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海外來的人學識豐富、談吐不俗,一舉一動都令人心生羨慕。夏爾少年時第一次遇見克蒂婭公主的感覺,應該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吧。
有這樣的對比反差,當?shù)厝艘部释蔀槟菢拥娜恕桌飮簧偃酥灰嵙隋X并接受了高等教育,基本上都想著移民海外,總之不會愿意繼續(xù)留在這里。
當?shù)厝丝匆娔切┩鈦碚,往往就會想他們是不是生活在天堂。而離開這里的人們又會感嘆,原來自己生活曾在地獄卻不自知。
這種骨子里的羨慕乃至獻媚意識,往往也是不自覺中的。他們自古至今從未曾強盛,民族與文化的自信是什么?不知道,根本沒概念!
自在真正強大的人,往往才能做到內心的強大。比如華真行,假如有人因為他只是一個雜貨鋪的小伙計而看不起他,他是絕不會在意的。
但是換一種情況,假如雜貨鋪的老板不是楊特紅,華真行真的僅僅只是這里一個雜貨鋪的小伙計。有人嘲笑他的這種身份,他恐怕很難不憤怒,也會感受受到傷害,同樣有敏感的自尊和隱藏的自卑。
因此洛克的事跡顯得就像神話中的傳奇,他是白羅洲歷史悠久的貴族出身,品行令人敬仰的超級大富豪。
更關鍵的是他選擇了非索港,不僅生活在這里,如今還是幾里國的正式公民,給了非索港的變革與發(fā)展以巨量的投資支持。
洛克的事跡被有心人散布,立刻就成了當?shù)厝俗罡信d趣的話題……這簡直就是一位圣人啊,就像是神賜給非索港的!
聽見約高樂的回答,華真行立刻又給歡想實業(yè)總部文宣部主管崔婉赫打了電話。文宣部不僅是制造與控制輿情的,同時也在隨時跟蹤與關注輿情,這樣的事情應該瞞不住他們。
從文宣部得到的消息果然如此,而且崔婉赫還介紹了更詳細的情況,最近整個非索港幾乎人人都在談論洛克的事跡。
如果將之視為一股風潮,就是承接了前一段時間的刷面活動,刷面是物質上的,討論與傳播洛克的事跡則是精神上的。
它最早就是從各個油潑面館開始的,有人在面館里問其他人,知不知道這些面館都是誰開的?說出答案之后,再接著宣揚洛克的其他種種事跡。
華真行問崔婉赫,是否發(fā)現(xiàn)有人在幕后有組織的推動這股輿情?崔婉赫說她也不清楚,但有這方面的懷疑,目前已經在調查,暫時并沒有查到什么。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件事不是歡想實業(yè)文宣部主導的。看上去好像是有人看見了海外媒體的各種相關報道,然后很興奮向身邊人轉述,從而掀起了這一波輿論熱潮。
掛斷電話之后,華真行一度無語。曾經的黑幫幕后老大,轉眼就被宣揚成了一位圣人,此事真是形容不出的吊詭。
曾經的洛克雖然并沒有太明顯的劣跡,但也絕不是什么好東西,他真正的蛻變是從那個雨夜開始的,后來所做的一切,在華真行看來都是一種自我救贖。
至于他被別利國王室授勛,被報道出那么多令人敬佩的事跡,都是被刻意安排的誤會……
“華老板,你的表情怎么這么凝重啊,出什么大事了嗎?”約高樂再度開口打斷了華真行的沉思。
華真行扭頭問道:“約先生,我相信很多事情都逃不過您的眼睛。在您看來,這件事是有人在幕后有組織的推動嗎?”
約高樂很干脆地答道:“那是當然!多點爆發(fā)、互相聯(lián)動、迅速形成熱點,并利用各種方式持續(xù)保持熱度,不是有組織、有策劃的才見鬼了!
你雖然很聰明,也身在網(wǎng)絡時代,但吃虧就吃虧在生活在非索港這個地方。假如你生活在新聞媒體和網(wǎng)絡信息很發(fā)達的國度,馬上就能反應過來,根本不必要問我。”
華真行:“是你干的嗎?”
約高樂很夸張地搖頭道:“沒有證據(jù),怎么可以污人清白?我只是個看客,與此事無關。我甚至可以發(fā)誓,假如是我干的,就遭天打雷劈!”
華真行抬頭看天,約高樂又訕訕道:“華老板別嚇唬我呀,真不是我干的!
假如換一個喜歡滿嘴跑火車的當?shù)厝,發(fā)這樣的誓言華真行只當他是在放屁?墒且晃淮笊裥g師說出這種話,華真行是相信的,他又問道:“約先生,您認為是誰干的呢?”
“我只是個看客,與此事無關!奔s高樂說了句跟剛才一模一樣的話。
華真行:“約律師,我可以付您咨詢費!
“沒有證據(jù),怎么可以污人清白?”他又說了句跟剛才一樣的話。
華真行皺起眉頭似是自言自語道:“不是你干的,難道是連娜?”
約高樂連連搖頭道:“我還以為華老板很聰明呢,原來也會犯這種幼稚的錯誤。這也難怪,親疏有別總是難免的!
你并沒有將連娜真正當自己人,至少不在最值得信任的圈子里。按照最正常的邏輯,你與其懷疑連娜,干嘛不懷疑洛克本人呢?”
華真行搖頭道:“不可能是洛克!
約高樂笑出了聲:“這說明你信任洛克,也了解洛克,同樣也說明你不完全信任連娜,也不完全了解她。
這些倒沒關系,誰也不可能完全與信任了解任何人。但是你得有腦子呀!連娜干的與洛克本人干的有什么區(qū)別?
他倆天天就睡一間屋子里,洛克是那么精明的一個人,假如是連娜干的他能不知道,知道了能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