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肇微微一怔,重視起來,道:“將他們帶上船……”同時對著身后的宋克明說道:“去將丸山明德叫來!
這在異地打仗,最關鍵的就是帶路黨。
雖說帶路黨的品行讓人不齒,但是一個虔誠的帶路黨,他的作用不亞于一支軍隊。
這種帶路黨都會給好吃好喝供奉起來的。
丸山明德便是林仁肇從對馬島上招募的帶路黨。
林仁肇給了他很多好處。
“都督!”丸山明德很是謙卑地向林仁肇行禮。
林仁肇指著畏畏縮縮躲在船角的倭國逃兵,道:“明德來的正好,幫我問問他們是哪里來的!”
得知居然是濟州島,林仁肇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外。
此次倭國不從最簡單的海域強攻對馬島,而是選擇進兵濟州島,跳出了他們的原定計劃。
不能說完全出乎意料,但也讓林仁肇失了先手。
畢竟無論如何,林仁肇都不可能放棄對馬島而先一步布防濟州島的。
防止高麗的三萬五千倭兵回到倭國本島才是第一目的。
讓盧絳、農(nóng)皓先一步前往濟州島,也是留一個先手。
但他并不指望兩人能夠擊退十數(shù)倍于己的敵人,只要能夠守住即可。
哪里想到對方居然能勝?
丸山明德一臉古怪地說道:“他們說是火雷神天罰,用澆不滅的火跟雷電劈他們。藤原師輔率部逃了……”
丸山明德不知怎么回事,林仁肇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澆不滅的火不就是猛火油?
至于雷電,八成就是煙霧彈、火箭與霹靂彈了。
這玩意的威力他是親身體驗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當作神仙發(fā)怒,倒也正常。
“這老小子,真有一套!”
林仁肇想明白一切,眼眸中露出了一抹笑意,對著丸山明德道:“問他,大部隊是往何處撤的!
丸山明德與逃兵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隨即道:“好像東北方向。”
林仁肇閉目沉吟片刻,已然明白對方去處,道:“他們這是往高麗去了!”
濟州島有火雷神庇佑,在藤原師輔必然不敢再次進攻。
對馬島有自己的海軍,往這邊趕自投羅網(wǎng)。
九州島情況不明,藤原師輔也不敢?guī)е繗獾吐涞臄∽淝巴?br />
唯有高麗本土還算安全……
“轉(zhuǎn)向北上!”
隨著林仁肇的一聲號令,東海水師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徑直北上。
……
禮成江畔。
姜弓珍眼神有些迷茫,不知為何會走到今日這一步。
趁著金行波搶占開京時,奇襲平州,這本是一步妙招。
依照他們的原定計劃,以金行波的家人脅迫金行波放棄擁立王治,認高麗太子王伷為主。
結(jié)果實行的時候,他們招募的義軍軍紀不明,竟不受控制地將金行波的一家人截殺,將之滿門誅滅,奪財寶而走。
此事發(fā)生以后,一瞬間讓高麗太子王伷受到了千夫所指,成為與他父親王昭一樣的暴君。
姜弓珍心中憤慨,準備將一切罪行攬于自身。
一切于事無補!
金行波認準了是高麗太子王伷與陳處堯的過錯,公然發(fā)布討賊令,將事態(tài)逼迫到了最惡劣的地步。
現(xiàn)今兩軍對壘于禮成江,此戰(zhàn)不論誰勝誰負,都將是高麗的一大損失……
“唉!”
姜弓珍一聲長嘆,“此次不知怎么跟陳兄交代!
奇襲平州,陳處堯是不同意的,他覺得對方有些婦人之仁,不想陷入今日之局。
他眉頭緊鎖,心底突然覺得有些怪異,這一切的變故,感覺有股黑手在操控一切……
突然,驚天動地的怒吼在身后響起。
姜弓珍霍然一驚,快步走出帥帳,卻見提議奇襲平州的鄒中部居然造反了……
他們在營地中放火制造混亂……
他們所部多是臨時招募的起義軍,對于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毫無經(jīng)驗,當即敵我不分,亂作一團。
正在此時,前面?zhèn)鱽硪黄@呼,金行波在這恰當?shù)臅r候,發(fā)起了進攻。
鄒中?
奇襲平州?
金行波全家被殺?
反叛?
一件件事情在腦海里閃過……
不會吧?
姜弓珍瞪圓了眼睛,他忙給自己一個耳光,高聲道:“快,迎敵……”
他話音還未落,背心一陣劇痛,一把利刃從后背透胸而過。
他剛想說話,一把匕首在他的喉嚨處猛力一劃,還在心口處補上一刀。
三式一氣呵成。
姜弓珍倒在了地上,眼睛大張,顯然死不瞑目。
烈焰中一道人影沖來,看著倒地的姜弓珍,來人悲憤大叫:“你殺我滿門,還想死得如此輕松?來人,將此賊挫骨揚灰,日后撒在我兒墳前……”
他怒目圓瞪,高喝道:“其余人,隨我殺向金城。我要取王伷、陳處堯的腦袋,祭祀我兒!”
金城!
王伷夢中突然驚醒,看著床前的身影,嚇得大叫。
一雙溫軟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來人說道:“殿下,莫要聲張,是我,陳處堯!”
王伷眼中的恐懼漸漸散去,用手抹去了嚇出來的汗水,帶著幾分哭腔說道:“大相嚇死我了,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