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今日還不過癮,改日定去養(yǎng)元谷拜訪,屆時再行請教!
說完話飛身便走,越過山脊線消失在夜幕中,他是真的遠離了此地,并沒有落在山頭后趴著悄悄看,那樣也躲不過高人的查探。
華真行緩緩走回了湖岸邊,應是在暗中調勻神氣,剛才的斗法時間不長但也不算短,顯然是消耗不小,盡全力施展手段,但最終還是輸了。
就在這時,他似乎又察覺到了什么,在山谷中猛一抬頭。只見夜色里有一只大鳥盤旋飛落,鳥背上坐著一位形容古樸的長發(fā)男子。
第457章、實在打不過就算了
通常說人的形容古樸,倒不是指其長得丑,而是五官比較立體,高額且偏瘦,此人身著很寬大的長袍,很是飄灑不俗。
他盤腿端坐在鳥背上,衣帶與長發(fā)飄起,宛若仙人,頭頂只是簡單簪了一個發(fā)髻,有點像最原始的道士髻,稍微有點斜并不在正中間。
他座下這只大鳥翼展近兩丈,飛到近處才看清是黃色的羽毛、紅色的長喙。其尾羽也是紅色的,像燕子那樣分叉成兩股,很長。
華真行沒見過這種鳥,只覺其紅色長喙很鋒利,細長的鳥頸如蛇,從高空展翅滑翔而落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音。
這只鳥雖然不小,但根據(jù)簡單的空氣動力學原理,就算是五米多的翼展,也無法馱著一個成年人飛天,連迎風滑翔都勉強。所以要么是此鳥特異,要么是此人修為高超。
在東國神話傳說中,仙家高人往往有各種坐騎,楊老頭還在養(yǎng)元谷里養(yǎng)了一頭霍加狓呢。但修士正式的坐騎,華真行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可與游樂場里騎馬不一樣。
那人在空中單手行禮道:“大荒不句山,伏凌客。”
隨著話音,他散腿躍下鳥背飄然落地。那只鳥則順勢飛到了湖邊的一顆大樹上,曲起脖子站上一根橫枝,看上去有一人多高。
大荒不句山是什么地方?華真行此刻已能明白,對方應該來自昆侖仙境。
所謂昆侖仙境并非真正的仙境,而是一處天然的福地洞天,按華真行的理解,大致跟養(yǎng)元谷差不多吧。
但養(yǎng)元谷是人工打造的,而昆侖仙境乃天成洞天。養(yǎng)元谷只有方圓百里,但昆侖仙境方圓萬里,乃世外修行之所,古稱西昆侖。
既有西昆侖,便有東昆侖,東昆侖就是世俗人間,大致相當于自古及今的東國。
如今所謂的昆侖盟,其緣起就是東西兩昆侖結盟。梅野石被尊為當代神君、兩昆侖盟主,就因為他主持促成了東西兩昆侖修士結盟共遵散行戒,從此基礎上可自由交互往來。
假如是在春光宴,聽見這樣的報號,華真行會照例帶著神念答一句:“養(yǎng)元谷,華真行!
但此刻他并沒有做聲,眼中帶著戒備與質詢之色,就這么冷冷地盯著伏凌客。
他今天是與游方私下斗法切磋,為了不驚動外界,還特意跑出這么遠,找了這么個冷僻幽靜的地方,擺明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這回事,況且他還輸了,就更不想讓人知道了。
伏凌客也是一名修士,觀其做派至少也有大成修為,咋就這么不懂事呢?而且據(jù)華真行所知,像這樣的偶遇,可能有三種情況。
其一,是伏凌客本就在此立洞府修行,卻被不知情的華真行與游方斗法驚動,故而現(xiàn)身相見。
其二,伏凌客只是路過,恰好看見了這場斗法,故而現(xiàn)身打個招呼。
其三,伏凌客一路跟蹤來此,從頭到尾看完了斗法,確定此地只有華真行一人之后,才正式現(xiàn)身相見。
這三種情況各有講究與忌諱,來者如此開口,那么最后一種可能性就最大了。
華真行雖然比楊老頭好管閑事,但他并不是一個多事的人。
游方當初提醒,他可能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創(chuàng)造個機會或許就能將這樣的人釣出來。華真行雖不懷疑游方的話,但也不希望這種事真的發(fā)生,所以此刻也多少有些生氣。
見華真行不開口,伏凌客又問道:“華真人何故發(fā)愣?”
華真行嘆了一口氣:“剛才的情形,你都看到了?”
伏凌客笑了:“華真人年紀輕輕,能有如此修為手段,已是當世俊才。方才只是惜敗而已,實不必介懷!”
他看似舉止很得體,說的話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換一個人也許笑談幾句就揭過了,華真行卻眉頭微皺道:“我介意的不是這件事,只是想問清楚,你怎么會在這里?”
伏凌客倒也直接:“當然是追隨華真人蹤跡而來!
華真行:“為何不在春光宴見面?”
這句話有雙層含義,一是指想見面可以去春光宴,二是指華真行并未在春光宴見過他。華真行別的方面手段不說,至少認人和記人是極準的,確實沒在春光宴的“觀眾”中見過此人。
伏凌客:“房隆關把持座次,枉做小人,故而出此下策,跟隨華真人來此見面!
華真行一聽就明白了,伏凌客沒在牛以平那里排上隊,也沒有接到幾里東國菜的宴會邀請。
牛以平之所以給華真行排個時間表,約定好每餐都和誰見面,其實代表的不是華真行,而是昆侖修行界做事的禮數(shù)與規(guī)矩。而且這是牛以平的個人行為,與房隆關這派宗門無關。
華真行是春華學生,牛以平是春華的校領導,而且牛以平修為不高,人緣卻挺廣,所出身房隆關又是一派歷史悠久的小宗門,由他出面不犯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