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弋的喉嚨里,不自覺地發(fā)出了一聲氣息感明顯的悶哼。
在密閉的車廂里,這動靜聽起來澀得沒邊了。
酒嫵的耳朵熱了。
揉進他皮膚下的淤痕時,觸手的堅硬感和燙意,讓她涂藥的速度更慢了幾分。
意識里總有些揮之不去的奇怪聯(lián)想。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他垂著眼簾,鼻息克制。
痛意,涼意,藥水的烈味,與她俯在自己小腹前,冷媚柔順的模樣。
合成了一副具有強烈的,生理與精神雙重刺激的畫面。
氣血涌動,喉嚨里干癢難忍。
情不自禁地,
酒嫵的耳畔忽然熱了一下。
是他粗糲的指腹滑過,幫她挽了一縷亂發(fā),挽到耳后。
他的手指沒有離開,繼續(xù)下滑了一點點。
帶著繭子的指腹往下摩挲過她敏感的耳后皮膚,脖子。
酒嫵打了個顫栗,脖子縮了下。
她緩緩地抬了眸,清媚的瞳里惶然與生疏一閃而過,
她輕聲喚他,“尋弋……”
聲音是她自己也不可控的低柔。
他回了一聲嗯。
眼瞳的深暗顏色才慢慢清明開來,好像回過神似的。
他忍耐地收回了手指。
車廂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隔了片刻。
酒嫵也收了手指,她心不在焉地擰著藥瓶,瓶身冰涼的觸感,和方才他手指和身體的熱燙溫度完全不同。
莫名地,她感受到一種可恥的空虛。
要是能再多摸一小會兒,好像也不錯?
為了消除這樣的念頭在腦袋中縈繞不去的事實,酒嫵找話題說:“你晚上住在哪兒?”
尋弋緩聲報了一個酒店名,和她打工的燒烤店隔了一段距離,是個市中心商區(qū)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五星級酒店。
她剛想問問別的,他一句話,把曖昧粘稠的氛圍又拉回了現(xiàn)實。
“要去做客嗎?”
酒嫵:“……”
“下流!
尋弋:“……”
酒嫵:“我走了!
正當她要下車,尋弋這次也不準備再攔時,酒嫵的手機忽然響了,她一看電話,居然是市區(qū)警局的電話號碼。
她默默地先拉關了車門,沒有下車,因為她推測,警察可能不單單是找她一人,他們可能也要找尋弋。
“喂?嗯,是我,我兼職剛剛下班,現(xiàn)在在小區(qū)的停車場里。”
“他跟我在一起,送我回家的!
“那天晚上嗎?”
“出了警察局之后,我和他去了衛(wèi)生所,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后我就回家了,他應該回酒店!
“嗯,你們當然可以查,我家庭地址也可以報給你,就在雙江小區(qū),十一單元!
“不好意思,問一下,你們問這個是出于什么原因?”
“……”
“……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酒嫵握著手機,一言不發(fā)。
尋弋看她的臉色變得不太好,問,
“警察打的?”
酒嫵:“嗯!
“前天,那四個人死了!
尋弋平靜地盯著她。
他感覺到此時的酒嫵很奇怪,有些恍然若失,又像是得到某種具體答案后的接受了然。
她正在思考著什么,那不像一個局外人看一場熱鬧時的眼神。
驚詫,害怕,或冷漠,她露出的更像是預料之中的眼神。
“你,不會懷疑我吧!彼_玩笑地問。
尋弋那晚動起手來,雖然看著像下了死手,但其實他心里有數(shù),不會真把人打死。
酒嫵安靜了一會兒,瞳仁閃爍。
她方才還很平靜,現(xiàn)在又忽然惴惴不安起來,“你回北城吧!
尋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川市出了碎尸案,她不讓他留下來護著她,還趕人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很不理解,“你這是什么反應?”
“這事兒跟我,跟你都沒關系,有關系的事兒,我們跟他們不是早了結了嗎?”
酒嫵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
她的視線在他身上巡視,一寸一寸。
想象到這樣鮮活的尋弋也可能會變成一堆腐臭冰涼的尸塊,她就止不住地后怕,
“我,有點兒害怕。”
她喃喃低語,看向別處。
尋弋以為她還是害怕殺人案的事,缺乏安全感,他懶笑道,“我抱一下就不怕了!
他張開雙臂,作勢要抱她。
而這一回,酒嫵居然沒有絲毫微詞,也沒有一丁點反抗。
他微微怔了一下,而后,繼續(xù)俯身,小心翼翼地攏住了她纖瘦的身驅。
酒嫵的背很薄,骨骼輕盈,身上帶著花瓣的冷香。
揣在懷中像一只隨時會碎,會飛走的水晶蝴蝶,虛幻,詭艷,神秘,脆弱。
她有好似冷淡,但實則溫熱的一顆心。
尋弋不傻,此時的他已經(jīng)反應過來,她的反常,說明這件事情可能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它或許和酒嫵的過去有關聯(lián)。
尋弋好奇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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