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不住了,開始四處轉(zhuǎn)。
她家在上下兩排間隔比較大的茶樹中間的土臺階上中了南瓜和黃瓜,9月份正是瘋狂長瓜的季節(jié),她在瓜藤間翻來翻去,摘了兩根黃瓜。
這種本地黃瓜都是圓柱形,黃瓜味特別濃,口感清脆,味道清甜,就是屁股和頭那會有點(diǎn)苦。
崔美青把黃瓜擦干凈,咬了一口,脆爽、清甜,天熱的時(shí)候就應(yīng)該吃黃瓜,解渴降暑。
她把另一根黃瓜給了老媽,老媽沒吃,把黃瓜擦干凈后給了崔志青。
崔志青接過黃瓜,咬了一口,他眉眼飛揚(yáng),五官亂動,顯然十分得意。
崔美青:“幼稚!
崔志青大喊:“你一個(gè)學(xué)前班的小屁孩,你不幼稚?我呸!
崔美青:“反正我沒你幼稚!
兩人斗雞眼一樣盯著對方,兩方的氣勢不相上下,最后還是崔林院讓崔志青去休息,這場對峙才停歇。
時(shí)間晃晃悠悠到了五點(diǎn)半,已經(jīng)有人往家走,路過崔家茶地的時(shí)候還會喊:“老崔啊,還不回去啊,天要黑了!
在他后面,跟著背著背簍的他媳婦,兩個(gè)蹦蹦跳跳的孩子。
兩個(gè)孩子在爸爸喊完之后也開始喊:“崔美青,回家啦!
崔美青定睛一看,這不是朱美麗和她哥嘛。
崔美青跳起來,熱情地朝兩人招了招手,然后拒絕了她們的回家邀請,“我要跟我爸媽一起回去,你們先回去吧!
崔林院也笑呵呵地喊:“馬上,馬上回去了,再等會!
朱美麗招呼不到好姐妹一起回家,失望地跟著爸媽回家了。
過了一會,崔家也開始收拾東西回家了。
李英婼摘了一些鮮嫩的南瓜藤和小南瓜,還摘了七八朵沒開的南瓜花骨朵。
鮮嫩的南瓜花、南瓜藤和南瓜葉是云貴川人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美食。南瓜花開了之后沾點(diǎn)面糊定型,下鍋油炸,炸出來金燦燦的,又香又脆,帶著南瓜花獨(dú)特的香味。
南瓜藤和南瓜葉則是可以加蒜爆炒,炒出來脆嫩可口。
不過,崔家不會做這么花里胡哨,把南瓜藤和南瓜葉剝皮,去掉它表面密密麻麻的小毛刺,去掉南瓜花骨朵里的花蕊,放入已經(jīng)燒開的鍋里,放點(diǎn)豬油和鹽,幾分鐘后熟了就可以吃了。
小南瓜摘的時(shí)候花都沒有掉,吃起來又嫩又甜,南瓜花帶著香氣,在湯里好像盛開了一樣,好看又好吃,南瓜藤的南瓜味濃郁,鮮嫩美味。
崔美青吃得嘴都合不攏,被咬的下嘴唇被燙到了,她也舍不得停下來。
美美吃完一餐,她又被媽媽摁著洗臉,洗漱完畢后她逃回了客廳。
太可怕了,真的不敢想明天她洗澡會遭遇什么。
不敢想的事,一般都是會發(fā)生的。
星期天,崔美青沒去茶地,她在家里待著無聊,開始四處逛。
有一排她印象里的房子還沒有建起來。
這個(gè)不大的寨子逛得她腳疼,最后她停在了一個(gè)鄰居家。
鄰居家的房子和她家是一排的,但是朝向不一樣。這家的爺爺被家里的兒子趕了出來,爺爺只能住在他兒子在門前建的柴房里。
雖然柴房的四面墻都貼著袋子和紙,有床,沒有柴,但柴房就是柴房,它就是木頭建成的,冬天估計(jì)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好在這是在云南,在其他地方,這個(gè)爺爺估計(jì)已經(jīng)被凍死了。
爺爺是個(gè)很和藹的人,他很老了,臉皮都皺在一起,瘦巴巴的,衣服掛在他身上,空蕩蕩的。
但他還很精神,崔美青看到他的時(shí)候,他正在編草鞋,布滿風(fēng)霜的手靈活有力氣,編出的草鞋精致,穿幾年都不會散架。
他腳上的拖鞋就是自己編的,看上去好像穿了好多年了。
老爺爺也挺好說話的,他搬了一個(gè)木頭做成的簡易板凳,招呼崔美青坐下。
崔美青看他編鞋子好像挺簡單的,還跟著學(xué)了一手,只是自己上手的時(shí)候草在她手上就沒那么聽話了。
“算了算了,我的腦子雖然會了,但我的手不會,我就不勉強(qiáng)自己了!贝廾狼喟寻氤善沸舆給老爺爺,“時(shí)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去了,爺爺拜拜!
老爺爺朝她揮揮手,“有時(shí)間再來啊。”
崔美青開開心心回到家,果然,她爸媽回來了,寨子里的其他人也回來了,剛才還安安靜靜,只有狗叫的村子一下子熱鬧起來。
第9章 洗澡
回到家的崔美青看到老媽把熱水倒進(jìn)她家大盆,一看就知道是洗澡水。
但是爸爸和哥哥還在吃飯呢,媽媽不可能當(dāng)眾洗澡吧。
崔美青思索半晌,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年齡,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媽媽這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洗澡啊,五歲半的小孩在大人看來就是小孩,沒什么隱私可言。
她立馬轉(zhuǎn)身想跑。
李英婼看到崔美青鬼鬼祟祟的背影,立馬喊起來,“快回來洗澡,你跑什么!”
崔美青頭也不回,聲音卻飄了進(jìn)來,“我自己洗!
李英婼像攆小雞似的追了出來,聲音也追了過去:“你自己洗能洗干凈嗎?你連臉都洗不干凈,快回來!
兩人一前一后地跑上了她們房子后面的土路,寨子里還有剛剛稱好茶葉從操場下來的人,看到她倆這動作,立馬就笑上了,“這是在干什么?你家姑娘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