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為你高興，為你慶祝。我也很開心�！�
“可我好像……明明最該支持你，反而……”
“反而有點(diǎn)失落�！�
很悶很悶的聲音。配合著鴕鳥似的造型……
他何時會這樣。
……一瞬間暴露出了所有軟肋。
“失落什么呢？”她試著去挪開抱枕，沒有用，只好失笑地問。
心弦顫動，忍不住對標(biāo)上了那個夜晚，那個委委屈屈，提出要出國的自己，和那個明明不舍，卻要耐著性子哄著她的男人。
鼻子突然酸酸的。
“很多�！痹S弭悶聲道。
“失落我會因你而變得小氣，失落我應(yīng)該要理解，卻忍不住……發(fā)瘋，在意�！�
“最失落，我再也無法控住我自己�！�
他的聲音因醉意而模糊，但每一個字，都在今夜，深深烙在了心口。
滾燙，炙熱。
“笨蛋。”
程玄度的目光，柔得像是把今晚所有月色都藏進(jìn)了眼睛，“我以前從不會喜歡誰。覺得感情好麻煩啊，可是遇見你之后，我好想……就這樣一直和你互相麻煩下去�！�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啊，長這么大，從來都只愛我自己�！�
“可現(xiàn)在，我好像，最最最愛你了�！�
許弭一時沒反應(yīng)過的，抬頭，只能看到女人溫和的笑。
她甚至，還很耐心地附上一句，“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當(dāng)然是好的了。
他其實(shí)，很早以前就變成了這樣。
她說什么，都會覺得是好的。
……
黏黏糊糊了一段時間，越是臨到分別，越是冷淡。
vent成功入駐了24/7，不止是中心區(qū)，甚至在其他幾個城市也開設(shè)了線□□驗店。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隔壁總是風(fēng)頭正盛的artemis。
歡送派對因為有福年和尹郁離兩個熱血分子，熱烈地開了一次又一次，溜得許弭的情緒越發(fā)的差，但看程玄度好像樂在其中，又只好作罷。
離開那天，程玄度特意沒讓別人送機(jī)。好友們也都知道，她是要特別留時間給許弭。
蘇女士卻提前在機(jī)場咖啡館等她。
沒有告別時的煽情，蘇女士語氣平緩，問了幾句關(guān)于未來的規(guī)劃，再往后，便提到了許弭。
“很可笑吧。當(dāng)年我在追夢的路上摔了太多跟頭，便自作主張，不想讓你像我一樣。離婚的事，那時我也向許弭提起了，那孩子似乎很難過，但還是拒絕了。用得和你一樣的語氣�！�
程玄度下意識腦補(bǔ)，可怎樣也搭建不出立體的模樣。
“你很像我。”蘇女士淡淡道。
“很多人都這樣說�！彼裾J(rèn)。
確實(shí)是像的，模樣同樣出眾，也同樣的野心勃勃。
“但很慶幸，你的婚姻不算糟糕，祝你好運(yùn)�！�
“謝謝�！�
蘇女士卻又笑笑，“對了，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你知道許弭為什么選擇成為賽車手嗎？”
“為了自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這一句。
蘇女士抿了口咖啡，目光落在了遠(yuǎn)處靜靜看著他們的許弭，“聽說……是因為你�！�
“我？”
這實(shí)在太過意外。
蘇女士看穿了她的表情，不緊不慢地解釋，“是因為你。”
“你是我的女兒，可我竟然不知道，你們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他口中的你，是另一幅模樣。鮮活，燦爛，會爬樹，會攀巖，漂流，愛冒險。聽說是你喜歡賽車，他才有了興趣�？晌揖挂稽c(diǎn)都不清楚。我想……那應(yīng)該是你十幾歲時的模樣吧。真好，還有人替我記著�！�
后來……
也忘了蘇女士還說了什么。
只知道差不多到了時間，許弭過來，說要陪她去托運(yùn)，安檢。
許是蘇女士的話太過震撼。以至于，程玄度起初并沒有察覺到什么。
直至上了飛機(jī)，才想起……
“你怎么在？不是只有我自己……”
“陪你去�！�
三個字卻把人感動到了。
可是……她很快就清醒過來，“別鬧了，你就這樣跟著我走，封神怎么辦？餅干怎么辦？不是說，要把外婆的畫廊……”
越來越像他的管家了。
但被惦記，管束，嘮叨的日常，總會讓人心情好得不可思議。
趕在情趣變成生氣前，許弭很有求生欲的開口澄清，“好了，只是不放心，想送你過去�！�
程玄度小聲抱怨著，心底卻泛起了甜。
人有了軟肋和鎧甲的感覺，原來這么可怕。
讓她……從一只刺猬，慢慢變成了，需要安撫的兔子。
但嘴依舊是硬的，“以前我也是一個人啊。只是去進(jìn)修而已，偉大的互聯(lián)網(wǎng)不會輕易讓人失聯(lián)。”
許弭差點(diǎn)氣笑了，這個女人，還真是沒有半點(diǎn)改進(jìn)。
偶爾，竟有些懷念以前那個故作柔情，欲擒故縱的iris。
但自然不能告訴她。
不然……她玩心上來，就不是欲擒故縱那么簡單了。
將近二十小時的飛行，原計劃是抽空畫圖。福年還特意安利了不少打發(fā)時間的綜藝和相聲。
但如今，身邊有個粘人精在……長途飛行變成了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