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遙向右一劃,聽到林南朝喊自己的名字:“夏遙!
“嗯?”聲線有些不穩(wěn)地回應(yīng)。
“我們聊聊!绷帜铣謫枺斑@兩天在家嗎!
不知道他不在家,就說明沒去找過他,也沒去關(guān)心。夏遙一顆心已經(jīng)墜到一半了:“....嗯。”
“傅榮說,”林南朝頓了一會,“你的交賽作品,與張浩昊的作品涉嫌高度相似,正在給你辦理退賽的流程了。你看看,有沒有收到通知!
“還有,我知道上次你看到了!
“......對不起!
夏遙想過最壞的結(jié)果,林南朝把親張浩昊的事不了了之——這是在林南朝一天都沒找他之后。
以及主辦方發(fā)來消息說確認他抄襲了張浩昊的作品——他不是沒見識過了,不是懷疑張浩昊,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被誰盯上了,從張浩昊這下手。
沒想到還有更壞的情況——林南朝道歉,林南朝來和他宣布比賽的結(jié)果。一切都由他最在意的人來說。
夏遙不知道怎么辦了,鼻腔里反著硬憋下去眼淚的酸脹,胸腔里的器官都給掏干了一樣痛。
他持久不出聲,林南朝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夏遙,別不理我啊!泵髅鬟是和之前一樣的語氣,這會聽著卻很扎心。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不被重視的感情。
電話一直沒掛。
“你也相信我抄襲嗎!毕倪b終于開口,他在想林南朝要是回答是,一定是有人架著刀在脖子上逼他說的,他不會這樣的。
可是林南朝說:“不相信!
“夏遙,我不相信。”他又重復(fù)了一遍。
緊接著,他說出了另一句更讓人崩潰的話——
“但是結(jié)果已經(jīng)沒辦法改變了,”林南朝沒有直說,“浩昊會得第一名。”
“我不會和你在一起。這個結(jié)果不會改變了!
“我可以去找主辦方申訴,我可以把事情鬧大,這對我來說很容易!毕倪b很慌亂,他不知道該說什么,腦子里第一時間想到的就說出來,“沒做過的事,我也不怕。”
“那你就去鬧大吧!绷帜铣懖惑@,嗓音沉穩(wěn),“這樣就可以查出來,是我把你的畫,提前給了張浩昊!
“證明你的清白。”
“什么、你在說什么...?”夏遙垂在腿上的手蜷縮起來,指尖隱隱泛著白,短短的指甲掐在皮肉里,陷下去了一道很深的紅印。
“聽不明白嗎,那我再說得清楚點——”
“是我,舉報了你。”林南朝語速很快,“夏遙,我要出國了,還想談?wù)劦脑,就來畫室找我吧,我都告訴你。”
沒等夏遙回話,林南朝掛掉了電話。
手機掉落到地面,聞可見夏遙這樣就覺得不對勁了:“怎么了?他和你說什么了?”
剛剛不說還沒開始戀愛,總不至于說是分手。
夏遙手足無措地撿起地上的手機,聲音發(fā)顫:“我...我...”
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幾天飲食不當(dāng),時不時就會有干嘔的癥狀。
去洗手間吐了一番,什么也沒吐出來,聞可在門外干著急:“怎么了啊到底?”
老實說他真的有點擔(dān)心夏遙的精神狀態(tài),這兩天魂不守舍的,還總是突然說一些他很害怕之類的話。
過了班上,夏遙從里面出來,怔怔地盯著地板,也不知是在說給誰聽,“我好像丟東西了!
—
微博上,有部分吳和的粉絲似乎還在極力挽尊,列舉著林南朝四年前疑似抄襲的罪證,但評論一邊倒,四面楚歌的是誰顯而易見。夏遙看著那些言論,在想自己以后會不會也是這樣。
他該怎么證明“沒有”?
回到畫室的時候,夏遙還有點站不穩(wěn)。
范司司從里面走出來,問他:[是不是要去找南朝?]
夏遙說是的。
[他一直在這里等你。]
比預(yù)想中要早一點見到林南朝,夏遙上樓的時候心不在焉,頭撞上了墻,踉蹌的時候把一旁的花盆不小心踢到。
沿著樓梯滾動的聲音十分刺耳,時間仿佛被拉長,夏遙就盯著看了那么一會,這花盆最后的結(jié)局還是支離破碎。碎片仿佛扎進了他的心臟,他想和林南朝也會這么快得就結(jié)束嗎?
林南朝聽到動靜后出來,看了眼樓梯角碎落一地的陶瓷片,輕聲說了句:“我去理吧!
他走下樓梯,從夏遙面前晃過。
就像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夏遙,是范司司,是余肖,是陳無索,是畫室里任何一個人,和林南朝只維持著普通朋友的關(guān)系。
你說人有時候矛不矛盾?之前總覺得對方喜歡自己不夠多——或者說是夏遙不敢奢望太多。
真的被這樣無視了,又覺得是假的,林南朝是裝的吧。
拉住了林南朝的手腕,夏遙沒什么力氣,總覺得抓不住他,手也比往常冰冷許多。
林南朝步子一頓,沒有急于甩開:“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我都告訴你!
夏遙腦子一片空白,他該問什么?問真的是你舉報的,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問我們之前到底算什么嗎?
林南朝會回答什么呢。
“林南朝,你喜不喜歡我啊。”夏遙聲音很輕,這個問題他之前問過,他還是想看看現(xiàn)在會和之前有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