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了!
宗岳揉了揉她的頭發(fā):“那出發(fā)吧!
接過喻凝的行李箱,兩個人上了車,一路向百公里外崇蔭山駛?cè)ァ?br />
宗家老爺子這些年身體狀況不太好,可能是上了年紀(jì)開始懷舊,說什么都要回故鄉(xiāng)去爬一爬那座陪伴他成長的大山。
拗不過他,宗家晚輩便把這次生日宴安排在崇蔭山。
抵達目的地已經(jīng)是下午了。
宗家在山腳有一個度假農(nóng)莊,環(huán)境全按照老人的喜好裝飾,再過幾年他便打算在此處養(yǎng)老。
一進農(nóng)莊,院子里全是人,都是來給老爺子祝壽的。
早些年宗家掌權(quán)人是宗岳的姑姑,她年輕時也是個狠角色,幫著家里搭理各種生意,后來她女兒生了病,她才放下工作出國生活。
這次老爺子生日,她又回了國。
宗岳一直很尊敬她,攬著喻凝上前和她問候。
宗藺麗看見喻凝,主動和她擁抱了一下:“凝凝,終于見到你了!
“宗阿姨,你好!庇髂郧牲c頭,笑著回應(yīng)她。
宗藺麗個子很高,短發(fā)燙成小卷半披在肩上,她化著淡妝,臉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不是刻板印象中的女強人模樣,整個人看上去溫和親切,拉著喻凝聊了好久。
冬日白晝較短,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
生日宴會熱鬧地舉辦著。
喻凝今日穿了身舒適的羊絨大衣,屋子里熱她又把外套脫掉,里面的針織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不及一握的細腰被宗岳樓著。
屋子里四周燈光璀璨,她難捱地仰起頭。
悶得慌。
一直以來,宗岳都是被當(dāng)作宗家接班人培養(yǎng),今日生日宴他自然成了焦點,所以連帶著她,也被議論。
“老喻總的幾個孫女里就數(shù)這喻凝生得最好看,她性子溫柔,和宗大少也是般配。”
“是啊,看他們兩個人感情也挺好!
不知是真心夸贊還是奉承,傳到宗岳耳里卻是很受用。握著喻凝腰的手又緊了緊,柔聲問:“累了嗎?”
“還好,有點熱!庇髂\實回答。
“我讓人調(diào)一下溫度!
“不用!庇髂崎_住他,從他身邊退開一些:“這樣就好了!
手里落空,宗岳只是笑笑:“帶你去外面透透氣!
披上披肩,喻凝跟著他來到院子里。
她和宗岳是長輩撮合在一起的,適婚的年齡匹配的背景,于是沒過多久就訂了婚。
宗岳溫柔穩(wěn)重,喻凝和他相處得挺好也有共同話題。兩人漫步在長廊處,隨意交談著。
這地方四面環(huán)山,遠處被霧氣籠罩著。晚間風(fēng)涼,室內(nèi)外溫差大,宗岳就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不用,你別著涼!
喻凝擋住,想拒絕他的好意。
她抬手,身上淡淡的清香隨之飄散,在這夜里令人心弦微震動。
宗岳想起之前每次將她攬在懷里時,她身上也是這個香味,于是握上她的肩膀,環(huán)抱住她:“沒事!
喻凝看了眼時間,抬手推推他的胸口:“我們該進去......”
話沒說完,宗岳突然出聲打斷了她。
他看著遠處,語調(diào)變沉:“他怎么回來了?”
“誰?”
“宗明赫!
話音落,喻凝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見一道挺拔的身影。
光影交錯,她瞇眼看清了人。
是宗岳的弟弟,宗明赫。
宗明赫站在院子里,燈光灑在他背后,襯得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輪廓更立體了。
他穿得不多,外套提在手里,指尖的煙頭燃著,一雙長腿被包裹在黑色西褲里,修長筆直。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揚頭散漫地瞇這眸子,那道目光落在她和宗岳這邊,夾雜著不明的情緒。
三人就這樣遙遙相望,莫名奇怪。
喻凝莫名僵直,退出了宗岳的懷抱。
宗岳很快回神,很是驚訝:“明赫,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宗明赫把煙頭按在垃圾桶上,吐出兩個字:“昨天!
“回來好啊,剛才爺爺還提到你,他見到你一定很開心。”宗岳揚起笑容,隨后拍了拍喻凝:“是吧寶貝!
喻凝頓了一下,有嗎?
她今晚一直在放空,沒認真聽他們交談,于是胡亂點頭:“嗯!
宗明赫聞言,目光下移像是才看到喻凝似的。
墨色的眸子里漾開細密的漣漪,他稍彎腰,扯起唇角喊了一聲“嫂子”。
四周本就寂靜,他的聲音也無比清晰。
他身上傲然矜貴的氣場太具壓迫感,伴隨著冬日濕冷的氣息襲來。
聽說前些日子他都在國外,喻凝也記不得多久沒見過他了。只覺得這一聲問候格外奇怪,于是禮貌回應(yīng)后就移開眼。
宗岳抬手拍了拍:“明赫你說你也是,回來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人去接你啊。走走,進屋。”
宗明赫斂眉,目光從兩人身上移開。
黑夜漫漫。
喻凝走在前面,背后泛起寒意,下意識裹緊了宗岳的外套。
第2章
回到屋子里,熱氣襲來驅(qū)散了渾身寒意。
宗岳邁進門,松開喻凝:“爺爺,你看誰來了。”
眾人紛紛側(cè)目。
老爺子的保姆見到來人后立馬小跑過去,微微揚聲道:“是、是小少爺來了。”
話音落,一時間氣氛變化。
每個人的面孔都浮現(xiàn)出不同的神情,有惶恐也有錯愕。他們本沉浸在聚會的愉悅中,都差點忘了宗家還有這號人呢。
宗明赫似乎帶了一股冷氣進屋。
他將外套遞給傭人,深灰色襯衫沒有一絲褶皺,指尖搭在腕處,邊往里走邊解著扣子。
宗賢倫掩去臉上的驚訝,直起身發(fā)問:“明赫,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宗明赫的眸子微微掃過眾人,掠過自己父親的問話,直徑走向雍容的婦人。
頂燈照著他的面孔越發(fā)深邃,他本就高大,肩寬腿長,垂眼看著眾人的時候帶著絲壓迫感。
宗藺麗揚起笑,替他回答:“他昨天跟我一起回國的!闭f罷,拍了拍他的肩:“怎么這么晚才到?”
“抱歉,路上耽誤了些時間!弊诿骱绽_宗老爺子身邊的椅子,直接坐了下來。
椅子“嘶啦”一聲很是刺耳。
他語氣淡淡,動作更是隨意。
宗岳見氣氛僵硬,問他:“打算待多久?”
宗明赫經(jīng)常各地輾轉(zhuǎn),每次回國也不會停留太久。他抬起眼皮:“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四周的人相互對視,交談聲逐漸弱下。
屋內(nèi)燈光通明,巨大的落地玻璃上倒映著人影,模糊又絢麗。
氛圍下沉,各懷心事。
宗老爺子晚婚晚育子嗣不多,這些年有參與宗氏管理的,也有自己在外做生意的。
關(guān)于繼承權(quán),大家都心知肚明。
直到一個意外打破了這寧靜。
二十多年前,宗老爺子有個小孫子意外走丟,一直遺落在外,苦尋多年未果,直到幾個月前才終于找到。
而這找回來的人,來頭可不小。
錦城一直注重人才發(fā)展,同時間崛起大批商業(yè)新貴。弈合集團作為這些新公司的標(biāo)桿,一騎絕塵,不到十年,產(chǎn)業(yè)便涉及地產(chǎn)、工業(yè)、投資乃至體育領(lǐng)域。
這公司背后的大股東之一,正是宗家失蹤多年的小少爺,宗明赫。
弈合集團前期在東南亞注冊,后到隔壁南港市設(shè)立公司,短短幾年里在這城市里風(fēng)生水起。、
而宗明赫行事狠戾是個刺頭,關(guān)于他的傳聞沒幾件是能聽的,加上他一張a4紙就能寫完的履歷,簡單干凈得詭異,所以業(yè)界對他的評價褒貶不一。
他認祖歸宗回到宗家后確實在錦城引起不小風(fēng)波,都認為宗家怕是要重新洗牌。
可此后一段時間宗家沒有掀起一絲風(fēng)浪,宗明赫也沒有要參與宗氏繼承權(quán)的意思。
這家族里看著倒是和諧。
可現(xiàn)下,在這個節(jié)骨眼宗明赫回了國,還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