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涌心急火燎地撤回渝州,見城樓上已經(jīng)變換了得大王旗,臉上陣青陣白,然后選擇了投降。
李涌是建寧李家人,他得為自己的家族負責。
渝州失守,忠州受前后夾擊,已經(jīng)成了刀板上的肥肉,任由中原宰割了。
李涌沒有連同家族一起與孟蜀一同陪葬的心思……
……
成都府!
孟玄喆累癱在椅子上,雙目無神,糟心的事情一件件傳來。
中原北路軍在高懷德的率領下,高歌猛進,東路軍也是壞消息一砸接著一砸。
但再多的壞消息都比不上渝州失陷來的致命。
渝州離成都有六百里間距,但這六百里已經(jīng)沒有像樣的堅守之地了。
什么合州、遂州根本無須攻打,直接繞過即可,直抵成都。
孟玄喆手中已經(jīng)無兵可用,王昭遠帶走了孟蜀這些年訓練的精銳,石頵帶走了城中募集的健勇之士。
現(xiàn)在他們在城里抓壯丁充軍。
原本壯丁的年紀是十八到四十五歲,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成了十四到五十五歲。
軍營里一票娃娃兵跟上了年紀須發(fā)都有些花白的老兵。
這些抓到的壯丁,哪里能稱壯字?
瘦弱的跟竹竿一樣,風都能吹倒。
孟玄喆心知如此招兵會惹得天怒人怨,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滅國與民心,總要選擇一個。
“陛下,宮外高祥求見!”
孟玄喆有氣無力地說道:“請他進來吧!”
高祥帶著幾分高傲地走進大殿。
孟玄喆此刻并沒有顯露半點的頹廢,在外人面前,他保持著自己西蜀國主的“帝王”尊嚴。
高祥這些日子并沒有閑著,而是游走于蜀地官員之間,一邊看看能不能給自己的父親帶些人才,一邊打探中原軍的消息。
對于蜀兵的表現(xiàn),高祥完全看在眼里。
北路軍戰(zhàn)斗力被高懷德碾壓,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東線更是智商壓制,似乎沒有經(jīng)歷什么打仗,定睛一看卻已經(jīng)推到了渝州。
以四面楚歌,草木皆兵來形容此刻的孟蜀,一點也不為過。
高祥覺得是時候了,親自登門求見。
“蜀主氣色有些欠佳!”
高祥依舊缺乏對孟玄喆的尊重,這孟蜀一連串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他看透了這腐朽的西南“強國”實力,輕視之意更重。
孟玄喆聽出了那股嘲諷,忍著怒意道:“二世子來見朕,可有要事?”
高祥說道:“現(xiàn)在蜀中最缺援兵,恰好我可以為蜀主求來援兵!
孟玄喆神色大動,忙道:“大理愿意出兵相助?”
他頓了一頓,恢復了冷靜,說道:“有什么額外條件?”
高祥道:“以岷江為界,將定州、峨州、晏州、鞏州、薛州讓于我大理……”
孟玄喆一聽割地,立刻大聲道:“不可能,讓朕割土,絕無可能。”
高祥一臉無所謂的道:“那就沒辦法了,中原已經(jīng)殺到了渝州。蜀主指望成都招募的老弱病殘抵御中原大軍,那就坐等蜀地易主好了。”
孟玄喆臉色陰晴不定,臉色極為難看,說道:“我蜀地覆滅,大理便能置身事外?”
高祥雖是二世祖,基本見識還是有的,說道:“我大理現(xiàn)在上下一心,又處于南蠻荒地。中原天子不會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大理勞師動眾,耗費精力。未來或有可能,在他沒有擺平契丹這強敵之前,還不至于如此無遠見。沒有足夠的好處,家父是不可能同意出兵的!
孟玄喆怒視高祥,一言不發(fā)。
高祥卻蠱惑道:“定州、峨州、晏州、鞏州、薛州本就地處偏遠,境內多蠻族,反叛不斷。與蜀地而言,不過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如讓于我大理,換取我大理出兵相助!
孟玄喆面對當前局勢,以是無計可施,忍著心頭怒火道:“若大理如助朕退敵,朕便依了世子所言!
高祥瞇眼笑道:“在離成都之前,在下希望蜀主陛下能夠慷慨送某一物。某得之定然加倍用心為蜀主說項!
孟玄喆皺眉道:“何物?”
高祥口吐四字:“花蕊夫人!”
孟玄喆霍然色變,怒喝道:“放肆,大膽!”
花蕊夫人那是他父親的貴妃……
尋常女子送就送了,若送貴妃,蜀國顏面何存?
高祥卻毫不退讓,說道:“在下傾慕花蕊夫人久已。若能得夫人,勢必促成大理出兵,不然……即便蜀主將成都割讓,贈予家父,我亦不會充當這說客。”
第三十章 哭了!是嚇得?還是感動?
高祥毫無懸念地讓孟玄喆趕出了蜀王宮。
走出大殿的時候,高祥還依稀聽到身后那憤怒至極的咆哮。
對此這位精蟲上腦的二世祖一臉的遺憾,目光不住往火炎殿的方向瞟呀瞟。
他是真想將花蕊夫人帶回大理,但孟玄喆死要面子,怎么也不松口,他也無可奈何。
至于大理出兵幫助孟蜀,高祥純粹是想空手套白狼。
即便再得寵,高祥也不敢跟他父親提大理出兵救援孟蜀。
就現(xiàn)在中原的勢頭,除了契丹這樣的宿敵,誰敢招惹。
大理雖遠在南蠻地,可以偏安一隅。
但真要出兵北上,惹著中原,誰也不敢保證中原會不會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