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朝笑了:“好,那我回去和你說。電梯要到了,等會沒信號,你先掛了吧!
第39章 n(2)-14
夏遙做了一個清醒夢。
他好像能控制夢里的自己,比如又一次看見林南朝拿煙頭燙手心的時候,他邁開步子去阻止了。這次他沒有收到一句冷冰冰的“不用你管”。
又比如,在他問林南朝可不可以不出國的時候,林南朝握住他的手點頭。夢里夏遙留住了喜歡的人。
林南朝的臉很模糊,夏遙只在幾個瞬間看清楚一點點。他很肯定,林南朝是笑著的。
所以在醒來的時候,看見一旁被掀起的被角,空蕩蕩的床位,夏遙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否則怎么會突然不見了,林南朝明明敲過他的門,只有夢境能毫無邏輯地從一個畫面轉(zhuǎn)到另一個畫面。
直到下床的時候,腿使不上力氣磕到了地板,連帶著咚得一聲把他整個人從虛幻里拉了出來——不是夢。
意識到這個事實的時候,夏遙心里猛得沉了一下,像有跟絲線吊著心臟。膝蓋隱約傳來的麻木感如同蟻聚蜂攢,但他顧不上那么多,只想趕緊打電話,想聽到一個讓他心定的聲音。
他在本能地尋找安全感來源,醫(yī)生說這種心理和筑巢差不多,對于夏遙來說非常正常,本是不用刻意去矯正的,但得到的結(jié)果不好,可能會加重病情。
所以夏遙每次郁期發(fā)病的時候都盡量不去想那個名字,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
“怎么坐在地上!
林南朝出門的時候拿了房卡,夏遙聽見嘀聲和他的聲音先后傳來,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突然如鯁在喉,卡著嗓說:“……摔倒了。”
“摔了?”林南朝把房卡放在桌上,鞋還沒來得及換,先過來幫他把身上的被褥理到床上。
然后兩手圈住他隔著衣物的腋窩,輕輕發(fā)力把他抱了起來,讓他穩(wěn)穩(wěn)坐在床邊,夏遙感覺自己像被娃娃機里的鋼爪吊住了。
林南朝剛從外面回來,又穿的少,身上滲透著濃濃寒意。
他半跪著,頭低下去的時候露出一個細密的發(fā)漩。夏遙伸手揉了揉。
“夏遙是學人精嗎?”林南朝指腹摁了摁他的膝蓋,慢慢抬起頭看著他,“這里痛不痛?”
夏遙的手跟著林南朝昂頭的幅度慢慢滑落到后腦勺,他搖了搖頭,又問:“為什么叫我學人精?”
林南朝說:“我也喜歡摸你的頭發(fā)!
夏遙卻回道:“我不喜歡!
林南朝起身,坐在他的身側(cè):“嗯,我的頭發(fā)沒有你的軟,有點刺手,摸著也不舒服!
夏遙沒否認,但其實不是這個原因。
只是需要摸到一點實物而已,這樣夏遙才會不那么難受。如果展露在眼前的是一雙手,一張臉,夏遙應(yīng)該都會上手去確認——這是真的林南朝。
“我剛剛做夢了。”
“我知道,要和我說說是什么夢嗎?”
夏遙這時候和平常有點不一樣,說他變回小詞典了吧,但話又不算太多,更像是想得到一點回應(yīng),所以會說點關(guān)于自己的話題。林南朝在想會不會是發(fā)病的原因。
“那多不公平!毕倪b還是很在意剛剛電話里的事,“得交換!
“行。”林南朝有點想笑,怎么和誰聊事都是這個方式。
夏遙和他四目相對,他覺得林南朝眼睛里的自己好像要更好看一點。就那么緊緊地盯了幾秒后,他注意到林南朝眼尾有點紅,紅血絲也要更多一些。
一個念頭從心里油然而生,盡管夏遙知道這應(yīng)該不太可能,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想——林南朝是不是哭過了。
他從沒見過林南朝哭,四年前說結(jié)束的時候也沒見過。夏遙覺得哭是一件很狼狽的事情,因為自己在林南朝面前失控過很多回。
“聞可和你說什么了?”夏遙問。
“說你!绷帜铣幌氩m著,“很多我不知道的你!
夏遙皺眉,林南朝不知道的可太多了,他心里有點沒底——聞可這大漏勺到底漏了多少。
真是的……為什么要三更半夜把人叫出去啊……
“他罵你了?”夏遙又問。
林南朝挑眉,沒料到他會這么說,于是順著他的話回:“你要替我出氣嗎?”
“我替你出什么氣?”
“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這么久,你不該罵嗎”這句話夏遙沒說出口,他隨口編道:“我和聞可說特別討厭你,所以他看不慣你,真被罵了你別放在心上!
林南朝輕笑:“聽你的,那是不是該我問了?做了什么噩夢?”
夏遙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肯定是噩夢,有點不滿地回:“夢到你又走了!
他賭氣地瞞下了那句很重要的半句話——但是這次我把你留下來了。
“不走,夢都是反的!绷帜铣淖o照,身份證……能給的東西都給了,實在不會說什么漂亮話,不過夏遙需要聽這些,那得多重復幾遍,“真的不走,不用怕!
“你哄孩子呢?”夏遙嗤道。
“我倒是希望你現(xiàn)在能像個孩子!绷帜铣劢藓龅穆淞讼聛,似是不太敢直視夏遙。
“我不要當小孩子!
夏遙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林南朝的低落,從剛剛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紅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