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白抽回背包帶,改為握著夏小滿手腕,“你講這個故事,是想說什么?”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周白,你這么聰明,你應(yīng)該懂我的意思!
周聿白哼笑:“我不懂,所以,夏小滿,你說,我在強求什么?”
夏小滿的心跟著語氣黯淡:“我意思是,我只想還清你的錢,還清后我們兩不相欠,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周聿白拉著夏小滿上樓,從錢包掏出一張百元鈔塞進夏小滿手里:“我要算命,算我的愛人是不是姓夏,是不是叫小滿,算我跟他是不是天生一對!
“我不會幫你算!
“你是怕算出來的結(jié)果我們天生一對,還是怕算出我們情緣天定,夏小滿!”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周聿白就要將那句“因為我媽,所以你把我拒之門外,這樣對我不公平”吼出口。
最終,周聿白頹敗地往廚房走:“我去做飯,你累了一天了,先休息會!
第66章 以后你不會是一個人
周聿白很清楚,現(xiàn)在還不能說破,夏小滿不說,他更不能,沒說穿他還能卑劣的以還錢的借口綁著夏小滿,捅破那層夏小滿努力保護的紙,夏小滿會離開,他會愧疚,對他的母親愧疚。
晚餐時兩人都沒說話,吃完飯,周聿白翻出夏小滿?吹摹兑捉(jīng)》、《淵海子平》、《三命通會》、《滴天髓》,將他的生辰八字與夏小滿的鑲合,可惜,反復(fù)算,沒算出結(jié)果。
沒結(jié)果,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提示。
周聿白將書一扔,躺在沙發(fā)上,先是頹敗,而后給自己打氣:“為什么要讓命運給提示,我喜歡夏小滿,我要他,他也喜歡我,這就是命中注定。”
想通這一點,周聿白豁然開朗,大笑出聲,為什么一定要從虛無縹緲的“命”上求證他與夏小滿的未來,只要有愛,所有的愛都是天注定。
夏小滿嚇得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這人,被剛剛的話刺激到了嗎?笑成這樣。
臨睡前,夏小滿掀開棉被鉆進去,一摸,摸到一片愛心,被子下面藏著一堆愛心巧克力。
周聿白回到臥室,床上多了一床被子,夏小滿瘦小的身形隱在棉被子,周聿白站著沒動,夏小滿從被子里露出頭:“不睡嗎?”
“睡,你往里去挪一點!
夏小滿擠過去挨著墻壁,周聿白躺過去,什么都沒問,輕聲道晚安:“睡吧!
黑暗里,夏小滿打破寧靜:“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睡床底下?”
“你不想說,肯定是經(jīng)歷過不好的事,你想睡哪就睡哪,我跟著你睡。”
“我睡床底下,是因為我害怕,害怕有人半夜進屋,有你在我不怕了!
周聿白想抱他的手收回來,盡量以平靜語氣問:“有人進過你屋子?”
“嗯,那天我剛好起床喝水,在廚房聽到有人撬鎖,要不是我趕在那人進屋前躲進床底下,這會兒你看到的我應(yīng)該是一張黑白照片,那我欠你的錢就成空帳了!
“當(dāng)時害怕嗎?”周聿白聲音顫抖,不敢細想家里進一個外人,眼睛看不見的夏小滿是怎樣度過那樣煎熬的夜的。
“不怕,我媽,師傅,他們都不在,我就一個人,我不怕死!
靜下幾秒,小滿又說:“你也不在,能讓我擔(dān)心的人都不在,我不怕的!
他沒告訴周聿白,他怕的是警察從他的通訊錄查到周聿白的電話,他們會打給周聿白,通知他過來認尸,他不想周聿白再次與他的重逢是在停尸間。
周聿白的手環(huán)在夏小滿被子面外,“夏小滿,以后你不會是一個人,這種事永遠不會再發(fā)生,我再也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
夏小滿裝睡,沒有給他回應(yīng)。
林陽霽打電話給周聿白:“哥,告訴你一個消息!”
“說。”
“周廉之中風(fēng)了,嘴巴都歪了,講話流口水!绷株栰V是林百合收養(yǎng)的孩子,周廉之從來只當(dāng)她空氣,她也一樣,對周廉之沒有任何好感。
周聿白昨天就知道了,周廉之身邊有他的人,“你怎么知道?”
“媽之前不是一直在一家私人醫(yī)院看病嗎?那里的醫(yī)生跟媽熟,我剛好去找醫(yī)生看我的脫發(fā),看到周廉之了,他沒通知你嗎?”
周廉之心高氣傲,一定無法接受中風(fēng)的結(jié)果,他不會通知周聿白,對于現(xiàn)在的他而言,周聿白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對手。
周聿白說:“沒有,他沒找我,我當(dāng)不知道!
“好吧,哥,我要去找你,地址發(fā)我!
周聿白一口回絕:“不行,這里不好玩,你想玩換個地方!
“我想去看小滿哥!
周聿白絕情地掛斷電話。
早上,去福利院的路上碰到給福利院送菜的菜農(nóng),他的三輪車應(yīng)該是壞了,停在路邊修著車。
周聿白認出來他,告訴身邊的夏小滿:“前面停著的像是送菜的啞叔!
啞叔是個可憐人,他其實不是啞巴,只是人太老實不在說話,總是沉默著,久而久之,被稱為啞叔。啞叔有個兒子,兒子今年四十余歲,十八歲那年失手打傷人,坐牢二十年,出獄后去外面上過一段時間的班,去年摔傷腰回到聽雨街養(yǎng)傷。
這些都是從福利院阿姨們平時閑聊中得知的,周聿白原本不是個多事的人,夏小滿喜歡聽人間百態(tài),連帶著他也開始留意周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