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卷起褲管,伸腳試了試水溫,慢慢把兩只腳放了進(jìn)去,水淹沒了小腿,慢慢淹到大腿。
崔美青拼命拉褲管,她的褲子可不能弄臟了,媽媽洗起來很麻煩。
就這樣在水里跑了兩個小時,腳拇指都泡發(fā)了,崔美青這才收拾好褲子,穿上粉紅色的水晶涼鞋跑回家里。
小孩的身體確實經(jīng)不起折騰,等爸媽回來的時候,崔美青開始頭暈了。
但她仍看著爸爸殺雞,媽媽按雞,大公雞掙扎了幾下,鮮紅的血滴在下面放的碗中,碗里放了一些水和鹽,雞血落到里面后迅速綻放出了紅色的花。
這是什么,這是她們一家紅紅火火的未來啊。
崔林院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一袋東西,里面有月餅、蘋果、柚子。
這是茶廠發(fā)的中秋節(jié)禮包。
崔美青翻了翻,月餅有豆沙、五仁、火腿三個味道,包裝紙是白色的。
雞湯這個時候燉好了,一股香味在廚房彌漫。
自家養(yǎng)的烏雞燉出來真的很香,崔美青也不知道自家是病了還是喝湯喝高了,碗里的雞湯在昏暗的燈光下好像在泛金光。
崔志青奇怪地看了妹妹一眼,她今天居然沒搶雞頭,不正常。她以前不是最喜歡吃雞頭了嗎?
不過,她不吃正好,她不吃,他不就能吃了嗎?
吃了雞頭的崔志青很開心,他美美睡了一覺,晚上夢見自己吃一只完整的雞,他愛吃的部位都被他吃了,沒有一個可惡的妹妹跟他搶。
他是被吵醒的。
爸媽焦急的聲音、凌亂的步伐突然響起,他睜開眼,穿著拖鞋走到客廳。
只見爸爸背著妹妹,媽媽正在穿外套,兩個人都面帶急色。
“怎么了?”他有些害怕地問。
“你妹妹發(fā)高燒,叫不醒,我們?nèi)メt(yī)院,你待會自己熱一下飯菜!
李英婼穿好衣服,拿著一個黑色的布包,匆匆給他交待了一句,三人就像一陣風(fēng)一樣離開,一點蹤跡都沒留下。
崔志青在原地站了好一會,突然爆哭:“對不起妹妹,我雞翅膀分你一只,再也不和你搶了,嗚嗚嗚嗚!
肯定是他昨晚上做夢,害妹妹生病了。
崔美青睜開眼,白色的天花板,轉(zhuǎn)頭,白色的被子,她媽坐在一旁,被太陽曬黑的臉帶著擔(dān)憂,沒哭。
她松了口氣,昨天晚上發(fā)熱的時候感覺自己都要升天了,萬一神跡沒整成,把自己整死了,那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爸去哪了,付醫(yī)藥費去了?
李英婼看她睜眼睛,摸摸她的額頭,“不燙了,應(yīng)該不發(fā)燒了。崔美青,你說,你昨天下午是不是玩水了?醫(yī)生都說你是著涼了,這不打雷不下雨的,你上哪著涼的?都跟你說了不能玩水,不能玩水,發(fā)燒了,格好在?”
崔美青閉眼裝死。
崔林院抬著兩碗米線進(jìn)來,聽到婆娘罵姑娘,立馬把一碗米線遞給她,“快吃吧,別說了,她也不想生病!
崔志青在心中小聲回:不,我想生病。
李英婼抬著米線出去吃了。
崔林院把另一碗米線抬出來,“你現(xiàn)在能吃嗎?想不想吐?”
崔志青點頭,搖頭。
能吃,不想吐。
這碗米線太清淡了,爸爸估計連油都讓老板少放了一點,肉醬沒放,湯清淡的就像白開水,一點點豬油飄在上面。
清淡的米線有清淡的吃法,崔美青吃的還是很開心。
不過,一碗米線對她一個生病的小孩子來說有點多了,崔美青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崔林院接過剩下的米線,抬著出去找婆娘要點湯,太清淡了,他吃不下去。
兩個大人在走廊把米線吃完,醫(yī)生找過來了。
“你們姑娘醒了?等這瓶鹽水輸完,帶著她去打針的地方打小針,這樣燒降得快!
“好好好,謝謝醫(yī)生,麻煩你了。”崔林院連連點頭,十分感激地說。
即使是重生者也會怕打屁股針。
崔美青被媽媽抱在懷里打屁股針的時候眼睛緊閉,拽著媽媽衣服的手格外用力。
嗚嗚嗚嗚,希望這次計劃可以成功,她犧牲太大了。
到了中午十一點,他們仨才從醫(yī)院走出來,崔林院還提著一小包藥。
崔美青拉著媽媽的手,用畢生最完美的演技開始表演:“媽媽,昨天晚上我夢見一個老爺爺,他拉著我在青云鎮(zhèn)玩。青云鎮(zhèn)在夢里變化可大了,”崔美青的手揮舞著,“那邊,有一條特別寬的公路;那邊,有一所特別大的學(xué)校。我還看到了一座監(jiān)獄,一座特別大的工廠。青云鎮(zhèn)居然變出來了兩個大超市,大超市里什么都有!
李英婼沒當(dāng)回事,嗯嗯地應(yīng)了兩聲。
小孩子夢見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很正常,沒什么好驚訝的。
崔美青開始下猛藥:“爸爸,那個老爺爺說他是我老祖,老祖是爺爺?shù)臓敔攩?他說現(xiàn)在買地,以后可以可以掙錢,這是什么意思?”
崔林院猛地停下,眼睛都睜大了,“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崔美青剛想再表演一遍,崔林院把她抱起來,抱著她到了一個沒什么人的地方,“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重復(fù)一遍!
崔林院盯著崔美青,神色緊張,面頰上的肉微微抖動,身體有些顫抖。
崔美青差點演不下去,她在心中默念:裝神弄鬼一分鐘,榮華富貴二十年,她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