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聽得苦笑不得,“你那是破財,大師要是說你破財免災,那還算他有幾分真本事,從你相信大師,掏錢付算命錢的那一刻起,你已經(jīng)在破財了,沒有所謂的橫財運,命運偏向勤勞努力的人,一切都得靠自己。”
“有道理,姓周的也是這么說的。”
“你跟他什么時候這么熟了?”
“不熟,我跟他一點也不熟,要非說熟,那也是揍熟的,為了揍他,我專門拜師學了武術(shù)!
夏小滿身形一滯,“為什么揍他?”
況且周聿白壓根不是被動挨打的人,除非他自愿挨打。
林廣浩將遷怒原因告訴夏小滿,“你是跟他走的,人是在他這邊消失的,我只能找他,他從來沒解釋過,直到最近才說他跟你談戀愛,你以前不是說過來運城開算命鋪子嗎?”
夏小滿垂眼:“確實談過,不過已經(jīng)分了。”
“為什么分?”
“我這個瞎子就不要禍害人了吧,那不是耽誤別人嗎?那時小不懂事,想清楚了就走了。”
果然,周聿白沒騙人,林廣浩思索著,偷偷發(fā)信息給周聿白,問他接下來怎么做。
周聿白教林廣浩,讓他多講聽雨街的人和事,講張大爺李大叔王奶奶,這方面林廣浩倒是機有天賦,聽雨街的街坊們的確時常念叨夏小滿。
于是,林廣浩拉著夏小滿講了大半夜自他離開后王奶奶如何如何抹眼淚,臭豆腐大哥的豆腐都不臭了,賣油餅的大哥整成研究算命冊子,想著也在旁邊支個算命攤,攤子就叫“十七算命”。
夏小滿又困又感動,最后,迷迷糊糊答應跟林廣浩回奉城。
兩天后,夏小滿和林廣浩回到奉城,小松開著面包車來接的,一下車,趕緊把嘴里的泡泡糖吐了,“小滿師傅,小滿師傅,這里,這里這里!”
“小松,好久不見。”
“走走走,去我店里,我準備了飲料!
得知小松經(jīng)營著一家快遞驛站,夏小滿很是替他開心,之前馮師傅時常為小松的未來擔擾,小松腦子不比常人靈光,經(jīng)常說話做事慢半拍,林廣浩家底豐厚,家里開著店,小松條件不好,
驛站兼小賣部,準確來說是小賣部兼驛站,小滿摸著架子走了一圈,貨物分類分確,小件在上排,大件在下排,另一邊的冰箱、貨架,同樣碼放整齊,“小松,現(xiàn)在要叫你小松老板了!
“他們都叫我老板,嘿,小滿師傅,你以前給我算命的時候說過我會當老板,你算的真準!
倒是真有這么回事,那次小松纏著算未來運勢,夏小滿推算出小松八字祿馬同位,祿馬同位寓意財官同巢,不是當領(lǐng)導就是當老板,當時周聿白略表懷疑,小滿說命盤是這么說的。
“不是我算的厲害,是你本來就很厲害!
小松不好意思地搓手,笑的靦腆:“哪有,都是周哥照顧,店是他幫我開的,開始他還請了店長來教我。”
夏小滿不明所以:“哪個周哥?”
林廣浩哼一聲:“不就是周聿白,他慣會拉攏人心,小松他們?nèi)凰召I了,只有我,堅守本心,不為利益所動!
在林廣浩和小松左一言右一語的閑聊中,夏小滿慢慢拼出一副畫面:聽雨街的路重新修了,兩旁裝上垃圾箱,燈路換了,從大路繞進小滿從前住的房子那段老路重新鋪水泥了,路名為“小滿路”。
“小滿師傅,你想去小滿路看看嗎?”
“可以嗎?”
“沒什么不可以,對了,你晚上是住你家,還是住我這家?我給安排下!绷謴V浩問。
“我家?”三年沒回,三年沒交租,那年給房東發(fā)過信息,告之不租,押金不用退。
“對啊,周聿白買了那棟樓,那條路,那邊的地皮,都被他買了!
夏小滿一怔,“他為什么……”
“他說那里會升值,買來等升值!
新修的路用的防滑地磚,左右兩旁邊修著盲道和欄桿扶手,夏小滿扶著欄桿往前走,周聿白一定是忘了,聽雨街這么多年來也就他一個眼盲的。
回到久違的老房子,站在樓道口,熟悉的穿堂風吹回三年前的回憶,周聿白會牽著他的手往回走,走到樓道口夏小滿掙脫,擔心師傅看見,周聿白總是霸道地求一個吻,說是不能牽手的補償。
一樓的地磚還是跟以前一樣,第三塊凸起一邊,第七塊磚微微晃動,師傅喜歡坐的椅子依舊靠在墻邊,張師傅的搖椅也在,夏小滿眼睛濕潤,上到二樓,摸到門框貼著的春聯(lián),時間應該不長,不像是三年前的。
跟在后面的小松解釋:“是周哥親自來貼的,每年過年他都會來!
推門,進到房間內(nèi),三年沒住的屋子沒有撲面而來的塵土,更沒有潮濕霉味,而是一種清新的花香味。
循著味道走到陽臺,月季花開的正歡,“這是媽媽最喜歡的花。”
周聿白彈了彈花的葉子:“阿姨種的早死了,這些是周聿白后面種的,他種花不行,年年種,年年死,前面花圃的老板都認識他了!
夏小滿沒忍住笑出聲。
晚飯是在林廣浩家吃的,林嬸拉著小滿絮叨的像看見自己孩子:“你走了大伙兒都沒地方算命,你記得嗎?以前我們出門要找你算算,打糍粑要找你算,就連剪頭發(fā)都找你問問日子,你可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