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朝在浴室外聽見一陣水聲,緊跟著又是一陣咚咚作響的碰撞音,像是不小心打翻了什么東西。
片刻后,他從里面出來,叫了一聲林南朝的名字:“你洗澡,盡量不要用花灑,打開頂噴。”
“怎么了?”
張浩昊睨了他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說——我已經(jīng)提醒過你了,用不用隨你。
“不干凈!彼麤]再繼續(xù)解釋,看著林南朝握在掌心的手機(jī)屏幕亮了,說,“有人打電話給你!
林南朝習(xí)慣設(shè)置靜音,所以沒第一時間注意到,聞言朝張浩昊點頭說了句謝謝,慣性地想往外走,發(fā)現(xiàn)這房間沒有陽臺。
他腳步一頓,略顯局促地走到了皮質(zhì)座椅邊:“嗯,我到了,不遠(yuǎn),很快的。”
張浩昊沒看清來電聯(lián)系人是誰,但他猜是夏遙。
“你那邊怎么這么吵?”
電話那頭的夏遙回:“我朋友來找我玩,正愁不知道帶他們?nèi)コ允裁础!?br />
林南朝皺起眉:“今天來的?”
還正好是他走了之后。
林南朝發(fā)現(xiàn),原來一件很正常的事也會讓人覺得奇怪。比如現(xiàn)在他就在想,為什么夏遙沒和他說,但是“有朋友來高坪找他玩”這件事確實不用必須講。
“是啊,聽說我要參賽了,正好陪我去蒼南!毕倪b嘿嘿笑了一聲,“南朝哥哥,你說過我拿獎了可以找你兌現(xiàn)獎勵的是吧?還有效嗎?”
“嗯,一直有效!绷帜铣曇魫瀽灥。
“提前預(yù)告一下,要是拿獎了,比賽結(jié)束了,可不可以來接我呢?”夏遙又補(bǔ)充了一句,“我買了晚上的動車票,但是到站了肯定沒有公交車了!
林南朝沉默了一會,很認(rèn)真地發(fā)問:“所以我提前去動車站接你,然后我們兩個一起回不去嗎?”
夏遙笑得起勁:“是哦,我給忘了,你要是來接我了,咱倆還是沒車坐,無效接人。”
“……”
“我逗你的,我朋友可以送我回來,但是暫時不回高坪,我到時候給你地址,你來接我好不好?離九寨溪應(yīng)該不算遠(yuǎn)!
林南朝心道,那真是不太巧,他那天大概率不在那。但還不能和夏遙說,于是答允了:“好,但是這個可以不算獎勵!
“啊,你要反悔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個兌現(xiàn)太簡單了,怎么你在我這閱讀理解總是不及格呢。”
“反正你會解釋給我聽。”夏遙頗懷有恃無恐的語氣,“那……接到我了之后,我?guī)阕鍪裁炊疾荒芊磳,這個可以嗎?”
“可以!绷帜铣幌舅妓鞯鼗貞(yīng)了,“快帶你朋友去吃飯吧!
電話掛斷,林南朝把手機(jī)放到床頭柜充電。
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收拾好后,林南朝準(zhǔn)備去洗個澡,忽然想起來張浩昊和他說的:“你剛剛說花灑不干凈?”
“嗯!
“……你還特地拆開看過了啊!绷帜铣X得自己也逐漸“夏遙化”,遇到一些不理解的事就想問到底。
“你是真不懂還是什么?”張浩昊有點不耐煩了,“被兩男的用來當(dāng)過情//趣//器具,你愛用用吧。”
林南朝腦子嗡了一霎,差點沒從這么直白的言語里緩過來,尷尬支吾地回:“……這樣!
等他站在頂噴下,稍微有點沖擊力的水流滑落到肩頭,他才想到——張浩昊是不是對這類事過于熟悉了。
不對,不對勁。
林南朝知道從進(jìn)屋后他與自己的不同在哪了——張浩昊更像是肯定了這間屋子住過一對同性戀。
*
“誒,說真的,你不是遇到什么事兒了吧。”
燒烤攤前,三人坐在藍(lán)色帳篷下,聞可單手開了罐啤酒,夏遙則是開了罐可樂。
邵羨嘴里嚼著一塊炸年糕,他剛才喝了不少酒,這會有點頭暈,顯得乜乜些些的:“咋突然找我們借這么多錢?”
夏遙冷冷瞥了眼:“你借了嗎?”
邵羨“嗐”了聲:“說得好像我們不愿意借你一樣,這不是最近和我爸鬧了點矛盾,資金方面有點問題嘛……”
聞可也道:“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錢都投資給電影了,一時間拿不出來啊。你要是真需要,我問我爸要點,不過你到底要干嘛?黃.賭.毒咱可一點不能沾!”
“……我至于嗎?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毕倪b把可樂瓶放到桌上,余光瞟到了愈近的江博然,眼睛忽的變大了,一手招攬著揮動,“快來快來,坐這!
江博然快步趕來,看見邵羨手里的啤酒,蹙眉說:“不是感冒?還喝酒?”
“喝酒暖身啊,你怎么這會才來?”
“堵車!
上次和夏遙聚完,除了聞可,他們兩個都回慶城了,這次是因為聞可即將上映的電影首映禮辦在溫州,特地趕過來給他捧場。
“你怎么也生病,難怪聽你的聲音有點不對!
“也?還有誰生病嗎?”
聞可還以為是夏遙自己,誰知聽他說:“林南朝前段時間發(fā)燒,病了好久才好!
聞可:“……你知不知道短短一小時,已經(jīng)提了多少次林南朝了?”
夏遙不以為意,又轉(zhuǎn)向問江博然:“誒,托你姐姐問的事怎么樣了?”
江博然拉開椅子,坐到邵羨旁邊:“你說的那個吳和,確實和林南朝認(rèn)識,而且關(guān)系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