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怨偶倒也不少,好像只有穆李的身亡是個意外,繼而釀成了一切的悲劇。
但在回溯夢境最后的片段中,林秋夏卻看到,那個對著穆李舉起刀刃的人,實則和他們早有淵源。
此人名叫姜琪,一個大老爺們叫這個名字,多半是家里人看的風水先生不地道。他從小沒少被笑話,因而性格不好,朋友不多,快三十歲才交到一個女朋友。
女孩為了考研出來租房,考前被穆李狠狠坑了一道,著急上火生了病,眼看著復(fù)習進度要跟不上同學;姜琪剛剛被調(diào)去外地分公司他工作壓力大,心情也不好。兩人都想著報喜不報憂,卻壓不住心里的火藥味,一言不合吵了架,就此分了手。
所以再回到c市,姜琪看到熟悉的門牌,毫不猶豫地付了租金。
可他沒能回憶起當年的美好過往,卻在鄰里的談話中聽說:208那家租了個上班的。嚯,小伙子算是積了德了。那房東之前專挑考研的禍害,攪和得好幾個落榜了。
或許就連姜琪自己也說不清,令他拿起刀的,到底是哪一個原因。
林秋夏翻了個身,又不著邊際地想:那醫(yī)生呢?那個醫(yī)生又是怎么回事哦,賀大人還說要查呢。
高誰他們對賀大人無條件的服從和信任也感染到了林秋夏,他想到這個人,便覺得這件事有了著落,腦補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執(zhí)卷斷案的畫面,然后悠悠進入了夢鄉(xiāng)。
第19章 入職
并沒有白發(fā)蒼蒼也不太德高望重的賀凌風坐在辦公室里,正在聽石雙做匯報。
他的肘部隨意架在辦公桌上,雙手交握在面前,西裝的袖口被抻起,露出一對骨節(jié)分明的手腕。
在他左手的腕骨和手掌之間,還有著一條極細的銀鏈子,上邊墜有一顆寶石,在日光下閃爍著光芒。
大多男性不樂意佩戴婚戒之外的隨身飾品,嫌麻煩還嫌太娘。但賀凌風沒這個忌諱,甚至出于龍類的本性,他天性就喜歡精致而美好的物件,能閃閃發(fā)光更屬上乘,出道以后,更是收納了一整個儲藏間的首飾。
聽著聽著,他忽然打了個噴嚏,石雙頓時一個哆嗦,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像是被老師點到名字的小學生一樣手足無措。
還是高誰悄悄懟了一下,他才想起來繼續(xù)道:那,那個然后我一時大開門,誤將穆李放了進來。
賀凌風略揚起左側(cè)眉梢,石雙瞬間意識到失言他對林秋夏千叮嚀萬囑咐,居然自己親口一不小心就把失誤通通招供出來了。
他只好期望著坦白從寬:大人,我知道錯了。您扣我工資吧。
賀凌風好整以暇地望著他,神色似笑非笑,一言未發(fā)。
石雙趕緊自覺加碼:我還得寫檢查,寫八百寫兩千字!
賀凌風聽罷點點頭,石雙這才如釋重負,繼續(xù)說起抓捕現(xiàn)場的事情。
賀大人在下屬面前有此威嚴,多半是因為他執(zhí)掌特管局這千八百年來,基本上不太以德服人。
他對外能動手的一般懶得動嘴,對內(nèi)他倒是不吝尊口,但聽君一席話,往往叫人覺著還不如實實在在挨頓揍呢。
石雙磕磕絆絆地說完,賀凌風從書立上抽出一張法陣的圖紙,添上兩筆遞給高誰:倚湖觀瀾那座廟,按這個施工。叫蔣和平看管好穆李,最多三個月,她就該被超度了。
頓了頓,他道,要是沒看好,我就把蔣和平超度了。這個還能方便點,三小時都用不上。
高誰畢恭畢敬地接過圖紙來,表示話他一定帶到,務(wù)必督促好蔣和平干活。
石雙就沒那么熟練了,他難得來特管局總部一趟,還沒被嚇習慣,聽得物傷其類,差點雙腿一軟給領(lǐng)導(dǎo)拜個早年。
賀凌風說:站穩(wěn)當了,沒壓歲錢給你。
處理完事情,兩位大爺腳底抹油地想趕緊溜遠點,賀凌風卻又抽出一份檔案,問:對了,聽說你們把那個林秋夏招進特管局了?
高誰一拍腦門,連忙把轉(zhuǎn)了一半的身體再扭回來,邀功道:對對對,我這記性,差點把這孩子給忘了!他是直覺系的嘛,又有這方面的意愿。還得請大人給他定下薪資,我看他好像挺不容易的,昨晚撞了一宿的鬼,剛剛還張羅著要直播
高大爺猶在絞盡腦汁地說好話,賀凌風面前的投屏就彈出了林秋夏這個詞條的搜索結(jié)果:挺巧。他直播間總有人提我名字,早上查了下,又是個蹭流量的。
這位大人顯然沒什么寬宏大量的技能在身上,在鄙視方面對三百六十行一視同仁,絲毫不覺得自己和一個小主播計較是什么跌份的事。
他完全不留情地冷笑一聲,一錘定音,待遇?月薪八千,多了沒有!
高誰如遭雷擊,好像聽到了什么糟糕至極的消息,苦著臉道:大人,直覺系很珍貴啊
話音落定,投影的右下角彈出一則直播提示:您看過的主播@林秋夏開播了哦,快來支持一下吧~
賀凌風道:再問就七千。
然后順手點了進去。
在林秋夏的直播間里,主播尚且不知道自己在未來上司的打擊報復(fù)之下、喜提了了一份月薪八千的工作,一臉苦哈哈地朝著屏幕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主播林秋夏,現(xiàn)在準備去送外賣。