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司,袁小姐并不是來看病人的,我們就不必邀請她進來了。我們先進去。說罷,喻梔韞推開病房門抱著袁思桉走進去。
司繁站在原地,雖不明白喻梔韞怎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氣,但是也沒有多問什么,朝袁書桉微微頷首,沒有受傷就好,袁小姐,你要進來嗎?
都已經(jīng)到病房門口了,還不進來嗎?
袁書桉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深吸一口氣,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走吧。
司繁側過身子,給袁書桉讓了個位置,讓她先進去,然后自己再悄聲關上了門。
喻昭清抬眸,和袁書桉四目相對,眼中卻沒有任何意外。只是淡淡的看著袁書桉,一步步的走過來。
我就是袁書桉開口,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她想要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但是又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最終變成了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喻昭清。
這個和她糾葛近十多年的人,從懵懂的少女變成了如今嫁為人妻,原來分離并不能耗盡所謂的愛。
袁書桉愛喻昭清,是那種為了讓她有正常的生活甘愿克制自己的愛意留在國外的愛。
喻昭清愛袁書桉,是那種機關算盡也要和她產(chǎn)生羈絆的那種愛。
我叫她來的,姐,你要是不想看見她的話就交給我吧。喻梔韞把袁思桉放下,然后對喻昭清說。
喻梔韞知道自己今晚的擅自作主錯了,袁書桉愛喻昭清,可是這種愛永遠沒辦法沖破她堅守的枷鎖,所以無論喻梔韞怎么努力,怎么幫她們都沒用。
她肯定是會站在喻昭清這邊的。
正是因為站在喻昭清這邊,才讓她一直在給袁書桉創(chuàng)造機會。
但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她錯了。
袁書桉顧忌的東西太多了。
她愛喻昭清,因為這份愛才讓她克制又克制。
不用了,我都聽到了,你們剛才在門外說的。門并沒有那么隔音,所有的都聽到了。喻昭清擺擺手,視線一直落在袁書桉身上。
你沒事吧?傷得嚴重嗎?袁書桉開口,臉上有一些被喻昭清看穿的窘迫,以至于她站在床邊靠近喻昭清的動作硬生生的抑制住。
她真的很擔心喻昭清,很怕喻昭清出車禍真的有什么事。
喻梔韞給她打電話聯(lián)系她的時候只說了一句我姐出車禍了,迫不及待的趕過來,袁書桉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喻昭清不能有事。
我很好,只是手骨裂了而已。說罷,喻昭清神色自如的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包,然后從里面拿出隨身攜帶的離婚協(xié)議。
將離婚協(xié)議展現(xiàn)到袁書桉面前,直接了當?shù)母嬖V她,袁書桉,我離婚了,思桉當時是做的試管,自始至終你哥在我這里都只充當了一個提供生下和你有血緣關系的孩子的橋梁,這也是他為了應付你爸媽自愿的。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也看明白了,你我之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能。我也從來都不認為思桉的出現(xiàn)是錯誤的,哪怕因為她讓我們之間再無任何逾越的可能,所以,就讓你如愿,回歸到你我本來的位置吧。
喻昭清已經(jīng)用實際行動告訴袁書桉,她愿意為自己錯誤的選擇負責,她所有的決定她都不后悔,自始至終她都不后悔。
她們是相愛的,但是有些錯過,是永遠。
嫌隙一旦產(chǎn)生就永遠有痕跡,以前的所有都不重要了,袁書桉也是。
喻昭清為自己的孤注一擲買單,袁書桉也要為自己的懦弱承擔后果。
什么意思?你們怎么離婚了袁書桉不可置信的看著紙張上面離婚協(xié)議這幾個字,也看到了末尾處喻昭清的簽字。
她從沒有聽到過一點消息,突然喻昭清就離婚了?
不止袁書桉震驚了,連帶著喻梔韞都被喻昭清一聲不吭扔出來的深水炸彈嚇了一跳。
喻昭清這可是要離婚啊,當初結婚的時候力排眾議,現(xiàn)在又一聲不吭的簽了離婚協(xié)議。
只為了一個袁書桉,喻昭清將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了極致,結婚是為了她,離婚也是。
喻昭清眼神深邃,聲音又輕又緩,一字一句的對袁書桉說你很在意我和你哥的關系我都知道,我也不想一直這樣讓你為難,我們見面也讓你不自然。所以這幾個月我也在一直和你哥協(xié)商,當初結婚的時候就商量好了過幾年穩(wěn)定下來,你爸媽他們那關過了不再催他結婚之后我就隨時可以提出離婚,F(xiàn)在,我恢復自由身,我們之間,也別提過去了。我只想好好養(yǎng)大思桉,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袁書桉,你不夠勇敢,我也不愿意再停在原地妄想你的勇敢,我們是真的沒有緣分了,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條理清晰,字字句句都是對袁書桉的控訴。
過去的事都過去,喻昭清將自己這些年的心酸苦楚都獨自咽下,明明她才是受了委屈的那一方,明明她付出了那么多。
但是主動對袁書桉說過去的事情就讓她過去的還是她。
袁書桉此刻才明白為什么喻梔韞能為了一個死訊傳出來的司繁堅守那么久,她們兩姐妹是一樣的,能為了一個人做到如此令人心疼的地步。
臉上騰升起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袁書桉好半天都沒辦法接受這么震驚的一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