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換洗的東西,程祈年稀里糊涂就被她拉進了浴室。
浴室不久前有人用過,熱氣還沒散盡。
“朝右是熱水,朝左是冷水。”
“毛巾用這張!
“拖鞋穿這雙!
“上衣和褲子穿我爸的吧。給你放在這里!
“記住了嗎?”
程祈年悄無聲息地關上浴室的門,看著舒檸為他忙前忙后。
客廳里舒檸的爸媽跟姜澈聊天的聲音便弱了下來,被他不管不顧地拋之腦后。
“哦對了,這個是洗發(fā)水,這瓶才是沐浴露,別用錯了!
舒檸念叨了半天,沒聽見程祈年的反饋,一扭頭發(fā)現(xiàn)他定定地看著她笑。
笑得她頭皮發(fā)麻。
“你笑這么猥瑣干什么?”
程祈年就不笑了,眼神暗了暗,氣氛不知不覺曖昧起來。
他修長的手指開始不緊不慢地解襯衣的紐扣。
手指卻相當靈活。
黑色襯衣領口越來越大,露出他白皙的胸口。
舒檸氣得想吐血。
程祈年解的扣子是她剛剛才親手好不容易扣上的。
這人仿佛對她的吹鼻子瞪眼視而不見,一邊解還一邊走向她。
短短的幾步被他走出t臺的感覺。
于是舒檸又開始看得想流鼻血。
程祈年的精致男模感撲面而來。這個畫面讓她夢回某個晚上他當著她的面一點點撕開巧克力的包裝。
他的眼神和那個時候一樣,極具侵略性,像是要把她剝開。
她思想又跑偏到太平洋了。
不過這次不怪她想象力豐富,全都賴程祈年主動套路。
她的腳灌鉛似的重得動不了,誰知道程祈年走到她面前,竟然抓住她的手觸碰他的喉結。
舒檸是正經人,這種讓人可以當場腿軟的劇情她沒經歷過,她另一只手扶住洗手臺當支點,“你你你……”
結果你了好久也沒想好下一句。
這狗賊在國外還學了怎么勾人是吧?細數(shù)一下,學的全是些18-禁的東西。
師夷長技以制夷是吧?
敗家子。
“我怎么了?”
舒檸的小指在程祈年喉結滾動的一剎那觸碰到了他。
尺度太大,她下意識想縮回手,程祈年偏不讓。
“你剛剛不是想碰,現(xiàn)在可以了!
“這里只有你可以碰。”
喉結是人體很敏感的一個部位。
程祈年同意她摸喉結,有一種將完整的自我獻祭的赤忱。
舒檸相信殘留在浴室里的熱氣好像一股腦涌進她腦子里了,不然她怎么會覺得這么暈乎。
她反應得很慢,說著真心話:“我沒有想碰!
“嗯,是我想你碰我的!
舒檸:112!這里有人發(fā)燒了!把他拖走!
她不敢再碰了,用力掙脫了程祈年的手往門外沖,“洗點冷水澡吧你!”
是誰說著硬氣的話,卻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她反手關上浴室門,靠在門上深呼吸。
程祈年段位又進步了,舒檸抱著純潔的自己瑟瑟發(fā)抖。
二十六歲的寂寞男人,真的惹不起。
浴室內傳來水聲,舒檸更是不敢多待,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回到了客廳。
考慮到舒爸爸做好了飯菜,程祈年洗得很快。
他擦著頭發(fā)從浴室出來,空氣都濕潤了。
舒家三口和姜澈坐在餐桌等他。
舒檸爸媽和舒檸坐在餐桌一側,姜澈一個人坐在相對的另一側。
程祈年突然想起來那句至理名言“我不是來破壞這個家,我是來加入這個家。”
他可太想加入了。
他在姜澈左手邊的椅子上坐下,規(guī)規(guī)矩矩地說:“叔叔阿姨,你們不用等我的。”
舒媽媽見了他和姜澈并排坐在一起,居然罕見地對他露出了笑容。
舒檸更夸張,直接拍桌子狂笑,笑聲之猖狂,讓程祈年有很不詳?shù)念A感。
姜澈也被他們的反應搞得莫名其妙,側過身看他。
只見舒檸給程祈年拿的是件黑色短袖,上面赫然也印著白字“白首不相離”。
……
人心險惡。
舒檸笑就算了,還要故意嘲笑他們:“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給你們湊成情侶裝了!
姜澈語塞,程祈年則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你開心就好。”
“好了好了,”舒媽媽推了推舒檸的手,讓她收斂點,“今天叫你們來家里,也是有正事的!
“首先是阿澈,感謝你在我們檸檸遇到事的時候站出來幫她說話!
“然后就是小程,你幫檸檸他爸聯(lián)系李醫(yī)生,對我們家恩情太大!
姜澈聽見舒媽媽的話不動聲色地看了程祈年一眼。
李醫(yī)生是程祈年找的?
不光是姜澈大為震撼,程祈年自己都搞不清他們怎么知道的,只好先按捺住疑惑。
“阿姨敬你們!
說完她豪放地把杯子里的茶一飲而盡。
原來真的就是場很正常的感謝宴。
這頓飯總的來說還是很順利,舒檸心放回肚子里,暗道她媽還好沒有那么喪心病狂。
可她低估了中年婦女與生俱來的責任心與閑心。
吃完飯后,舒檸還沒來得及把兩尊大佛送走,她媽就開始發(fā)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