多人老師為啥要挑你,這是信任你的表現(xiàn)啊。”
祁柯從不吃張國華這一套,“壓榨學(xué)生做免費勞動力,我不去!
電話那頭的張國華犯起了愁,“你不來的話就溫越一個女生怎么成呢。”
“班長也在?”
“是啊,你倆可是我在班里的左膀右臂!
“那行,我半小時后到!
祁柯收拾出門的速度很快,可踏入教室門的剎那間,他就開始有些后悔自己草率的行為了。
只見后黑板的周圍站著五六個人,而且每個人都拿著盒粉筆,這怎么跟張國華嘴里說的一點兒邊都不沾。
說好的就溫越一個人呢?
說好的工作量大完不成呢?
說好的是左膀右臂呢?
張國華背著手笑瞇瞇地走近,“祁柯你來了!
祁柯指了指教室里的人,“沒看出來張老師還是哪吒屬性的,這左膀右臂挺多的!
“這不人多力量大,光兩三個人得搞到什么時候,早弄完早沒事!
祁柯走上前,直接坐在了一個桌子上,“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br />
“那幫我遞一下粉筆,我還有最上面的圖案沒畫完。”溫越的個子不算矮,踩著椅子就能夠著黑板的最上面。
隨著黑板報的完成度越來越高,原來的五六個走的只剩下溫越和祁柯。
少年手里端著五顏六色的粉筆,兩條長腿在桌子邊悠哉地晃來晃去,“老張還真是愛使喚人,明明不缺人還要我來!
粉筆在黑板上唰唰地涂抹著,粉塵落的袖口一層,溫越邊畫邊解釋道:“這你也不能怪他,剛開始我不知道你要來,于是就多叫來些人過來幫忙!
“你這么喜歡畫畫,怎么沒想著參加個藝考?大學(xué)考個美院!
溫越從椅子上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粉塵,“小愛好而已,算不上喜歡!
祁柯站在教室的正中間觀察起溫越剛剛畫的那小半部分,“你這個小愛好還挺厲害的,畫的很好看,小時候?qū)W過?”
談到這個話題,溫越眼里的光暗了下去,“沒有,只學(xué)過鋼琴!
“這用你的話來說就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的天賦型選手!
溫越聽到這話淺淺一笑,“那我可要好好感謝老天爺,不然沒個天賦型愛好的生活挺枯燥乏味!
把桌椅都恢復(fù)原位后,祁柯抬頭看了眼教室里掛的表,“都中午了,回家吃?”
溫越從口袋里掏出一包濕紙巾,扯開口子后抽了一張遞給祁柯,“嗯,不回去我媽得吃了我!
“我陪你走回去,反正也沒事。”
溫越鎖好教室的門,心里有些疑惑,“你不回去吃飯嗎?”
祁柯扒在欄桿邊看著遠處,“你家周圍應(yīng)該有吃飯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