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的郭進,眨巴著眼睛,好半晌反應過來,叫道:“哎呦,這是給對方小瞧了呀!”
他轉過身子,大喝一聲道:“兄弟們,都別藏了,有人想找死,那我們就成全他。”
以郭進的軍事水平不難猜出熟悉地形的對方已經(jīng)預料到了一線峽這里有伏兵,想要繞過里仁山,避開伏兵去支援西扶烈。
但是瞧不起誰呢?
他們以為一線峽有伏兵,西扶烈就沒有兵攻打了?
一線峽的伏兵都不解決,直接繞后鉆到兩軍中間?
當阮超、阮寬、阮守捷費盡千辛萬苦,繞過了兩座山,抵達西扶烈的時候。
西扶烈已經(jīng)為中原攻取了,就在一日前,中原軍拿下了西扶烈。
從逃難的百姓口中得到消息,阮超登時怒視阮寬,如果不是他提議繞路,他們早在兩天前就能抵達西扶烈。
那時候西扶烈還未落陷,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
現(xiàn)在?
阮寬縮了縮腦袋,他也沒想到中原并沒有在途中設伏,而是選擇攻打西扶烈。
交趾的局限性,束縛了他們的眼見。
在他們的腦子里就沒有兩邊能一起上的選擇,只有二選一。
窮習慣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以中原的體量來攻交趾,那不是二選二的問題,而是三選三,四選四……
有足夠的兵力,多點開花。
阮超還沒有喘口氣,郭進已經(jīng)率部出現(xiàn)在了他的后方。
沒有任何的猶豫,也不給三阮喘息的機會。
郭進直接下令進攻。
他們是從大路悠哉悠哉的行軍,十里一歇。
而三阮的軍隊為了趕路繞山走小路,日夜不停,每天只休息個把時辰。
體力士氣完全不在一個檔次的。
這一接觸,中原軍的優(yōu)勢立刻體現(xiàn)。
根本無須什么陣法兵法,中原兵直接取得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
阮超、阮寬、阮守捷三人,正安排軍隊去支援后軍,攻克西扶烈的張藏英趁機打開了城門,率兵殺將出來。
郭進有兵一萬五,張藏英有兵一萬,而三阮的兵力滿打滿算不過一萬八。
士氣、體力、戰(zhàn)力、軍備、戰(zhàn)術甚至于兵力,無一不落于下風。
一絲一毫的勝算都沒有。
在郭進、張藏英的包餃子下,交趾最強的阮氏聯(lián)軍幾乎全軍覆沒。
最勇猛的雷公阮守捷力竭而亡,阮寬死于亂軍之中。
至于老奸巨猾的阮超逃過了中原軍的追捕,但是在逃跑的時候遇到了窮山惡水的善良土著,再也聽不到任何消息了。
阮氏面對中原大軍,以戲劇性的方式覆滅。
第一百三十章 深山中的丁部領
西扶烈。
張藏英直接命人脫去了身上的鎧甲,一臉郁悶地說道:“這也太不禁打了,老子身上的汗都沒出呢!交趾這破地方,真用得著出水陸八萬大軍?”
身為沖鋒陷陣的虎將,最難受的不是戰(zhàn)時,而是戰(zhàn)后的那一段時間。
穿著鎧甲大戰(zhàn)一場,身上如蒸籠一般,但又不能卸甲,會得卸甲風,憋得是真難受。
可今日一戰(zhàn),張藏英自覺地身子都還沒熱乎,敵人就垮了,連汗都沒出。
郭進卻在一旁皺著眉頭,半晌才道:“也許我們的對手不是這些使君!”
張藏英訝然道:“也有別的敵人?”
郭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說道:“交趾的百姓!
張藏英一臉古怪地看著郭進,說道:“百姓有什么可怕的?”
張藏英是一員老將,今年已經(jīng)六十好幾了,受到五代風氣的影響,是軍中的老油條滾刀肉,勝戰(zhàn)沒少打,過也沒少受,以至于一把年紀了,還不上不下的。
在他眼里百姓都是任由隨意拿捏的,也就是羅幼度管得嚴苛,他不敢以身犯險而已。
郭進沉聲道:“此次南下,軍中失蹤了十三名斥候。某一直以為,他們是大意為賊人發(fā)現(xiàn)被殺了。今日在追尋阮超的時候,發(fā)現(xiàn)鄉(xiāng)野間有很多尸體。身上剝得光光的,就丟在山腳路邊。從他們身上的傷可以看出并非正常的刀劍傷,而是類似于鋤頭、耙子甚至鐮刀這類的傷痕。我們不知道這些尸體是什么人,很有可能是逃散的兵士。”
張藏英吞咽了口唾沫,說道:“是當?shù)卮謇锏陌傩崭傻模俊?br />
郭進頷首道:“十之八九。某特地問了一下投降的將官,他們對此都是引以為常。交趾的百姓多是九真、日南的蠻人,他們有自己的習俗。就跟野獸一樣,對于外來人天生的排斥敵視。他們搶殺不熟悉的路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擁有一定攻擊性的逃兵,更是眾矢之的。你想,朝廷不可能安排大軍在交趾這里,一旦我們手上的實力不足,又跟這些蠻人產(chǎn)生矛盾,應當如何?”
張藏英眼中透著一絲驚懼,說道:“防不勝防!”
“不錯!”郭進說道:“沒有日日防賊的道理!
他說著狠聲道:“這群刁民,早晚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他的殺心本來就重,對于真正的百姓,他有足夠的仁心善意,可對于擅殺他兵卒的刁民,就另說了。
郭進心中已有定計,說道:“算了,先不管這些。我們先徹底拿下交趾再說!
張藏英精神一振,說道:“去對付萬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