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遙覺得林南朝對陌生人蠻高冷的,而且他對樂隊似乎沒什么興趣。
江越壞笑:“你、猜。”
這兩人絲毫不避諱,林南朝在夏遙身上掃了一圈,確認他確實沒有什么摔了跟頭的痕跡,問:“你不是怕貓嗎?”
夏遙走向前,準備給他看懷里那只小家伙,林南朝卻往后退了一步。
“我身上煙味很重!彼f。
“沒關(guān)系。”夏遙說,“你看這只貓,我覺得有點像未未!
他又往林南朝身上湊近了點:“但是我這人偏心,我還是覺得未未比較可愛!
他好香,薄荷混著青檸。林南朝悄悄嗅著,又有點想后退。
“糟了,讓它聽見了!睉牙锬侵回埐桓吲d地叫了兩聲,想掙脫夏遙的懷抱。
“脾氣倒是大,你也可愛,我沒說你不可愛啊。”夏遙邊說邊哄,又對林南朝說,“還是逗你開心簡單點!
林南朝:“……”
他沒問夏遙是怎么看出自己不高興了,夏遙這個人真的很神奇。
明明剛剛不開心的是他,怎么又變成他來哄人了。
但他轉(zhuǎn)而又想,夏遙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哄人,好像讓人開心是他獨特的天賦。
人體血液里血小板的作用是加速凝血,堵塞創(chuàng)口。如果整個地球的結(jié)構(gòu)就是個人,湖水是血,夏遙絕對是治愈世界的存在。
林南朝承認,夏遙比煙管用。
“夏遙!绷帜铣肷焓置哪X袋。
“嗯?”夏遙抬起頭,眼神陡然一變,“等會!
懷里那只貓趁機跳下去溜走,夏遙沒空管,徒手抓住了林南朝的手腕。
林南朝:“……”
他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心慌,好像被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樣。
然而幾秒過去,幾十秒過去,夏遙都沒說什么,只是蹙眉盯著他手心。
“怎么又被煙頭燙了啊!彼f。
“不小心的。”林南朝回。
“好!毕倪b又說,“我們?nèi)ヂ牳璋??br />
林南朝點了點頭。
“你可以不用離我那么遠!
林南朝又說了一遍:“我身上煙味很重,不好聞!
……
天公不作美,話音剛落,林南朝先是鼻尖感到了幾滴雨,隨即便聽見啪嗒啪嗒的聲響。
“我草,雨下大了,咱還唱不唱啊?”韓逸的聲音傳來。
“唱啊,夏遙他們不也還在?”
前奏響起,是伍佰那一首《突然的自我》。
但又因為雨天變得不太一樣,音響被這陣暴雨設(shè)下一陣結(jié)界似的,音質(zhì)變得朦朧又嘈雜。
人聲在此刻就被襯托得格外清晰——
“聽見你說,朝陽起又落……”
“晴雨難測,道路是腳步多……”
砸在身上的每一滴雨林南朝都不覺得存在感有多明顯,唯獨被夏遙圈住的那一處手腕。
虎口,指尖,手背,好像都一起麻木了。
夏遙說:“這下不重了。”
林南朝愣了會:“什么?”
“現(xiàn)在你不用覺得自己身上煙味很重了。”夏遙抻開另一只手臂,雨水從他的指尖流下,“因為我們都一樣。”
……
是啊,我們都變成大雨了。
很久之后,林南朝去了英國,他都會回想起這個雨夜。
那是林南朝第一次愛上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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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jié)束了^^接下來閃回現(xiàn)實
感覺第一部 分回憶還是很甜的!
第26章 n(2)–1
《心畫》開機第一天,夏遙頂著倆黑眼圈到了片場。
昨天被聞可訓(xùn)到了深夜,一開始還好,提醒夏遙在劇組不要對林南朝有太多關(guān)注,專注劇本,說著說著又扯到四年前那些破事,聽得他頭大。
拍電影這幾年,睡眠作息不規(guī)律,夏遙有個毛病——過了困勁,再去強迫自己入睡,就會整宿都睡不著。
“昨晚沒休息好嗎?”化妝師在他的眼瞼下涂了點遮瑕,“眼下這里烏青有點重啊!
夏遙閉著眼:“有點失眠!
化妝師看向鏡面,夏遙這張臉不化妝就很好看,但這次飾演的角色和以往都有所不同,說難聽點,就是個表面光鮮畢露,背地里又是徹頭徹尾的陰暗掛。
這必須要靠化妝打磨下棱角,好讓他面相顯得肅厲一點。
聞可原本給他安排的是單獨的化妝間,但進劇組前玲姐特地跟凌凡囑咐過,別人什么待遇夏遙就什么待遇,哪怕是因為朋友情分也不可以搞任何特殊。
他選的這個位置有點尷尬,和上學(xué)的時候總是被叫去關(guān)門,挨著墻的那一側(cè)一樣。以至于每次夏遙有點困意想小憩一會,身旁就會有股風(fēng)鉆進來清醒他的意識。
“誒,給你帶了張?zhí)鹤,先蓋著腿!绷璺矎耐忸^進來,見夏遙穿的一身薄衣,又皺起了眉,“祖宗,溫州今天已經(jīng)降溫到十度了,你怎么還穿的跟夏天一樣!
“誰大夏天穿外套?”有種冷叫助理覺得你冷,夏遙反駁了一句。
墻邊的門發(fā)出一聲吱呀,林南朝從外頭進來。夏遙視線不自覺地在他身上停留,片場其他人亦是。
看上去比夏遙狀態(tài)還差,微微低著頭,雖然戴著口罩,也不難看出露出的那一雙眼盡顯疲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